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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汤先生倒是越发会找地方享受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儒雅中年男子,黑色的胡子直留到胸前,见到吴常侍便露出了笑意,他道:“原来是贵客上门,有失远迎,不如进寒舍一坐?”说完就侧开身子做出了里边请的动作。 吴常侍也不客气,带着两人就随着他进去了。入门一看,里面到处摆满了书籍,显得杂乱不堪,用竹子做的墙面上写满了不少字,吴常侍凑近一看,原来是关于治国的策论。 见他看得认真,汤逸也不说话,他收拾出三张小竹凳和一张竹桌,让受宠若惊的两人坐下,他拿出了茶就要去厨房烧水,跟着吴常侍的两人想要上前帮忙,却偏偏被他阻止了。 他谦谦有礼地说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你们。” 其中一个侍者颇不好意思地说:“圣人说君子远庖厨,先生是读书人,还是让我们来罢。” 汤逸笑着反问两人:“何为君子?” 见两人面色困惑,他便又道:“两位不如先仔细想想我这个问题,等我泡茶回来再回答我不迟。” 于是两人倒也真的坐在原地思考起来。 吴常侍挑眉看着汤逸的背影,心中有些好笑地想,他莫不是这十多年来当老师当习惯了?这么喜欢提出问题让别人思考。 不过……吴常侍回头看着他在竹面上满满当当写着的策论,苦学了十多年的他,就算才能浅薄,但是也能识货,汤逸不愧是汤家人,上面写着的东西字字珠玑,只要识字的人,任谁来看了,都能知道这绝对是能名流千古的东西。 通过这篇东西,他可以看出来,汤逸绝对是想要回去朝堂的,并且他已经在为此准备很久了。 想到这里,吴常侍觉得有些心惊,他想,难道这个人早就预测好卜凶会帮着陛下除掉鲍鸿轩的情景了吗? 越想他就越觉得坐不住,便频频往外探头,盼着汤逸快点出来跟他解释。 没一会儿,汤逸手中左手抱着四个茶碗,右手拎着几个茶壶,信步走来,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与四周的竹林形成了一副融洽的景象,从这里他又能看出来,汤逸是真的很喜欢这般自在隐居的生活。 汤逸给三个人倒了茶,正想要问两个侍者方才的问题时,吴常侍却已经等不及,直拉着人准备去僻静处问话。 汤逸不仅没有拒绝他,反而带着他到竹林中央的一个小亭子中,他还是十分好心情地跟吴常侍解释这里的用途。 “这里幽静清凉,太阳高照时,我最喜欢在这里乘凉。” 吴常侍懒得跟他拉扯这些家常,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汤先生,您是否早就已经决定好要回朝廷了?” 汤逸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吴常侍眼睛一亮,道:“难道你早就猜到卜凶后来突然倒戈的举动了吗?” 汤逸答:“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他想了想回道:“卜凶此人以孝出名,即便富贵了,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孝顺这一点,对待曾经欺负过他家的人也从来没有恶意报复,反而是将人收到自己账下做了手下,在他还没有去朝廷当鲍鸿轩义子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不小的权势,早年他就从一无所有的贫穷小子到地方军队的统领,对他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让他发生任何改变,你说这样的人,可能会为了鲍鸿轩区区一个义子的身份地位,而去做违背自己本性之事?” 吴常侍反驳道:“我曾也是像你这样认为的,若他真是个好人,可为何这么多年来百般讨好鲍贼那厮,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他也做了不少伤天害民之事!我实在看不透卜凶这人,他究竟想要什么?在我和陛下都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他却突然倒戈了?” 他想起卜凶与陛下种种亲密的迹象,一个可能性冒出他的脑子,难道卜凶做这些,仅仅就是为了得到陛下?可若真是这样,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权势来逼迫陛下臣服,然后靠着自己的军权,成为第二个鲍鸿轩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汤逸顿了一下,道:“我恐怕知道他做这些的理由。” 吴常侍觉得有些诧异:“这你也能预测到?” 汤逸摇摇头:“算不得什么预测,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推断而已,你说,一个人他完全不受权势的诱惑,但是却又一直在一步步往上爬,不仅如此,他还在民间有很好的名望,他还求贤若渴,只要是有才能的人,即使是曾经的仇人他也丝毫不介意,然后他还处心积虑地除掉了奸臣,他的心中仿佛装着天下,你说这样的人,他想要什么?” 吴常侍兀地睁大眼睛,猛地站起身来,失声大叫道:“你说他竟然……” 汤逸将食指放到嘴边,阻止了他想要吼出来的话:“这只是我的猜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否则若是传到卜凶耳中,指不定就将他逼反了。” 吴常侍的脑子依然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他皱着眉,小声地再次询问道:“你的意思是,卜凶此人有称帝的狼子野心?” 汤逸点头,然后又有些否认地说道:“对这个猜测,我只有一半的把握,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真的是个圣人,做这一切,真的就只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吴常侍冷笑一声道:“恐怕他不是个圣人,而是除了帝位之外,还另有所图。” 汤逸确定吴常侍肯定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他道:“愿闻其详。” 吴常侍张嘴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纠结万分,最后他叹息一声,走进汤逸的耳边,对着他悄悄说了几句话。 汤逸的表情一开始还是十分淡定,然而当他听到完吴常侍的话之后,就妥妥地变成了震惊。 吴常侍说完就垂头丧气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等待汤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过了好半响,汤逸突然右手握拳‘啪’地一声砸到左手心:“这可如何是好,他对陛下如此专情,自己又为了陛下不娶妻,又怎么可能容忍陛下娶妻生子?” 等等!这位老师,你首要想的难道不应该是怎么分开这两个人吗?? 吴常侍苦恼扶额:“汤先生,你的思维实在是跳跃,不过就其结果来说,我们是想到一处去了,陛下是大夏天子,决不能没有个继承人,总之我来这里就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想要招你入朝为丞相,咱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卜凶觊觎咱们陛下,赌上大夏的未来,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啊!” 汤逸瞥了他一眼说:“我倒是觉得如果陛下能够抑制卜凶的狼子野心是一件好事,一定要阻止也说得太过绝对,正所谓堵不如疏,想办法让卜凶不妨碍陛下的后嗣之事才是我们的重点,至于绝掉卜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