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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大家手头都拮据,自然没话好说。今儿弄到一头野猪,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大家,倒不如大方点。 那俩同志也是个实诚的,红着脸点点头,实在是野猪肉诱人啊。养殖场还有活等着他们,道了声谢一溜烟就跑了。 围过来的军嫂情商不低,纷纷先打感情牌: “小向,这么大一头野猪,你咋逮到的啊?人没受伤吧?” “就是,这么绑着我都不敢近身。话说,这野猪咋没獠牙啊?不都说野猪长得贼丑,嘴角两颗獠牙可凶悍了,这头猪我瞅着和家猪挺像啊,要不是毛发扎手,还道是生产队或养殖场跑出来的家猪了。” “你懂啥呀,这是母的。公的才有獠牙。幸亏没獠牙,有的话,这麻绳还不得被它磨断。” “小向啊,就算是母的,这么大一头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吧?缺人手我把娘家弟弟喊来。我弟就在镇上的肉联厂上班,喊一声三分钟的工夫。” “咱们大院没上班的这么多人呢,互相搭把手,那不小虎几个没轮到站岗的也能过来帮忙,哪里需要求助外人?” “对,小虎几个就能帮忙,往外喊人未免兴师动众了。” 说到底,无非是怕外来人分走属于自己的好处。谁让自己的娘家人离得远、想分点好处没这机会呢。 向刚要是连这点话外音都听不出来,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白混了。 抹了把汗涔涔的脸,笑着打断道:“这猪下山想拱咱们院的菜地,被我撞上后想要逃,不小心撞上了树,我趁它晕乎乎的趁机把它控制住了。杀猪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嫂子们要是有空闲,帮我在车棚搭个简易灶,支个篷子,中午咱们一起吃顿杀猪菜。” 本来有点悻悻的军嫂们一听帮点活就有杀猪菜吃,立马又活络开了,挖坑的挖坑、搬砖的搬砖、垒灶的垒灶……忙得热火朝天。仿佛又回到了大锅饭的年代。 向刚见她们终于不再围着自己问东问西,松了口气,撒一个谎,得用更多的谎来圆,这也是门技术活啊。抬头见自己媳妇儿笑盈盈地走过来,忙迎上前:“你怎么也下来了?日头一开出来,天井里热得不行,快找个凉快地方躲着去。” “你媳妇儿见你打了头野猪,高兴地非要下来凑热闹,我拦也拦不住。”方周珍跟在后头打趣道。 向刚失笑地摸摸媳妇儿的头:“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说完,凑近媳妇儿耳边补充了一句:“是小金弄来的,也不知道哪个山头撵来的。但肯定不是咱们这片山。” 盈芳恍然大悟,随即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这下好了,丈母娘登门,总算有足够撑场面的东西招待他们了。” 向刚噎得俊脸有点羞红。怎么连媳妇儿都打趣起他了? 方周珍在一旁看得腻味,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俩行了,不就俩钟头没见上面么,至于这么黏黏糊糊的。这猪打算怎么整啊?小向你会杀猪吗?” 向刚说:“看人杀过。真要操刀也不是不行。不过有现成的帮手,我这就去请来。” 他指的是住在隔壁筒子楼的肉联厂老师傅,今儿早上买菜碰到,还唠了几句,知道他今儿休息,索性请他来操刀。回头看他喜欢哪个部位,搁几斤给他当感谢费。 肉联厂的老师傅很快请来了。 一套长短不一的杀猪刀背在布囊里,一到就先看猪。 “这猪实沉,得有个毛四百斤吧?” “差不多有个四百斤。”向刚也是大约估算的,毕竟普通人家谁会备台秤啊。那东西只有粮站、棉站等公家才有。家里一般都杆秤。 “行吧,锅台支好没有?支好了先褪毛。” 老师傅围着野猪查看了一圈,确定不是病猪,表皮也没外伤,干干净净看着很是欢喜,朝向刚点点头,穿上蓝大褂,戴上劳工手套,开始杀猪前的准备工作。 老师傅还带了两个徒弟来帮忙,小伙子力气大,和王小虎几个卫兵一起,没一会儿就把烫猪毛的锅台搭好了。 锅沿和地面几乎平行,两边支起砖头,砖头上放一根木棒拖住野猪,不能让猪碰到水面。 等水温烧到七、八十度,老师傅脱下手套试水温,手掌快速插入水中,迅速收起,再插下,再收起……连续三回合,也就是俗话说的三把水。感觉到第四次要烫的受不了就表示可以了。 老师傅别看岁数有点大了,做起本行手脚头相当利落。 向刚上了个楼,下来一看,猪已经白白净净地躺在旧门板上了。 刀锋刮掉最后一丝污垢,吊了几桶井水,把猪从头到尾浇洗了一遍,然后刀锋再刮一次,就可以开膛剖肚了。 那厢,盛猪血的盆、洗小肠的面粉和醋、灌血肠的漏斗都准备好了。 另外还有几个空盆,等着分类放猪肚、猪心猪肝等内脏。 盈芳在向刚上楼拿盆盆桶桶的时候,抽空和他说了,让他务必把猪肚留着。野猪肚可是个好东西,有中止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 向刚笑着道:“知道了。刚刚老师傅还说,猪肚翻出来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肉芽和疔痕,怕不干净,让我别贪图这点吃的。我寻思着上回师傅家不是也杀过一头野猪么?猪肚和这个差不多,你和师傅都说好东西,我都记着呢。放心,一准给你留着。” 盈芳忙说:“对!必须留着。那肉芽和疔痕,是野猪吞食毒蛇之类的毒物时出于自我疗毒留下的,越多说明药用价值越高。而且野猪长年在山里活动,没少吞食药材毒物。总之它的胃就是宝贝,师傅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扔掉简直罪大恶极……” 又叮嘱向刚:“老师傅那别忘了留块后臀肉给他。还有他的两个徒弟,大热天的,辛苦他们了。” 她回到家后,一直趴在阳台上看老师傅操刀,一把年纪了还要麻烦他,委实有点过意不去。还有他两个徒弟,也都是手脚头麻利的,比起王小虎他们明显多了几分镇定和有序。缺了他们还真不行。 “好,都听你的。”向刚宠溺地捏捏她鼻尖,拿了一包大前门下楼犒赏老师傅去了。走到楼梯口,想到还没登门的丈人、丈母娘,又折回来叮咛了媳妇几句,“也不知道客人啥时候到,要不留些心、肝、肺,等人来了,咱家灶上烧。” “也好。”盈芳点点头,“那么大一头猪,肉怕是有不少,这天又热,你有什么打算?” 向刚早就在心里铺排好了,听媳妇问起,便说道:“这不有客人要来吗?半扇送人,半扇留着自己吃。吃不完腌咸肉、熏腊肠都行。左邻右舍多少都分一点。” 盈芳见他都安排好了,便不再操心。回屋淘米、洗菜,快晌午了,客人要是中午到,这会儿该开始做饭了。 向刚回到天井,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