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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原来门主如此‘会说话’,江湖中最大杀手组织的首领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无月对于任极的话并不在意,只道:“惭愧,既然客套话已经说完了,那便来谈正事吧。” 任极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不知门主有何赐教?” 无月便大大方方的一撩衣袍坐下来,伸手拿起自己那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赞声“好茶”后才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想告诉皇上,无月门不打算杀你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任极终于面露异色,他曾想过无月门找他的无数理由,但就是没想过居然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不杀他了! 任极再落一枚黑子,表情也已恢复正常:“那朕是不是能问问,为什么?” 无月随手拈起枚白子,思索片刻后放到棋盘上:“不为什么,不想杀便是不想杀。” 说着将棋盘一推:“无月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告辞。” 语毕身形一飘,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中。 任极赶到门外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几乎与月色融成一体的背影,越宁率人急急赶来,见任极无事这才放心。 任极挥手让旁人都下去,对越宁道:“奇怪得很,无月门的门主刚刚对朕说,不杀朕了。” 越宁目瞪口呆:“这……实在是奇事一桩,江湖上虽然听说过杀手偶尔也会退掉接的单子,可从来没听说过会亲身通知目标,将目标放弃的。” 任极点点头,笑道:“朕虽然不涉江湖,但也知道这怪得很。朕感觉他其实有话要说的,偏偏到最后也没说,越宁,朕难得起一次好奇心,干脆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越宁心里觉得只要任极没事就好,对于去查前因有果有些不以为然,但才犯过错,此刻只求办事无差错,便也不提什么,领了旨匆匆追着无月刚刚离开的路线探查去了。他已在满城都布了暗哨监视,虽然做不到跟踪无月,但要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算一件难事,一路追踪,发现他直接掠进了莫纪寒曾经的将军府中。 站在将军府的门外,他终于能肯定要刺杀任极的果真便是阮轻裳,虽然他对任极忠心,但对这样一个女人却实在恨不起来,只能轻轻一叹,跟着翻进了高耸的院墙。 将军府占地虽大,布置却简单,一园的花草一处凉亭,并没有什么遮避,一眼就能看到园后那栋精致的小楼,昏黄的烛光流泻,在窗棂上映出两个人影。 越宁不敢靠太近,屏了气息只在园中一簇花木中伏低身子,专注的看着那两个人影。 阮轻裳显然并没有休息,衣衫整齐的坐在窗边,面前的小桌上是一只紫檀小匣,她正把一封封书信小心的放进去。 对于有人的突然来访显然让她吃了一惊,却并没有失态,惊诧过后神色恢复冰冷,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只有等任极死的时候才会见到你。” 那人正是无月。 他正专注的看着轻裳手边的那只小匣子,听到她的说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最后还是直说道:“我来是有两件事。” 轻裳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将小匣子锁好,然后拿起旁边的丝巾细心擦拭起来。 无月克制住心里涌起的想将那丝巾和小匣子都抢过来扔出去的冲动,深深吸口气继续说自己的:“第一件事,任极我杀不了。” 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轻裳抬头看他。 屋子有些大,可是只在桌边点了一枝蜡烛,光线并不明亮,朦朦胧胧的投在她的脸上,更显得不似真人,奇妙的阴影让她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庞似乎多了些生气,黑亮的瞳子亮得慑人,让无月生平第一次生出不敢直视的感觉。 “杀不了?” 动听却清冷的声音让无月心里有些发颤,强迫自己直视着轻裳的目光,以最平静的语气应道:“是的,杀不了。” 轻裳低头又继续去擦那只小匣子,淡淡道:“我知道了,那生意便结了吧,杀那些将领的钱三日后会送到。” 无月突然觉得有些恼火,说出来的话也缺了些理智:“你还打算去杀他?” 轻裳平静以对:“你杀不了,总会有人杀得了,我自然要去找别人。” 无月咬牙:“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 “那就是,你不用再去找别人了。” 轻裳再度露出诧异神色,随意声音更冷:“什么意思?” 无月跨前一步,见到轻裳毫无惧色的与他对视,心中完全越发的不是味道起来,语气却强硬的道:“字面上的意思,无月门接不了生意,这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人接。还有,第二件我还没说完,我要带你走。” 任是轻裳再冰雪聪明,也料不到最后一句是如此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一时呆住,半晌才道:“你刚刚说什么?” 无月伸手想抓住她纤细的胳膊,但见她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只得收手,却跟着再进一步,道:“我知道你真正的打算,但我不会看着你死!” 轻裳再度后退一步:“生死我命,与你无关。你只管接生意做生意,做不到我便去找别人,银货两讫,两不相欠。” 无月终于恼了,怒火布满脸容:“很可惜,我并不这么想。再说,你当任极是傻子吗?他现在早已有防备,恐怕连你都已经被查了出来。现在,你必须得跟我走!” 不想再浪费唇舌,也不想考虑后果,面对丝毫不懂武功的轻裳,无月举掌轻松将她劈晕,打横抱起便准备走人。 正走到窗边,又突然停下,犹豫片刻后低咒一声,回身卷起那只紫檀小匣,这才穿窗出府。 越宁躲的地方正在他出来的路上,没有料到他出来得如此突然,越宁一时躲藏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 无月却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越宁毫不在意,只瞥过他一眼,将怀抱里的轻裳紧了紧,脚下不停,踏过一片花叶,便已去得远了。 只是那一眼,把越宁看得心惊胆跳,他阅人算得丰富,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只一眼,便如同出鞘的宝剑,寒意森森,仿佛能将人一劈两半。任极帝王威严,虽也森严,杀意却不会如此露骨张扬。 越宁满头冷汗,浸得头上还未完全愈合的阵阵刺痛,长出一口气,喃喃道:“看来他早发现我了。”只是没杀他而已,或许只是觉得不必多此一举。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是绝不可能再追踪下去了。 一日之内连着在鬼门关前打了两个来回,越宁不由庆幸自己命大,只是看着无月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他把阮轻裳带走做什么? 过了半天后,思绪才逐渐清明,摇头叹息道:“男人女人,男人男人,还是自己一个人得好。” 天色已经隐约泛白,越宁突然觉得有些累,于是做出了一个他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