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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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一连数日,秋明岚都没再见戮玄君出现过。 他受结界所困,离不得房间一步,只能通过门外、窗外的风景分辨出自己正身处于一船型建筑之上。 这“船”不会动,所见之物除了墨染般的滚滚海波,就是层云密布的天空。 如此阴郁压抑的景色,倒像是魔域会有的模样。 那一身醉潋宫弟子服早被戮玄君撕烂了、弄脏了,秋明岚不愿再将它穿上身去自取其辱,便赤身裸体裹进锦被里,暗暗思索脱身之法。 修士结丹即可辟谷,无需进食,也无所谓梦中度日。 是夜,一道身影无声地步入房中,行至床前。 来人站在床头静静地望着秋明岚的睡颜,看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替他拉上滑至肩头的被沿。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到锦被的瞬间,酣睡着的秋明岚猛然睁眼,一把攥住了来人的手腕! 殷潇一惊之下想要收回手,然而却收不回来——秋明岚攥得太紧,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皮肉里。 浓浓夜色中,殷潇白净的面皮泛上了几丝不易觉察的红晕,他咬着后槽牙,听不出是因为怒还是因为慌。 他说:“……放开。” 秋明岚自是不放。 非但不放,反而攥得更紧。 他坐起身来,锦被之下赫然是一件完好无损的醉潋宫弟子服。 秋明岚盯着神色局促、全然没有那日迫人威势的殷潇,开口道:“是你?” 既无前言,亦无后语,偏偏殷潇明白秋明岚所问何意。他捱着痛,又试着挣了挣,没能挣出手,只好颔首应道:“是我……” 秋明岚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就这么垂眸笑着,将殷潇的手腕生生拗断了。 他无声地笑着,指腹蹭过皮肉之下的断口,蹭过殷潇无力垂下的掌骨与节节分明的指骨,沉静的眼底流淌着临近界限的癫狂之色。 而殷潇由头至尾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过,只是捧起自己被折断的右手,默不作声地将断腕接了回去。 见他这番举动,秋明岚渐渐敛了笑,眼中浮上些许疑惑,唤了他一声:“……戮玄君?” 殷潇抿唇不语,待自行治愈了伤骨后,才轻声说道:“殷潇。我的名字。” 秋明岚此时并不在意魔尊名姓为何,只笃定道:“你不是戮玄君。” “我……”殷潇左手无意识地揉捏着刚续上的断腕,语气有着几分不自觉的委屈,“我是他,也不是他。……我是他的心魔。” 心魔,是一个人心底最浓的欲,也是心底最深的愿。 从古至今,生有心魔者,无不性情大变,变得凶狠残虐、嗜血好杀。 若说那日对自己百般折辱的是入了魔的戮玄君,秋明岚或许还会信上几分,可要说眼前这个任他欺侮的才是入了魔的戮玄君……别说是他,只怕换了谁来都不会相信。 秋明岚心中存疑,嘴上却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日走前……也是你?” 殷潇揉捏手腕的动作顿时一滞,他低垂着眼帘,让夜色彻底遮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道:“我知真君心中对我有怨。已经发生的事,再多辩解也是无用。若是这般能令真君心里好过些,那我也毫无怨言……真君请便。” 说着,他将左手递到秋明岚眼前,一副任其施为的模样。 秋明岚指尖稍动,五指张合间尽是犹疑,目光落在袖口处那道象征着醉潋宫的绣纹上许久,终是拢指成拳,将胸中翻腾着的恨意暂时压了回去。 “既然,你说你是戮玄君的心魔,那日折辱我的人不是你,这笔账我便不与你算。”他轻阖眼帘,暗自下定决心,然而肩头却随话音一同打起了颤,“你……让戮玄君来见我。” “不可!” 话音刚落,一直温声细气地同他说话的殷潇立马就变了脸色。 见秋明岚因自己骤变的态度而面露惊疑之色,殷潇缓下过分激动的语气,耐心解释道:“抱歉,真君。