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 法兰其实是个超级爱操心的主，这点随着相处佩托拉越来越确定了，比如这次的立体机动装置她并没有想太多，法兰却在第二天把他一晚上研究出来的多个计划拿了出来让大家选择一个。 木纹的桌面上看着一字排开用着清秀的字写着的计划书佩托拉不由来的觉得有些头疼。 “嗯……我觉得法兰你的考虑不错，确实第一次行动我们就‘拿’四台出来够了，如果我们都不一定能掌握操控，雷欧他们根本不用考虑。” 雷欧是利威尔手下盗窃集团的一员，但事实上除了利威尔、法兰、伊莎贝尔和佩托拉四个人以外，其他的十几个成员都是彪形大汉型，他们会听从利威尔的话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应了一句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弱肉强食，实力决定一切这就是地下街的准则。 哪怕是现在他们所居住的这栋房子曾经也是有主人的，没错这就是一种掠夺。 否则便一无所有。 “佩托拉姐觉得我们可能学不会吗？” “不，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的，但是凡事不能说的绝对不是吗？” 笑着拍了拍伊莎贝拉伸过来的脑袋，佩托拉故作严谨的说道。 其实佩托拉知道他们一定可以，毕竟对于她的记忆来说历史已经证明过了利威尔是自学成才这个事实。 “哼，哪怕是按双翅膀我也会飞给他们看看的。” 利威尔其实对制定计划小组讨论这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最后还是被反复强调策略的重要性的法兰给拖了过来，所以语气里的不耐烦也自然不奇怪了。 在地下街长年只能用烛光来作为光源，利威尔偏白的肤色在摇曳烛光下撒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垂着眼眸不羁的坐姿手上握着用匕首正一刀一刀的削着铅笔。 “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利威尔的话常常让佩托拉心中一动，明明不是什么动听的说辞，甚至可以说有些自负和粗暴，但总是很能鼓舞人心。 “哦，对了，佩姐！你还没告诉我你觉得是A计划比较好？还是B计划？C计划？D计划？” “……” 才因为利威尔坚定地语气稍稍失神的佩托拉这下又回过神来开始头疼了，为什么她一定要在一堆只有些细节不同的计划书里选出来一份啊！ 佩托拉皱着脸抬手支撑着额头食指有节奏的点着。 “都不好吗？！快点告诉我哪里不行，我再改改？” “不……法兰，其实我觉得宪兵团晚上真的会看守仓库的士兵一定不会多到哪里去。” 而且会不会值晚班其实都在睡觉还是个问题，毕竟宪兵团的*散漫可谓是人人皆知了。 “好像是这样诶……”伊莎贝尔眨眨眼也赞同佩托拉的说法。 “……”一夜不睡都在研究计划的法兰沉默了。 “啧，白费力气。” 冷冷的说了句，收起匕首利威尔将削尖了的铅笔放进法兰面前的木质笔筒里，然后顺势一拳敲在了他的头上。 “小子给我去睡觉，一副死样看了就难受。” “利威尔……”法兰郁闷的抬手捂住头。 “还是去休息下吧，眼睛都红着，而且……”佩托拉看了眼利威尔面无表情的脸，“而且啊，少年时期不好好睡觉会找不高的哟！” “佩姐！我已经十八了好吗？”法兰不死心的争辩，换来的却是利威尔的第二拳。 “十八也是少年啊！” “喂！女人你故意的吗？” 忍到极限的利威尔发飙了，放过了法兰面向佩托拉。 “男人，你为什么要自我代入啊？还是你觉得自己很矮？” 佩托拉无辜的眨眨眼，挑衅之余她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一个后退躲到伊莎贝尔的身后。 “真是让人火大！” “大哥！你别打佩托拉姐！” 于是好好地作战会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搅合成这样了。 —————————— 佩托拉一心幻想的指导利威尔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看利威尔用不来立体机动装置摔下来在成功‘拿’到立体机动装置的第二天就破灭了。 为什么伊莎贝尔和法兰都很正常的还在练习用金属绳索吊在房梁上找平衡，利威尔已经可以上下自如了？还是他故意为了表现出大哥的风范昨晚一个人偷偷练习了很久？ “佩姐不练吗？总感觉双脚不着地好不习惯。” “我等下就一起来。” 佩托拉笑着回了句，看向窗外不断尝试用立体机动装置攀岩的利威尔，虽然说技术和她记忆力的利威尔兵长还不能相提并论，但这个成长速度进了训练兵团的话一定会得到两个字‘天才’。 战斗方面是否是与生俱来还是在地下街磨砺的无从得知，就现在亲眼见证的立体机动装置操控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了。 最重要的是利威尔很有‘意识’，有意识的决定定位，决定转向和动作，甚至是万一重心没有控制到位落下的话要怎么补救和将伤害减低到最小的动作。 接下去的好几周都停止了所有的行动，在资金方面多亏佩托拉的督促和法兰的计划强迫症维持日常没有多大问题，大家都在不断练习关于立体机动装置的操作，期间佩托拉带着伊莎贝尔和法兰在不暴露自己对立体机动装置的熟悉度的情况下给了些建议让其自行摸索。 练习的时候气体消耗的总是特别快，毕竟一开始并没有要节约气体这个概念，所以四人也是又去宪兵团的仓库溜达了好几圈。 于是又到了雷打不动的大换洗的某日，抱着一桶洗完的衣服回来的佩托拉突然发现利威尔他们三个人不见了。 