第363章 宣示南海主权

    转眼之间，陆雨晨率领出国使团出使欧美列强，至今已有大半年时间。在此插叙一番，以飨读者。

    年初，时任革命军海军司令陆雨晨受命出访欧美列强。杨烜对此次出访非常重视，拨给了充足的经费，倾力支持此次出访。

    算上随从的商人、留学生，使团人数达到两百多人。他们乘坐越国商船“海神”号，从广州黄埔港出发，杨烜等越国军政大员为之送行。

    “海神”号排水量两千多吨，购自美国旗昌洋行，归属于南海航运公司，使用蒸汽、风帆混合动力，明轮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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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航运公司对此次出航也极为重视，派遣了最熟练的水手，又把“海神”号修缮一新。

    这是中国官方第一次派人出访欧美列强，也是中国船员第一次驾驶蒸汽动力船环球旅行，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路过香港，一艘英国军舰尾追而至。船长霍华德下令升起越国国旗，使用商船旗语与英国军舰沟通。

    不久之后，英国军舰加速，与“海神号”并行，俄而军乐大作。陆雨晨好奇地来到甲板上，看见英国军舰甲板上排列着一队军乐队，正在奏乐。

    霍华德在一旁解释说道：“我已告知英国军舰，‘海神’号上有越国公使。英国海军按照外交礼节，在船上奏乐送行。”

    陆雨晨并不熟悉这些海军礼仪，问道：“我国并未与英国建交，英军如此礼遇，是否有些唐突？”

    霍华德四十多岁，是美国海军退役军官，与唐约翰是好友，也都热爱中国文化，会说汉语。

    他原在革命军海军南洋舰队担任要职。此番出使外国，陆雨晨特意调他担任使团副团长、“海神”号船长。

    霍华德答道：“英国人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后裔，长期霸占着世界第一强国的宝座，却最是崇尚强者。越王乃名将之后，不屈从于官场压迫，毅然起兵造反，短短三四年内，就独立建国，傲立于南中国。

    “这种浪漫的革命英雄主义，最适合英国人的审美。不，也适合所有西方民族的审美。在英美国内，出现了许多以越王为背景的传奇小说，颇为热卖。刚才那艘军舰向我们鸣军乐致礼，其实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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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雨晨释然，胸中也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副官跑过来报告，说英国军舰邀请陆雨晨一行访问香港。

    霍华德有意停驻香港，陆雨晨却急着出访欧美。再加上广州与香港邻近，陆雨晨不想招摇生事，便下令驶向南中国海深处，准备在南沙、西沙、东沙、中沙四大群岛升立国旗，宣示主权。

    这是杨烜特意叮嘱的事，陆雨晨不敢有丝毫马虎。越王府已经传出风声，说越王有意考察陆雨晨，准备让他接任军政府政务卿。若这踏差事办得不漂亮，就要影响陆雨晨的仕途了。

    谁知南中国海气象水文复杂，海水深不可测，商船往往避行。航行到第三天，一大早就风雨大作，海浪高达十余米。两千吨的商船，在深海中犹如一片浮萍，似乎随时会被海浪吞没。

    霍华德经验丰富，指挥商船左右避让，连货物都没抛撒，顺利通过风暴区。

    倒是苦了船里的乘客。很多使团成员都是第一次出海，巅得上吐下泻。陆雨晨虽是海军司令，多在内河上航行，从未深入过南中国海，亦巅得头昏脑胀。

    第四天，风雨渐平。南中国海临近赤道，炎热不堪。众人在船舱内闷热难受，不约而同地走上甲板，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但见碧海蓝天，晴空万里，海面微波粼粼，许多不知名的大鱼来往游弋。

    再往远处，一连串的白色岛屿仿佛一串珍珠项链，点缀在南海万里海疆之上。中间一座大岛，呈月牙形，北部有一缺口，犹如出入口。月牙内部海水呈深蓝色，一看就是深不见底。

    陆雨晨想起了古人赞美南海的诗句，忍不住吟诵道：“乘桴入南海，海旷不可临。茫茫失方面，混混如凝阴。云山相出没，天地互浮沉。万里无涯际，云何测广深。潮波自盈缩，安得会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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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华德的职业病犯了，对陆雨晨说道：“那处环形岛屿倒是个天然良港，可以做个海军基地。若遇到大风暴，船只可以躲进来避风。”

    陆雨晨则叹道：“革命军海军还很孱弱，只能在近海航行。不过越王重视海军，假以时日，革命军海军必能像欧美海军那样远洋海外。到那时候，这个岛屿必将有大用。”

    霍华德对道：“不错。有了这个岛屿，我们便能在南中国海找到一个立足点，在此驻扎海军，对东南亚各国保持强大的影响力。”

    于是，“海神号”小心避开岩礁，驶入环形岛，又放下两艘舢板船，供陆雨晨等人登岛。

    此岛遍地皆是白沙，间或长有椰子树。螃蟹亦不怕人，举着钳子向闯入领地的陌生人示威。

    不等陆雨晨吩咐，便有玩性未改的留学生，有的爬树摘椰子喝，有的抓螃蟹准备美餐一顿。不想有人被螃蟹夹了一下，疼得哇哇直叫，令众人忍俊不禁。

    霍华德海上经验丰富，一会儿瞩目远望，一会儿俯首查看沙滩，不久心里便有定见，说道：

    “这座岛屿属于珊瑚岛，南北长约十里，东西宽约六里。岛内的泻湖水深在二十米以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然避风港。”

    他耐心为大家解释何为珊瑚岛：在海底丘地或海底山脉山脊上，原本有大量珊瑚虫营巢生活，与其他壳体动物构成庞大的石灰质巢体。

    旧的珊瑚虫死后，新的又在残骸上继续生长，不断向海面推进。冒出海面后，即不再生长。旧的珊瑚虫巢体日积月累，就形成了现在脚下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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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桑田，众人感慨不已。

    霍华德又介绍道：“此处岛屿属于无主土地，按照国际法惯例，我们在此树立越国国旗，放置石碑，命名岛屿，便可宣示主权。从此之后，这座岛屿以及周围的岛礁，包括岛礁以外的领海，就都属于越国了。”

    谁知陆雨晨却正色说道：“先生此言差矣。南中国海上的群岛，自古就归中华所有。我国列代典籍，皆记述有南海诸岛。我刚才吟诵的诗词，也是我国古代官员游历南海诸岛时所作。由此可见，南海诸岛自古便归中国所有。”

    霍华德本想辩驳，但想到此事涉及到文化问题，也就作罢，转而说道：

    “中国典籍有记载，这样最好不过。然而，按照国际法上的惯例，却要留下旗帜、石碑等信物，然后登诸报纸，方得各国的承认。”

    陆雨晨点点头，指挥人手升旗、立碑，又为此岛命名为“月亮岛”。

    随行人员随即在岛上勘察地形，竟发现了一处淡水水源，实为意外之喜。

    之后一个多月，陆雨晨乘坐“海神号”，遍访中沙、东沙、西沙、南沙四大群岛。所到之处，皆树立旗帜、石碑，命名岛屿，宣示主权。

    特别是太平岛、月亮岛等大岛，或有淡水水源，或有人类遗迹，受到陆雨晨的格外重视。他们一一编造在册，绘制在南中国海海图上。

    整个四大群岛，则被陆雨晨统一命名为“南中国海群岛”，简称为“南海诸岛”，从此名正言顺地归入中国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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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补给将尽，陆雨晨才驶离南海诸岛，在交趾嘉定府河仙镇靠岸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