我做不到。何时是他,何时是我,这事没法控制。”说完这句话,他轻吸了一口气,双手抓扯着自己身侧的衣料,声音虽轻但很是坚定地继续道,“更何况他对真君抱有不敬之情,让他出来,怕是又要对真君做出那种事……如果能控制得了,我决不会放他出来再见真君一眼。” 他说得真切,却不知秋明岚信了几分。 秋明岚转开视线,咬着下唇不发一语,在明珠幽光的照映下,沉静得好似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 “我……” 殷潇并不希望秋明岚在这事上多作纠缠,一听他开口,连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碟尚有余温的小点心递给秋明岚,硬是截断了话头:“真君饿不饿?点心,吃吗?” 秋明岚闻言,蓦地抬头看向殷潇,便见这高大得有些不符性情的男人脸上带着青涩的笑,显然是想讨好他。 假如这一切只是戮玄君为了戏耍他而刻意为之,那也未免装得太像了点。 再者说,他又有何处值得堂堂魔域之主屈尊降贵这般讨好? 看着面前这碟甜香扑鼻的小点心,秋明岚心底那被恨意层层掩埋的一点柔软破土而出,化作难以启齿的负疚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这数日来,他虽未见到戮玄君的身影,可每日醒来时,却总能在床头的小几上瞧见些东西。 最初是一套替换的衣服。展开一看竟与醉潋宫的弟子服毫无二致,穿起来也很是合适。那时的他别无选择,只好将它穿上了身。 接着是几瓶灵丹。他原以为是魔尊拿来意图折辱自己的下作手段,仔细看过后发现那些灵丹竟有巩固、增进修为的效用。但以防万一,那些灵丹他一颗也没碰过,全部都搁在了床底下。 再往后送来的便是些精致可口、花样各不相同的小点心。许是顾虑着修真之人辟谷后大多口味清淡且无甚食欲,每样点心都只留了一两块,就够尝个味道而已。可他却把无处发泄的怨恨扣在了无辜的吃食上,将点心尽数丢出窗外,让这份好意沉了海。 现下得知送来这些的,不是对他做出折辱之事的戮玄君,而是眼前这个性情良善的心魔,秋明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殷潇才好。 他垂下脸,手指摩挲着被面,踌躇了好一阵后,还是摇头婉拒道:“多谢……不必了。” 这么说着的同时,秋明岚忽地探身拽住殷潇空垂着的左手,急切且干哑的嗓音透出了他内心的焦灼。 “比起这个……你方才说,不愿让‘他’再见我一眼,那……你能放我离开这里吗?” 此言一出,掌中肌骨便是一僵。觉出其中的抵触之意,秋明岚仰首望去,就见殷潇唇边的温和笑意逐渐淡却,余下满面为难。 “……抱歉。” 最不想听见的话语,终究还是落入了耳中。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真君歇息了。” 殷潇趁着秋明岚恍神之际将手抽回,不敢再多说上一句,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逃也似地转身离去,脚步仓皇。 “……” 看着那抹修长的身影远远消失在苍茫夜色中,秋明岚深深地把脸埋进掌心,喉间漏出了几声凄凉的笑。 “……骗子。” 他如此自语道。 夜凉如水,清风含香,散作丝丝缕缕,飘入帐内,裹缠于身侧。 黑甜梦乡中,秋明岚只觉有丝丝暖意自四肢百骸而生,在体内游走流动,似秋夜中的一簇篝火,源源不断地送来能够驱赶寒凉的热度。 他的手足,他的身躯,乃至他的意识,都几乎融化在了这样缠绵的暖意之下。 呼吸间尽是携着幽香的暖风,篝火慢慢地燃成了烈火,那暖人的热度开始有些令人难耐起来。 意识越发地混沌、恍惚,周身泛起阵阵情热,使那莹润如玉的肌肤上沁出了一层细密薄汗。 “……唔……” 秋明岚不由得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然而不明缘由的焦渴却不见有半分缓解。 好渴。好热。 他的心脏跳得极快,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击着胸腔,声响震耳欲聋。 汗珠沿着肌肤滚落淌下时生出些微痒意激得秋明岚浑身发颤,本就不甚平稳的呼吸这下变得更加紊乱。