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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背靠着墙,擦去了嘴角的血痕。“这是命!是易家的宿命,你无法逃脱!” “是啊,这是命!易家每一代最末孙子的宿命!但,为何到了你儿子这一代,例外了?八嫂,我真的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生出这么一个‘平凡的儿子’?” “怆然……”母亲唤着小叔的名。“你不会想知道的。” “或许吧。”小叔双手一松,我如泄了气的皮偶,瘫在水里,差点爬不上来,要不是双手紧紧抓着木桶边缘,我一定会被自己的洗澡水灭了顶。 见我如此虚弱,母亲想过来,却被小叔阻下了。 他双手抱胸,挡在我面前,阻去了母亲的视线。 “十爷,还望您能让个位。”母亲道。 “你要为十五岁的儿子沐浴吗?”小叔笑。 “影儿受了重伤。”母亲冷硬的声音里含有埋怨。 小叔稍转头,望了我一眼,道:“既然是我让小影儿受伤,那也该我来帮忙。” “不敢劳驾尊贵的十爷。”母亲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 “哎呀,八嫂,刚才摔着你了吧,你的身子怕是受不住了,得趁早看大夫。” “不牢十爷操心。”母亲颦眉。 “该的该的。”突来的转变,令我和母亲极度的不习惯。小叔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前一刻作恶多端,下一刻又黄鼠狼给鸡拜年! “十爷……” 小叔拍拍手,立即有两名侍妾模样的女人出现。他高傲地下令。“带八夫人去看大夫。” “是。”两名侍妾行过礼后,就转身对着母亲。“八夫人,请。” 母亲不想走,但可能因胸口越来越痛了吧,她捂着胸口,在两名侍妾的搀扶下,出去了。 一下子,房中,又只有我与小叔两人了。 我靠在木桶边,一脸孤疑。 这两名侍妾……一直在房外么?她们,随时侍候着小叔吗? 小叔转过身,姣好的脸背着光,变得阴沉恐怖。 “接下来……该如何惩罚你呢?小影儿?” 如毒蛇般的眼神,阴森的笑脸,突的压迫而来。“作为刚刚对我大吼大叫的惩罚……该如何让你更痛苦呢?!” “……不……” 我摇着头,向水里缩去。 不——我不该过早的放下戒心! 恶鬼就是恶鬼! 是不可能突然间改变性格的! 我……将自己逼进了死角里了! 猛然伸来的手,如扇子般大,有力的,发狠地按住我的头,重重地压了下去—— 连挣扎也没有,我就这样被小叔压进了水里…… **** **** ***** 无法挣扎,我被小叔狠狠地压进了水里…… 更快的,小叔又迅速地将我拉了上来!? 我像落汤鸡一般地趴在木桶边缘,苍白了脸,颤抖着唇,惊恐地瞅着小叔。小叔像看小动物般地看着我,大掌一捏,轻易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双眼一眯,笑得邪气。 “这么怕我啊?” 我眨眨眼,将睫毛上的水珠儿眨去。 小叔嗅了嗅。“你多久没洗澡了?” “……” “莫不是半个月?”小叔一脸惊讶,然后露出怜悯的神情。“可怜的小影儿,伤得不轻啊!那日叔一时失手,却想不到会如此严重。苦了小影儿了。” 我稍歪着头,不解地望着突然转变的小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说要惩罚我的小叔为何此时会有这样的表情?口里说着这些话又有何用意? 失手?他说那日失手? 将我从那么高的树枝上丢下来,是——失手! 他……怎能将这些伤害的人事推得一干二净? 怎么能?! 朦胧了眼,雾气再起,我愤怒地瞪着他! 将我的心,我的自尊踩在地上践踏!践踏之后却若无其事! 无视我的愤怒,小叔轻柔地摸摸我湿漉漉的头,笑道:“好吧,为叔的就亲自为小影儿清理一番。” 我全身一震。 “……不……” 不容我反对,那个锦衣玉食的小叔竟真的动手为我清洗身子!? 并不生疏的动作,令人惊讶的娴熟? 小叔……曾为何人做过这种事? 应该是娇气的贵公子,为何会做这种事?侍候着我……为我沐浴?! 小叔的手灵巧的在我的身体上抚过,带着一阵阵惊悸,我愣在木桶里,由着小叔为我清洗身子。 邪气的笑容隐去了,得意的神采不见了,此时的小叔有着一副专注的表情。 清洗着我的身体,仿佛……在珍惜着某样宝物? 可能吗? 小叔……会如此看待我? 那个无恶不作的小叔会有善的一面? 那个在我面前恶狠狠的欺凌我母亲的人,会是眼前这个专注的人吗?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面貌? 或许,恶人有恶相,心中生恶时皮表也是千变万化的?唯有千面孔,方不能让人猜透他们的心?由此显示着他的高深莫测? 然而,小叔伪善的一面已无法打动我的心了! 在我内心的深处,已种下了恨的种子! 那是对小叔的——恨! “……少年的身体……果然诱人啊……”耳边,有小叔的低喃声。 我回神,感觉到小叔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游走!? 我大大地一缩,躲着小叔的手。 小叔贴近我,笑嘻嘻。“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屏住呼吸。 小叔在我的耳边细语。 语毕,我惊诧,不可思议地望着小叔。 小叔耸耸肩。没有为难我,终于将我的身体清理干净了。 我呆愣着。 被小叔抱出木桶,擦干身体,然后被抱上床。 我一直呆愣着。 小叔抱胸立在床边。“原本……是要惩罚你的,呵呵,不过看在你虚弱的身体份上,就暂时放过你。小影儿呀,你可要保重了!” 拉好我的被子,小叔出去了。 来时如鬼魅,去时如轻风。 鬼魅吓人,轻风却撩拨了一汪清水。 我直视着前方,空洞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直到母亲着急地来看我,我也没有醒来。 眼前是一片空白,空白的叫我惶恐。 ‘其实……我并不讨厌娈童……’ 小叔的余音一直在我的耳边缭绕。 不讨厌娈童?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曾经杀过娈童的小叔,那个骂我小畜牲的小叔说,他不讨厌——娈童!? 那么,我的挣扎,我的情难自禁,我的自我厌恶——该如何定义? 难道……就因这么一句戏言,我就该高兴得涕泪齐下?我该死心塌地的爱着小叔?那个无情的撕毁我自尊的人,我……我该求他爱我吗? 紧握双拳,我想大笑。 框框架架,围了一个人的心。困在其中,将无法窜出去,唯有碰壁?偶尔夹在两面墙中,只是在自我逃避? 越是接近小叔,越无法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