刚才还在擦桌子的啊…… 佩托拉放下木桶皱了皱眉，按理说客厅一直都是伊莎贝尔负责的，而根据利威尔在打扫时几乎可以说是斯巴达一般的强压程度，哪怕借给伊莎贝尔一百个胆子她也没本事开溜。 “奇怪了……难道发生什么了？” “佩托拉姐你在找什么？” “诶！？”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倒退了一步的佩托拉立马抬头，只见伊莎贝尔头戴白色头巾手持鸡毛掸子正在高高的房梁之上清理着上面的蜘蛛网。 “有了这个以后，大哥就规定天花板也要清理了！” 伊莎贝尔有点怨念的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立体机动装置，跨坐在房梁上的她还晃着两个脚很悠闲的样子。 “法兰他们也在天花板上？” 仰着头说话佩托拉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而且幸好伊莎贝尔不喜欢穿裙子，姑娘这个视角实在是不太好啊。 “大哥负责走廊和楼梯，法兰在楼上。” “哦，好的。” 这栋建筑设计的很特别，一层的大厅房间高度大约有四米左右，在三米处有支撑用的房梁和竖着的柱子，楼上则相对的高度矮了很多，整栋房子虽然很破旧却很结实。 现在还真的变成找人要抬着头找了。 佩托拉带上木桶打算去二楼晾衣服，果不其然在走到走道的时候看到了专心在打扫的利威尔。 好像壁虎啊…… 抬着头佩托拉看着利威尔靠着钢索固定在天花板上双脚撑住来保持不动的姿势腹诽了一句，随即意识到立体机动装置某个特性她皱了皱眉。 “这样固定在天花板上不是会留下两个洞吗？” 没错，钢索前段是尖锐的倒钩，这样虽说是很方便可是相对的天花板就会变得满目疮痍了啊。 “比起积灰一两个洞没有什么关系。” 利威尔其实早注意到佩托拉的到来了，只是专心于打扫的他也没兴趣去做打招呼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好吧。” 耸耸肩佩托拉直接从利威尔的下面走过去，心里却在吐槽明明搬个椅子就能解决的事情搞的这麻烦，毕竟走廊里的天花板是最低的了。 地下街根本没有晒衣服这么一说，只有把衣服晾在通风好的位置带走水分风干。 每次晾衣服的时候佩托拉都会有些怀念阳光的味道。 站在一个小板凳上佩托拉将黑色的长裤抖抖开，伸手举起来夹在二层设置的一根根晾衣的绳索上。 在她弯腰想要那第二件衣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些什么转身只见利威尔已经从天花板上的壁虎模式切回正常频道了。 “怎么了吗？” 佩托拉有些不解的问了句，保持着上半身转过去的动作看着利威尔。 “打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觉得还是给你比较好。” 利威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蓝色手帕包着的东西，上前几步走到递给了佩托拉。 “这是？” 被交到手中的东西很轻，用着纯棉的蓝色手帕包的很仔细，她一边问道一边捏起手帕的一角打开。 “那个蠢小子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把那条手链还给你了，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吧。” 利威尔说着瞥了一眼因为看到手帕里的东西瞬间便无声从眼中滚落热泪的佩托拉。 无法控制的眼前就是一片雾气，然后微咸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推搡着落下。 一眼便明白了，这是路易斯迟迟还未交到她手上的东西。 【我们不会动自己人的东西，路易斯也只是个傻小子。】 【因为在找不到路易斯之前我听他说看到上次欺负佩姐的那群人了，说这次不会让他们逃掉什么的。】 【这小子可是很喜欢你啊，都把对方拉着打到泥浆里去了。】 过往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路易斯却先一步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蓝色的手帕里躺着的是一条做工简陋的手链，一看便知道一定是路易斯自己手工做的，各色的珠子和一闪一闪垂下的薄片。 才刚刚开始愈合的伤疤再一次被狠狠揭开，佩托拉果然还是不能忘怀那个就这样离开的小男孩。 当初利威尔还给佩托拉手链后她便没有再戴过，只是收好了放在柜子的最底层，为的是和十年后的自己告别，却没想到因为手链的事路易斯还上了心。 路易斯当初一个人偷偷做这条手链的时候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啧，我给你这个不是想让你表演掉眼泪的。” 利威尔很突兀又煞风景的一句话让佩托拉有些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可泪眼迷蒙的样子杀伤力实在是不怎么强。 “好好留这个，路易斯可是用自己给你上了最好的一课，这就是地下街的生活，黑暗不用说……难得时候也会觉得不算坏。” 利威尔看向别处有些飘渺的低声说着，沉默半晌抬手想要像拍伊莎贝尔的时候一样去拍佩托拉的脑袋，却发现此刻站在凳子上的佩托拉比他还要高了不少，霎时表情扭曲了一下。 而因为利威尔的这个表情佩托拉却破涕为笑了。 “喂，你干嘛捂住我的嘴？” 门外伊莎贝尔挣开法兰的手有些生气。 “不觉得这两个人气氛很好吗？别去打扰他们了。” 法兰无奈的拖住伊莎贝尔就向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