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想睁眼,淌落的汗水模糊了他的视野,眼前晦暗不明,教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界线;想翻身,稍一动弹就是铮铮锵锵的脆响,双手不知何时竟已被高悬过顶,腕间浸足了热度的锁链微微生温。 膝下是锦被软褥,身上是汗湿的里衣。这股欲望来得莫名,秋明岚费了好大劲,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察觉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转头朝向那人所在的方向,视线越过挡在脸侧的手臂,落在桌旁那抹身影上。 黑夜隐去了那人的容貌,只留下一点轮廓。秋明岚蹙着眉头,凝眸看了片晌,软着嗓音,极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戮玄君?” 那人未作应答,仍是只手撑颌,好似看戏一般将目光停留在秋明岚身上,就这样看着他沉入欲潮之中,孤立无援。 秋明岚难受得挣扎了一下,牵出一连串的金属相撞声,负担着全身重量的双臂酸痛不已,但这份疼痛却并不足以唤醒他的神志。 没有得到回应,备受情欲煎熬的秋明岚又茫茫然地唤出了前些日子从对方口中得知的另一个名字—— “殷潇……?” 那人的呼吸突地变了,像是滞住了。 可仅仅滞了两三息,便平缓如初,仿佛不曾有过一丝动摇。 “几日不见,九陌真君的态度转得可真快啊。”男人眸光幽深,支颌的手摩挲着下唇,缓缓开了口,“上回无论如何都不肯喊本座的姓名,今天怎么就愿意喊上一声了?莫不是……想要向本座讨饶?” 这种态度语气,一听便知是戮玄君。 “你——!” 被话中的“讨饶”二字刺中弱处,秋明岚骤然清醒了几分,蒙眬的眼眸中瞬时涌起滔滔恨意,他用那沾染上了情欲的勾人嗓音对戮玄君咬牙切齿道:“谁要、向你讨饶!堂堂魔尊……难道就只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秋明岚潜心修道三百载,少与他人有口舌之争,着实不太会拿话激人,这话听在戮玄君耳中更是不疼不痒。 戮玄君唇边绽开了一抹笑意,虽在黑暗中难辨其形,但话音里未掩分毫。 “本座高兴,就喜欢看真君这副反抗不得的模样,你待如何?” “无耻!”这两个字才刚出口,秋明岚便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急喘了几声,再往后说出口的话都多了些若有似无的娇柔,“卑鄙……下流……” 远远旁观着的戮玄君无所谓地道:“无妨,随你怎么说。本座就只想问一句——” “九陌真君可还能撑得住?” 秋明岚闻言一颤,死死抿起的唇瓣阻挡不了因欲而生的轻喘细吟,他只能撇开脸去,打死不看那人一眼。 名为“情欲”的烈火燃遍了他每一寸肌肤,由内至外、由上至下,好像要将他的血肉也烧成灰烬。 轻风拂动帘帐,拂过满是汗水的肌肤,拂得这具不堪撩拨的身子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旖旎呻吟。 “哈啊……嗯……”秋明岚并紧双腿,似要藏起包裹在衣物之下的欲望,面上遍是潮红,口中喃语道,“你、混账……放开我……” 突然!有什么东西隔着衣衫贴上了他的腰侧。冰冰凉凉的,像是一个人的手掌。 秋明岚被激出了一声惊喘,慌忙低头看去,却除了自己汗湿的衣衫外,什么也没见着。 他朝戮玄君所在的方向投去视线。模糊不清的视野之中,男人还坐在桌旁,一步未动,只抬了左手,指尖上隐约可见有微光闪烁。 男人轻笑一声,指尖微光在半空划出了一道转瞬即逝的轨迹,那个冰冷的感触也随之从腰侧抚上了胸口! “嗯——”秋明岚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往后避去,可那只手犹如附骨之疽,无论他怎么挣扎、闪躲,也逃不过它的触碰。 柔韧的腰身毫无自觉地扭动着,凌乱无章的铮锵声响成一片,其间混杂着起伏不定的燥热吐息。 徒有感触的手掌潜入秋明岚衣内,极有耐心且细致地抚摸着他。从腰腹到后背,再从后背到前胸。