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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 鸣鹤随行左右,在闻守绎即将入轿时,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最近……是否有远行的计划?若有,请事先告知,属下好早做准备。” 闻守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反问:“远行?去哪里?” “呃,没什么,是属下多虑了。”鸣鹤说着,躬身退开。 起轿之后,鸣鹤望着轿子的背影默默腹诽:“那个伶舟,果然是个靠不住的家伙,等过了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他!” 鸣鹤虽是影卫,需在闻守绎身边形影不离地跟随保护,但也只限于在皇宫之外,当轿子在宫门口停下之后,鸣鹤只能和轿夫一样,止步于此,目送闻守绎徒步走入宫内。 下朝之后,待其他官员都散尽了,鸣鹤才看见闻守绎心事重重缓步走出来,又一言不发地上了轿。 轿子行至往来行人较少的路段时,闻守绎突然命令道:“停轿。” 轿夫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问,于是默默放下了轿子。 跟在后方的鸣鹤见情况有异,忙赶到轿子跟前,掀起轿帘问道:“大人,怎么了?” 闻守绎缓缓从轿中走了出来,对轿夫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抬着轿子回府吧。记住,未入府内不得停轿,也不得告知他人我不在轿内,知道么?” “是。”轿夫们应诺之后,起轿继续向前走去。 鸣鹤看得越发奇怪,但闻守绎不说话,他也不好追问。 只见闻守绎低头沉思半晌,才对鸣鹤道:“帮我雇一辆马车,一天之内往返临水阁,切记掩人耳目。” “啊?”鸣鹤不可思议地怔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闻守绎不耐地皱了皱眉,“时间紧迫,还不快去?” “呃,是,是。”鸣鹤只得强压下内心错愕,忙不迭地办事去了。 一直到他雇来了马车,驾车载着闻守绎往临水阁的方向快速驶去时,他心里还在琢磨着,看闻相的样子,似乎是临时起意要去临水阁,而非事先计划好的。 对于这样的突发性事件,伶舟是如何预见到的?难不成……他真是来自两年后的人? 临水阁藏于繁京郊外一处山谷之中,看似隐于山野,又与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鸣鹤跟着闻守绎来到临水阁大门外,却在即将步入阁内时,被闻守绎拦住了。 “在马车上等我。”闻守绎低声吩咐道。 “可是……”鸣鹤有些为难。这临水阁十分神秘,据说从里面出来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并且武功高强,还精通各类技艺,绝非普通大家闺秀能比。让闻守绎独自一人进入临水阁,他不太放心。 “无妨,”闻守绎摆了摆手,“此地主人与我相熟,不会加害于我。” 鸣鹤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往附近的隐蔽之处走去。 闻守绎整了整衣冠,然后气定神闲地踏入阁楼之内,很快便听一阵清脆笑声传入耳中,随即,一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自二楼围栏上飞身而下,瞬间出现在闻守绎面前。 “哟,这不是闻大人吗,什么风把事务繁忙的丞相大人给吹来了?” 闻守绎眼见少女就要往自己身上靠,于是不动声色往一旁闪了闪,笑道:“蔻蔻,你这话,听着怨气颇重啊。” 蔻蔻扑了个空,脸上便露出不满的神色:“亏我还日日夜夜挂念着闻大人,闻大人恐怕连我蔻蔻这个名字也未曾想起过吧?” 闻守绎却并不接她的话,只是问道:“胭脂在么?” “哼,每次来都只找胭脂姐姐,丞相大人真是偏心。” 闻守绎笑着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尖:“若哪天我真是来找你的,你就该哭了。” 蔻蔻不明所以:“为什么呀?”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蔻蔻巴着闻守绎还欲纠缠追问,此时一名三十多岁的美貌少妇已缓缓步下楼来,沉声呵斥:“蔻蔻,不得无礼。”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仪。 蔻蔻转头见是自家主子胭脂,于是不敢再造次,吐了吐舌头,乖乖退到一边去了。 胭脂走下楼来,不疾不徐地朝闻守绎福了福身,面带微笑地道:“闻大人,这边请。” 闻守绎与胭脂相继进入包厢,蔻蔻十分机灵地带着两个侍女进来奉茶。 胭脂察觉到闻守绎此番前来,虽如往常一般笑容可掬、从容不迫,但眉间一丝淡淡的忧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 她是个聪慧识体的女子,当即便对众人拂袖道:“你们先退下吧。” 蔻蔻挥手赶走了两名侍女,自己却厚着脸皮留在房里不走。 胭脂皱了皱眉,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也出去。蔻蔻不高兴地噘起嘴巴,依依不舍地看了闻守绎一眼,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胭脂亲自为闻守绎斟茶,笑道:“蔻蔻还是孩子脾气,有时候难免任性,还望闻大人见谅。” 闻守绎笑道:“无妨,想我一个三十出头的老男人,还能让如花似玉的蔻蔻姑娘如此惦念,那是我的荣幸才是。” 胭脂略有深意地笑:“闻大人若真觉得荣幸,就不会让蔻蔻单恋这么久了。” 闻守绎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胭脂姑娘误会了,我是自觉配不上蔻蔻啊。” “此话可真是折杀了蔻蔻。”胭脂掩嘴而笑,然后轻巧将此话揭过,问道:“闻大人此番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闻守绎眼中笑意敛去,眉心一沉,低声道:“实不相瞒,闻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胭脂也神色郑重了起来,倾身道:“愿闻其详。” “今日早朝,我听说太后打算把殷峰的孙女殷红素指给皇上做皇后。”闻守绎顿了顿,道,“若此事成真,对我可是大大不利。” 胭脂沉吟道:“殷峰此人,虽一直占据着太尉的位置,但听闻近些年一直身体不佳,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却是英年早逝。再过几年,殷峰也该退了,即便让他的孙女做了皇后,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闻大人为何对他如此忌惮?” “殷峰此人虽已老朽,但看他能在太尉的位置上稳坐几十年,便已经很不简单。”闻守绎道,“十年前的殷峰,尚带有几分锐气,否则也不会联合御史大夫韶甘柏打压当时的丞相姜如海。后来的“除宦之乱”中,先帝虽然选择了保他,而放弃了韶甘柏,但也算是对殷峰敲了一记警钟。 “自那以后,殷峰在朝中十分沉寂,时常称病不理朝事——别人也许会觉得,殷峰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觉得,这是因为他懂得隐忍了,而一个人一旦学会了隐忍,他后继的爆发力,就不得不让人提防了。” 胭脂想了想,问道:“闻大人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