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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我先走了。” 傅燃这次没有阻止。 他定定地看着岑年的背影,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岑年消失在那道门后面。 傅燃收回了视线,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他打开水龙头,随意冲了冲手。他食指指腹有一道新添的烫伤痕迹,不算疼,但看着有点狰狞,今早进厨房时被烫到的。 傅燃打开保温壶看了眼。 明明没有糊,卖相也并不差,他提前一天定好了时间,掐着表煮的。他还用胡萝卜切了图案,洒了葱花,卖相怎么也谈不上差。 他原先想着,岑年看这粥做的可爱,说不定会好歹吃一点。岑年一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上辈子也时不时因为胃病住院。 结果,岑年根本就没打开看一眼。 傅燃沉默片刻,笑了笑。 他把一整碗粥都倒进了垃圾桶。 . 拆线后没多久,岑年就开始接着拍戏了。 由于他这一受伤,落下了不少进度,再不拍戏,李导怕是要疯。岑年原本还想再颓两天,看着李导那日益后退的发际线、光亮的脑门,最终那句‘再休息几天’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原本以为,这部电影中关寄年和顾悉两个人的场景那么多,重新开始拍戏时,肯定拍的也是和傅燃的对手戏。 ……说实话,有点尴尬。 虽然他和傅燃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二人对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波澜也都心知肚明。 这场改变是由岑年挑起的,而傅燃也无声地应和了。傅燃是聪明人,也许在第一次、岑年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微信时,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傅燃没问为什么,他几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除了雷打不动的早餐,他再没与岑年有什么别的联系,电话、微信一概不联络,从原本的每天聊天两三个小时,到现在两天也不见得说上一句话,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淡,也很成熟。 好像这是大人世界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场渐行渐远。 想到第二天要同傅燃拍戏,岑年还的确提前做了心理准备。谁知道,第二天到了片场,要拍的却是一场与配角的戏。 “傅燃?”李延说,“他说有点不舒服,去看病,请假了两天。” 岑年一怔。 看病? 他想多问两句,李延却已经扯着他开始讲戏,岑年只得作罢。 “这次要拍的,是关寄年和许宣怡的一场戏。许宣怡是个隔壁班喜欢关寄年的女生……” 这些,岑年上辈子早就知道了。他早已拍过一遍,而且,这么几天窝在酒店里,他除了翻翻小提琴谱,做的最多的就是看剧本,几乎每一段剧情都烂熟于心了。 岑年的视线开始游离。 他有点走神。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状态,他大脑有点放空,却还能随声附和着李延的话。八月份接近九月了,这天的阳光不算大,蝉鸣一声比一声长。 突然,他的视线就定格在一辆自行车上。 那是一辆共享单车,骑车的人骑得挺用力,但速度实在不算很快。那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女人,并不显得很年轻,卷着大波浪,涂了指甲油,桃花眼,妆容挺精致。 这么一位女性,她似乎应该穿着职业装出现在写字楼里,而不是骑着共享单车、在赶赴片场的路上。 岑年挑眉。 他觉得有几分奇怪,又觉得有几分有趣。 李延讲到一个段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叼着棒棒糖,又看向那女人。 而很巧,对方也刚好在往这边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半晌,岑年先笑了笑,食中二指并拢靠在眉前,行了个不大正经的美式军礼。 对方也笑了。 共享单车很快骑到这边。她利落地翻身下了自行车,锁好,直直走到了岑年和李延面前。 “丁芙,来了啊。” “李导,抱歉,今早家里下水道坏了,耽搁了些时间。” 她在说这事时,丝毫不显得窘迫,笑容也很爽朗。而她的一身打扮又很有女人味,有股迷人的魅力。 ——丁芙。 上辈子,许宣怡的演员也是她,但当时两人没有什么交集。而丁芙演完之后,似乎也没再有什么别的作品,就一直?尬帕讼氯ァ? “没事儿,”李延说,“来了就行,对了,这丁芙,是岑年。” 丁芙说:“我知道。” 岑年这才觉得奇怪了:“你知道?” 丁芙点头,伸出食指晃了晃,调侃他道:“年下小奶狗,吸猫重度上瘾患者。谁家大姐姐不喜欢?” 岑年与丁芙两人笑了笑,握了一下手,算是认识了。 两个一同往化妆间的方向走。 丁芙侧着头,定定地看他半晌,突然说:“你不像十八岁啊,年年。” “……” 白皙的少年一愣,随即他微微蹙着眉,露出困惑而天真的表情:“是吗?” “小老弟,”丁芙搓了搓手臂,“演技有些造作。” 岑年:“……” 上辈子没怎么接触,丁芙怎么是这样的? 他们对视一眼,竟彼此嗅到了点同类的气息。 不是志气相投,是臭味相投。 岑年比丁芙高上那么一点,两人边说话边走,竟然有种奇妙的相配感。一个镜头悄悄地对准了两人,连按下几张。 岑年与丁芙在化妆间前分别。 两人都是利落的,很快换好了衣服,开始拍戏。丁芙虽是个成熟女性,脸却很有可塑性,换个发型和妆容,再加上她本人的演技的确好,今天竟赶在晚上六点前收工了。 收工后,丁芙给他递了个眼神: “走吗?” 两人眼神一对。 岑年眼中浮出一丝犹疑。 “怕什么?你是小姑娘吗?”丁芙捶了捶他的肩,嗤笑一声,“你是家里有老婆还是怎么的?按时下班回家,上缴工资?” 她斜眼看他:“看你这样儿,也不像是能结婚的。而且,你装的再乖,不喜欢你的人就能喜欢你了?” “明明就是个叛逆的小孩儿,怎么过的这么窝囊。”丁芙嘟囔道。 窝囊。 岑年一怔,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半晌后,岑年垂下眼睑,摸摸鼻子,“姐姐,你这就过分了吧?” “那走不走?”丁芙问。 “走呗。”他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走?”丁芙问。 “开车。”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路边,各自开了一辆共享单车。 他们沿着S市弯弯曲曲的小公路一路往上骑,傍晚的风温柔地吹着。从拍戏的地点进城区有很大一段下坡,而就在进入下坡的前一秒,丁芙挑着半边眉,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