冰冷的指尖像蛇一样,寻到了胸前那一点突起便咬住不放,时揉时捻,百般玩弄。 “不要……别碰我……啊……” 秋明岚眼中含泪,身子战颤不止,体内的欲望也越发地不受控制。 似对他这亟待纾解的情欲有所察觉,抚弄着乳尖的手往下挤进了两腿之间,打断了秋明岚悄悄取悦自身的行为。 在相互厮磨的刺激下,腿间肌肤炽热更甚别处,横入其中的冰冷感触摊走了这份炽热,却摊不走积攒已久的冲动。 秋明岚骤然一惊,反射性地夹紧了双腿,但那抹冰凉无形无影,自然不受任何阻碍。戮玄君手指一动,它便缠上了秋明岚胯间高耸的性物,令本就炽盛的情欲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本座伺候得如何?真君可还满意?” 戮玄君一面这么问着,一面操控着那只看不见的手抚过秋明岚腿间所有的敏感之处,看他半蜷着身子轻吟喘息,唇边扬起了愉悦的笑意。 “滚……!你给我滚——!” 光是骂出这五个字,秋明岚就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他强忍下翻腾不休的欲望,试图聚足灵力将锁链挣断,可也不知那锁链是何物所造,竟教他使不出半点灵力来。 “劝真君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本座用在你身上的,无一不是珍品,真君只管享受就是了。”戮玄君眉梢一挑,语带戏谑地道,“……倒不如说,这样还更轻松一些。真君以为呢?” 微弱的霞光慢慢浮上海面,透过门扉落入屋内,亦有几许晨曦洒在了帐中人的身前。 纵然深陷情欲之中,秋明岚仍是恨声斥道:“闭嘴!”纷乱的气息一时难平,他低喘着,咽了口唾沫,“你如此待我,就不怕……我自爆元婴,同你玉石俱焚吗?” “怕,当然怕。本座不仅怕,还怕极了呢。”戮玄君这样说着,话音里却听不出一丝惧意,反倒颇为自得,“正是怕极了,才会寻出这锁灵链给真君用上,好教真君回归凡人之躯,做不出这等危险的行径来。不信的话,真君不妨试试还能不能感觉得到你那尊新结成不久的娇小元婴?” 自然是不能。 这个答案,秋明岚不试也知。 若非如此,方才他也不会挣不开这条锁链。只不过是心有不甘,嘴上逞强罢了。 一来一回间,无形的手已抚遍了秋明岚下身的每一寸肌肤,正绕着腰身股缝欲探不探地打转。 秋明岚瑟缩着,绷直了腰背,口中接连溢出滚烫的吐息,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覆于肌肤之上,现出了底下诱人至极的盈盈春色。 戮玄君五指一握,指尖微光顿消。他站起身来,缓步朝床榻走去,层层衣物也一路褪至床前。 秋明岚才觉到腰下那抹凉意消失无踪,便听身后传来一道细小的闷响,泛着情热的身躯随即落入了魔尊寒凉的怀抱里。 魔族生来血冷,唯有触到温暖之物,那常年冰冷的肌骨才会带上些许温度。 这股与生俱来的凉意此时恰好缓和了秋明岚难以遏制的情欲,他不由地偎向那片寒凉,轻蹭了两下。 ——然后,他耳边就响起了一声裹挟着热息的低笑。 “前一刻还放话说要同本座玉石俱焚,这会儿却又对本座如此热情,九陌真君可真是心口不一,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秋明岚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便挣扎起来,想要逃出身后人的怀抱。奈何戮玄君有力的双臂铁箍似的环在他腰间,硬是将他拥回了怀中。 抚进腿间的手,与片刻前那四处游走的冰凉并无不同。只是这回,秋明岚一低头就能看见男人是怎样撩拨自己、怎样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亵裤被丢出床外,秋明岚身上仅余一件单薄里衣,灿灿霞光映上汗湿的肌肤,将他衬得好似刚出水的鲛人一般。 跪曲着的双腿被分敞开来,掩藏着的欲望霎时暴露无遗,阳物颤颤巍巍地立于身前,自顶端淌下的清液早已湿成一片,稍作伺弄便会发出粘腻淫响。 “嗯……不、不要……你放手……别碰——呃唔……” 初识情欲的身子禁不起狎弄,更敌不过男人的种种手段。眼看着就要出精之时,却不想被戮玄君以指腹堵死了精孔!