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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现身, 只能隐去了身形和气息,静立在卧房窗前。 他呆呆地看着屋里的人……那人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起了一层层繁复精致无比的喜服。 司明绪肤色如雪, 只是因为近日一些事情,略有几分憔悴。此时被鲜红色的喜服一衬,倒显得有了几分血色。 肖衡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荒唐梦境,甚至幻想过在暧昧摇曳的烛光下,自己如何亲手一件件解开那些大红色的衣衫……他从未想过, 有一天那人穿上红衣,却是为了别人。 尽管明知司明绪并非自愿, 但看着他轻轻舒展双臂, 让侍女为自己整理袖口衣领, 肖衡还是难受得心口阵阵发紧。 过了许久,一名侍女为司明绪系上了最后一条洁白的羊脂玉腰带, 又配上一枚温润的同心玉佩。 他的外形原本就极其出色,这么一装束, 登时显得长身玉立,腰身劲瘦, 俊雅绝伦。 屋里数十名侍女都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个个满脸飞霞,几乎不敢多看,又忍不住想偷瞥一眼。 伺候穿衣的侍女终于退下了,又有两名侍女扶着司明绪坐下,开始为他梳头。 一名侍女手持沉香木梳,细细为他梳理着漆黑的长发;另一名侍女拿起托盘里的一根玉簪,手上顿了顿。 她抬眼看了看低头梳发的侍女,忽然一扬手,玉簪刺中了那侍女细白的脖子。 玉簪上涂了迷药,那侍女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便软软昏倒过去。 司明绪微微一惊,抬头向那名持簪侍女望去。 侍女紧张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司城主,小女子是神鬼门宁程程,我们在碧莲秘境曾有过一面之缘。我易了容,是肖庄主和楚城主带我进来的。” 司明绪有些疑惑:“碧莲秘境……宁程程?这里不太安全,你一个姑娘家来做什么?” 宁程程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司城主真的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她不再多话,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了司明绪的脉门。 她细细把了一会儿脉,不由得蹙起了眉毛:“司城主,您所中的毒,的确是我所调制的毒物,名唤鬼面玉浓丹……真是奇怪,我前几天正好丢失了装这丹药和解药的玉葫芦。我那玉葫芦明明放在密室之中,别的东西都没丢,就丢了这一个玉葫芦。” “若要重新调制解药,现下缺少一些材料。不过,我也可以用药浴为城主祛除体内毒物,只是需要费些时日。”她思索着,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既然有办法,那便不急。”司明绪摇了摇头,“烦请宁姑娘告诉阿衡,就说我那弟弟并没有为难我,让他不必太担心。前些日子,明鄢已向我承诺了,双修大典礼成之后,便会为我解除血契。待恢复了记忆,我会去找他的。” 宁程程点了点头。 窗外的肖衡垂下眼眸。司明鄢会主动为那人解除血契?他实在不太相信。 …… 这一日,碧霄城前所未有地热闹。 知道兄长爱水,司明鄢在千荷湖边起了一座精致无比的庞大水榭,这双修大典便在水榭中举行。 千荷湖十分宽阔,温暖的春日阳光下,湖面水波粼粼。 几条蜿蜒的水上回廊像柔软的绸带一般,从湖岸上曲折通往水榭之中。水榭四周大片大片的碧色荷叶随风摇曳,连荷花也用灵气催开了,粉粉白白煞是喜人。 此时水榭之中,数百名各大门派的修士们互相攀谈,十分热闹。只是这些宾客们互相对视之间,神色都略微诡异。毕竟这整件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紫微大陆擎天城主,肖衡到——” 随着一声高声通报,众人的目光“刷”一声聚向了门口。 有些略知道内情的修士,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看正在水榭厅中待客的司明鄢,心中已经暗暗打起了鼓,既想留下来看热闹,又怕待会儿这两位爷大打出手殃及池鱼。 司明鄢对这些奇异的目光不以为意,只见这位年轻的仙道盟主微微一笑,竟主动迎了上去。 肖衡站在水榭大厅门前,俊美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平静地看着他。 “肖衡,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司明鄢轻笑一声,“看来魔尊终于算是想明白了。见我俩化干戈为玉帛,哥哥定然会很高兴……待会儿,说不定他还要敬魔尊一杯喜酒。” “你不用激怒我。”肖衡轻声道,“司明鄢,你会后悔的。” 司明鄢注视着他,忽然摇了摇头:“肖衡,我与你不同。我司明鄢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后悔的事。” “毕竟,我可没有逼死过自己最爱的人,更没有百般强迫羞辱过他……”他嘲弄一笑,“你说,对不对?” “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我做错了事,自然会用一生补偿他……但是这些都与你无关。”肖衡盯着他,瞳孔微微缩紧,“而且,他心里只有我,你明白的。你就算耍尽心思,用尽种种鬼蜮伎俩,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司明鄢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恼怒无比。 他缓缓凑近肖衡,几乎将嘴唇贴在了他的耳边,语调轻柔而充满了恶意:“不会有任何结果?肖衡,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在什么场合?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哥哥心中没有我?他被我弄哭的时候,叫的可不是你的名字。他只会小声求饶,明鄢,你轻点,我受不住……” 司明鄢听着肖衡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心中一阵快意,却又有些空虚,忍不住用更尖锐的话语去刺痛对方。 “你见过他穿大红色的样子吗?简直好看得不得了。今夜,我就要解开他的喜服,把他放在铺满红色绸缎的柔软床铺之上……哥哥定然会有些害羞,甚至不太敢看我,却还是要勉强自己,忍着羞涩接纳我……你知道的,他就是那种人。” “司明鄢,你不用激怒我。”肖衡忽然打断了他,声音冷得像块冰,“你打不过我,只能玩弄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到现在,甚至想用这种下作方式激怒我?我告诉你,没用的。” “只不过是这样,就听不下去了?”司明鄢不在意地笑道,“还真是可怜……毕竟你现在连接近他都不敢,只能在这种场合,远远地看他一眼……看着他怎么同我共盟白首。” 他二人贴得极近,看起来就像十分亲热地聊着天。旁人又不敢离他们太近,自然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水榭中的修士们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甚至以为与传言的交恶不同,这两位其实关系颇好。 司明鄢又激了肖衡两句,发现他居然慢慢冷静下来了,顿时觉得十分无趣。 他缓缓退后两步,笑道:“既然如此,魔尊不妨先歇息片刻,喝两杯水酒。我要去接哥哥过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