宣泄不得的秋明岚发出了一声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的泣音。 “真君莫急,好滋味还在后头呢。要是这么轻易就泄了精,往后肯定吃不消,所以还是辛苦真君忍耐一番了。嗯?” 湿软的舌沿着耳廓一扫而过,使那柔润而又敏感的耳珠更添艳色,勾着人去细品慢尝。 秋明岚无助地摇首呜咽,身子抖颤不止,濒临极限的性器在戮玄君手中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那包裹着茎身的手指略施了几分力,强压下他的冲动;那带着凉意的舌从耳垂滑至颈项,撩拨着他的欲望;那揉弄着左胸的掌心沾上了他过热的体温,渐渐地变得如同常人一样温暖,在欲火的炙烤下,竟难以区分二者之间的差异。 被从未体会过的陌生感触所刺激着,身下却又被禁锢着无法宣泄,秋明岚的理智已是岌岌可危。他全然不觉自己口中发出了似泣未泣的哼吟,只有一阵没一阵地挣动锁链,直想逃离那可怖的欢愉感。 盛满眼眶的薄泪溢出眼角,划过脸颊,滴落在身后人的臂腕上。戮玄君顺着泪水滴落的方向,触上秋明岚湿濡的下颏,轻擒着扳向自己。他伸舌舐去怀中人颊边的泪痕,舌尖游走过赤润的唇瓣,并未多作停留就往上吻住了那纤密的、泪湿的睫羽。 秋明岚一时惊诧睁开了双眼,覆于眼帘之上的凉意便侵入其中,将才刚蓄起的薄泪尽数吮净。 长睫被冰凉的舌尖来回舔弄,时不时还会殃及到本就脆弱至极、不堪碰触的眼珠,这种像是随时要被对方吞吃入腹的触感,令秋明岚心生惧意,连别处涌起的情潮快感都无暇顾及。 即使此刻闭上双眼也阻止不了戮玄君这充满独占欲的举动,秋明岚生怕对方会一口咬去他的眼睛,不敢挣扎太过,可心底却又忍耐不得,喉间漏出一声泣吟,连着声音都打起了颤:“……你、你放开我……不要这样、呜……这样对我……” 戮玄君细细品尝着舌尖上泪水的咸涩滋味,心情极好地弯了弯唇角,这便松开了秋明岚的下巴,手指又绕回到他胸前,拨弄了几下硬立的乳尖,勾出几声短促的惊喘。 “‘不要这样’?那真君喜欢怎样的?是像上次那样蛮横一点的,还是稍微温柔一些的?亦或是真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特殊嗜好,不愿说与人听,那么放在心里想一想也是行的,本座都能满足你。” “什、什么嗜好……”秋明岚早在快意的侵蚀下失去了思考能力,断断续续地听了半句,好不容易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随即羞怒道,“你……你简直无耻之尤!” 戮玄君不禁低笑了一声:“真君客气了。”他十分轻易地将秋明岚酥软的身子拦腰托起,正面拥进怀里,使得秋明岚以骑乘之势跨了上来,却碍于锁链长度有限,只能半跪在他身上,足尖堪堪着床。不待秋明岚有所反应,戮玄君的双手就横过他的臀下、腰后,把秋明岚整个人捧抱在臂弯里,一呼一吸间的热烫气息似有似无地拂打在秋明岚腰腹。“本座还有更无耻的事要对真君做呢——” 说着,戮玄君张开他那形状艳丽的唇,含住了秋明岚饱胀的茎头。 “唔……!” 男子最为敏感的部位陡然被纳入一腔湿软紧致之中,秋明岚胯间一紧,差点就这么泄在戮玄君嘴里。 他因这样的对待而惊慌不已,未曾觉出半分旖旎,满心只想挣离戮玄君的怀抱,被对方含在口中的性物虽仍是硬热,可已有了退却之意。 戮玄君忽地哼出一声疑音,按着秋明岚不住扭动的后臀,收敛利齿,将那抵在舌间的肉茎吞得更深。 “嗯……哈啊……”秋明岚难耐地仰起脖颈,眼尾处沁出了浅浅淡淡的红,“你……你怎能……啊……!” 湿冷的舌紧贴着茎身前后滑动,在那极度狭小的空间里,灵活得像一条饥饿多时的蛇,几次三番地袭过他的弱处,“咬”得他腰间泛起阵阵酸麻,逼得他放弃所有拒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欲望在戮玄君唇齿间反复进出着、被吞吐着。 吐至浅时,尚有凉意的舌尖会沿着茎头来回打转,柔软的唇瓣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孔眼,像在亲吻什么珍宝一样轻蹭着它;吞至深时,茎身几乎完全没入对方口中,仅剩一对玉囊贴靠在唇侧,顶端直抵上喉口,吸、吮、吞、咽,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要了他的命。 “呜……松开,你松开……不要了……哈啊……不要再舔了……” “真君这就不行了?”戮玄君挑起眉梢看向满面红霞的秋明岚,明明嘴里还含弄着他人的性物,却神情坦然得仿佛他才是正在被人亲口服侍的那个。 许是被异物顶着喉咙的缘故,戮玄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喑哑,钩子似的挠得人心间发痒。 然而此时的秋明岚根本无心去在意这些。戮玄君说话时,喉间微微颤动,他那正抵在对方喉口的茎头便也随着话音一齐颤动,破碎的话音混着齿间舌底的水响传入耳中,越发教人觉得羞耻。 戮玄君喉间一个吞咽,边用舌尖将口中的肉茎推出些许,边道:“真君觉得,是本座用手摸得舒服,还是用嘴含得舒服?嗯?” “……你闭嘴……”秋明岚咬紧下唇强忍快意,可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地挺腰顶回戮玄君喉中,眼尾那抹淡红如同按捺不下的情欲那般变得愈来愈深,话里也有了些讨饶的意思,“……你、你不要再说话了……我快受不住了……” 戮玄君腾出一手来,截下那正欲撞进自己嘴里的硬物,殷红的舌尖舔净了唇边沾着的情液,眸底暗如深潭,不见一丝光亮。“本座这样辛苦,真君多少也给个准话罢?” 秋明岚半睁着一双满是情欲的眸子,无声抽咽着,目光茫然不知落于何处。被捧抱在他人臂弯中的修长双腿止不住地痉挛,腿间情液融着汗水,泥泞一片。 “也罢。”戮玄君见秋明岚不愿开口,便将他揽入怀中,抬手掩住那双如水眼眸,在他耳边温声细语道,“本座心胸宽广,就不计较这点小事了。还是让真君看个好东西吧。” 话音一落,点点微光穿过指缝照亮了秋明岚眼前的黑暗,耳边似有清越的鸟鸣与清风拂动枝叶的细响,清风中还能嗅到雨后晨露的甘香。 戮玄君移开了手。秋明岚张开蕴着水雾的眼,迷蒙地看向四周,只一眼,便教他骇然失色! 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熟悉。 连绵环绕的群山,犹挂雨露的翠林,错落有致的楼阁台榭,直上云霄的千阶道。 这是醉潋宫,是他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而此处,是通往教课堂的必经之路。 三百年来,这条千阶道他已踏过了千万遍,又岂会不识得此处此景? 渺远的人声穿过林间随风而来,是醉潋宫的弟子们踏着千阶道谈笑前行。 此时天光大亮,恰是醉潋宫弟子每日来上晨课的时辰。 那些熟悉的面孔眼看着就要越过陡长的石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本该与众人一同踏上千阶道、迈入教课堂的醉潋宫三师兄,正衣不蔽体、模样狼狈地被男人抱在怀里,溺于情潮无法自拔—— “不、不要……啊……啊啊啊——!” 秋明岚惊骇之下,蓄势待发的欲望霎时一泄如洪,浓白浊液全数喷洒在了戮玄君的腹间胸前,甚至还落到了他脸上。 戮玄君面不改色地揩下颊边的白浊,送入口中,吮了个干净。 他看着秋明岚颤抖着身子、明明被吊着双手却还试图遮起自己面容的可怜模样,伸手将人拢在怀中,抚着那头细软银发,“好心”地道:“不过一场镜花水月,真君何必怕成这样?放心吧,本座小气得很,真君这么讨人喜欢的模样,可舍不得让别人瞧见。” “……放过我……我受不了了……你放过我……”秋明岚心魂未定,满面泪迹,只失了神似的重复着这两句,全然没有听进戮玄君的话。 戮玄君眉尖一蹙,捏起他的下巴,对上那双失焦的蜜色眼瞳,沉声道:“秋明岚。你看着我。” 秋明岚猛地一个瑟缩,喉中吐出一声幼弱的泣音来:“呜……” “秋明岚!”戮玄君按上他的后脑,与他两额相抵,放出灵识去探他的神魂,口中却还道着恶言恶语,“一个幻术也能把你吓成这样,九陌真君就这般受不得刺激?睁大你的眼睛,给本座好好看清楚你现在身在何处!” “不要……”秋明岚内心仍在抗拒着,泪水不断滚出眼眶,“……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他怕极了受人欺辱。也怕极了被人瞧见自己凄惨难堪的模样。 幼时,他因这一头白发,被视作不祥,被家族中人排斥,受尽了欺负。 私下里的作践打骂,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人的恶行总是会变本加厉。 最凶最狠的那次,他们把他硬生生拖拽到人群当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他打他,扯了他的衣,断了他的发,摁着他的头将他浸入极寒的井水里,害他险些丧了命。 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肯出手帮他。他们害怕得罪背后的秋家,也畏惧他这一头白发。 所以大家都在一旁拍手叫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欺负得奄奄一息。 他以为他会就那样死去,可是没有。 他到底还是活了下来,活着逃出了秋家,活着“逃”进了醉潋宫。 醉潋宫里无人知晓他的过去,也不会再有人欺他辱他。他可以把自己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重新活一次。 求道、入道、修道,他凭着自己的天资与勤勉,成了醉潋宫中受人崇敬的三师兄。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恍惚间,秋明岚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就站在自己身前,用轻蔑、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像看着一滩千人踩万人碾的污泥一样。 “啊……我……我不是……”秋明岚无意识地开始挣扎,却被困在欲潮与虚像之间,怎么也求不得解脱,“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杀、了我……你干脆,杀了我……” 戮玄君的眉头蹙得更深。他分出一缕魔息,送入秋明岚的灵台之中,囚住了那抹行将消散的神魂。 看着怀中人仍旧毫无光彩的双眼,戮玄君面露凶相,恶狠狠地咬向秋明岚的唇瓣,一字一音尽是怒火。 “本座不许,你就别想死。” 舌尖抵开齿关,一道又一道的魔息被戮玄君以舌渡进秋明岚体内。 若是平常,魔息入体便会修为尽毁,但现下秋明岚受缚于锁灵链,与凡人无异,又身中魔域媚香,魔息不仅伤不到他分毫,反而是稳住他神魂的唯一手段。 两人唇齿交缠许久,久到戮玄君额角的汗水凝结成滴划过脸颊,秋明岚才哼出了一声七分苦痛三分饥渴的轻吟。 “嗯……”他如梦初醒,紧闭着的眼帘缓缓掀起,望见的却还是熟悉的风景。 他想逃,逃得越远越好,逃离这个以折辱自己为乐的男人,逃出眼前这片即将成为噩梦的风景。 可是他逃不掉,他哪都去不了。 嬉笑闲谈之声越来越近,秋明岚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莽劲来,居然猛地挣出了戮玄君的怀抱。在身软无力、双手被缚的状态下,半跪半爬地逃开了一丈远——然而他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更远了。 锁灵链限住了他的去路,最终他还是要落回魔尊的手中。 蕴藏滔天威势的微暖身躯自后方覆了上来,形状狰狞的热物隔着薄衣挤进股缝,徐徐磨蹭,却并不急着进入。 戮玄君轻抚着秋明岚被锁链勒出红印的腕子,尖齿咬上了他的耳珠:“真君急着要去哪里?不如让本座替你松了这条锁链再去?” “你……你放开我……。”秋明岚喘息着,惧惮着,语不成调地开口道。 “真君还没告诉本座,解开锁链之后是打算去哪儿呢。”戮玄君舔吻着秋明岚的脖颈,不缓不急地道。 高高吊起的手腕被迫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腕骨被勒得生疼。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能感觉到的只有肌肤被人来回抚弄的酥痒,才刚有所消退的情欲便又卷土重来。 身体不顾意愿地屈服于快感,泄过一次的性器再度硬挺起来,一丝淫液自顶端垂下…… 秋明岚低泣着,咬紧唇瓣,颤声道:“我要、回去……你放我走……我受不了了,这种事……呜……” “好啊。”戮玄君应得很是爽快。 便在此时,醉潋宫的弟子们走完了漫长的千阶道,有说有笑地向着在教课堂前幕天席地、赤身相缠的两人行来—— 然后,像是越过幻影一般,无知无觉地从两人身侧走过,迈进了教课堂的大门。 不等秋明岚心下稍安,戮玄君就附在他耳旁,用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真君既然这么想回去,那本座送你回去就是。只消本座一记响指,真君便能立刻与师弟师妹们相见了。” “如何?真君可是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戮玄君这么说着,抬手便要打出响指。 “不要——!!”秋明岚刹时发出了绝望的悲鸣,“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了!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让他们看见……你要我怎么样都行!真的!……求你别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求你了……” “当真?本座想怎么样都行?”戮玄君抚上秋明岚腿间泫然欲泣的阳根,手法熟稔地亵弄着,“那就先请真君把它吃进去吧。”腰胯稍稍一顶,烫人的硬物便抵上了秋明岚兀自张合着的后穴,“等了这么久,本座也有些等不住了。” 秋明岚惊大了双眼,当即就想摇头拒绝,可教课堂的大门就敞在身后,离他仅有咫尺之遥。 “我、我不会……”他心里又惧又急,怕对方一不如意就要反悔,忙道,“你……换成别的要求……好不好?” 戮玄君突地笑了。 “真君都已经这样子了,还同本座说什么会不会呢?自己坐上来就是了。” 说罢,倒也不等秋明岚自己坐上来,就扣住他的腰,挺身把性物捅进了紧窄的后穴里! “呃嗯——”不同于前次被仔细拓开后的掠夺,这次虽有媚香催情,可后面始终没有被触碰过,猝然插入那样大的物件,只把秋明岚疼得死去活来,全无快感可言。 他满眼泪雾,大口地喘着气,低声哀求道:“痛……你先拔出去,好不好……这么大……我不行的……” 戮玄君却不听他多说,自顾自地深入浅出着,张口就在那片光洁的后背上留下了好些个咬痕。 秋明岚被他那凶狠的动作顶得快要散了架,膝盖都磨得泛了红,腕骨更是剧痛欲裂。冷不防地,不知被那根巨物顶到了何处,一股令人腰酥腿软的快意直冲脑门,他眼前一白,紧接着身后又是好一阵的肏弄,教他难以识清那种感觉究竟是痛是爽,只能边喘边哭。泪水濡湿了颊边细软的发,稍短些的银丝在唇齿张合间被抿进了口中。 “你松开……哈啊……别再撞了、啊——不……不要了……慢点、呜——” 戮玄君一面在秋明岚体内大力进出着,一面伸手摸索着替他解开了单手的锁链,锐利的竖瞳满足地眯起,伸舌舔上怀中人的后颈,低喘着问他:“真君到底是真的不想要了,还是,只想本座肏得慢一些?若真君嫌本座肏得不够舒爽……那不如真君亲口告诉本座,怎么肏你会更舒服?” “嗯呜——不、不知道……我不知道……!唔、你……你不要问我……呃啊——” 被解开的左手无力地垂落,秋明岚目光涣散,恍然间,不觉已将掌心覆上了小腹。 掌心之下是纷乱的心跳,随着身后人激烈的动作,时不时地还能感觉到被顶弄的脏器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撞进掌心里。 难以形容的感觉。 秋明岚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对方怀里。 被那根凶物由下至上地狠狠捅穿,就这样死在对方怀里。 待到戮玄君将欲望释放在他体内时,秋明岚早已失去了意识,身前洒落着星星点点的稀白浊液,想来是再承受不住更多的欢愉了。 戮玄君抬手虚空一撩,放下床帐,周遭的风景转眼就从醉潋宫的青山翠林变回了魔域的沉云墨海。 拉过一旁的锦被替怀中人盖上,戮玄君拢衣下床,抄起桌上一盏冷茶,仰头灌下。 想到唇舌相交时,在秋明岚识海中看到的那些过往记忆,戮玄君眸色渐黯,手中的茶盏碎作一地。 他看也不看那一地的碎片,便带着一身莫名的怒气离开了船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