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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身影,只见那人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像是要吞下一个鸡蛋一般,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被衡情看到这一幕,雪降更觉脚如燎烫,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羞耻不已,恨不得转身下台。然而却被那台上主持的人死死抓住,不得脱身。 好不容易等那人说完,好死不死地,那人又把话头扔给了雪降。 “下面,有请雪降瑞君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有请!” 本来就憋着火气的雪降,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气晕过去。 只干巴巴说了几句不知所云的话,不顾那人的劝阻,在众目睽睽之下,雪降便纵身跳下台,拉着台下的衡情,飞出了中殿。 待两人飞出中殿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人略带哭腔的呼唤声:“仙君,您的奖杯啊……” —— 西北塞外,大漠吹雪。阵阵黄沙席卷如盐白雪,滚滚卷起,寒风砭骨刺人。 方圆百里内,竟是渺无人烟,一派苍茫悲凉。风雪之中,难得见出素白之中的异色。有一快马奔走于雪原间,鞭打喝声湮没于狂风呼呼之中。 只见那快马身影奔走,渐近一低洼之处,是一大片隐蔽于银雪之中的驻扎营地。 马儿直冲入营地之中,直到快要抵达那营地中心的巨大帐篷,才听马上之人一声嘘声,拉住缰绳,急停于帐篷之前。 那人匆匆系好了马,便急急走入帐篷之中。帐篷内灯火通明,炉火正旺,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干燥稻草,顿时削减去不少外面天寒地冻的冰冷。 还来不及脱掉满是雪碴的斗篷,见到帐篷内一银雪背影,只是“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大人的妹妹,在临河之处,因与雪降那几人缠斗,连同那幻镜掉入了河中,冲入大海,不久被人打捞起浮尸,丧了性命……” “哦?已经死了吗……也罢,那个疯丫头,就算不落入他们手中,明着闹出这么多人命,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只见那银雪背影转身,竟是满头雪发。面容秀丽精致,胜似天人,只是抱拥着绒白雪毯,攥紧手炉,面色惨白,略显病态。 只见他用手捂着嘴重咳几声,雪色眼睫轻颤。“只是,还是要盯紧他们……一旦容应那边来了消息,无论如何,给我用最快的速度,快马加鞭回来……” “是!”只见那人又退下,急速走出帐篷之外,帐篷之内又是扬起一阵冰寒冷风。 那银雪身影因那寒风微微颤动,而又背过身子。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与神情,只听他略带怀念地喃喃道:“雪离……我会替你报仇的……” —— 话说回雪降带着衡情落跑之后,却是直冲中殿门外,不管不顾地绕了几圈。 待停下脚步,听着身后人吁吁的喘气声,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带着衡情绕到了什么地方。 衡情好不容易喘上了气,看到雪降站着发愣,便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怎么啦?这里是哪儿呀?” 雪降缓过神来,却是蹙起了眉头:“你连这里都不认识?” 衡情听到雪降的话,却只是尴尬地笑笑。“兴许,是太久没在天界里走动了,哈哈……” 雪降心下无奈,却见那人额间碧色灵纹未褪,反而更加鲜明起来,泛着翠绿的幽光,不由自主地抚上那人的额间。 “你额间这灵纹,倒是愈发浓郁了。连你的容貌,也变化了不少……” 感受着那略带凉意的指尖抚过自己的眉间,衡情不禁轻颤起来。听到雪降的话,却是惊讶道:“灵纹?怎么会……” 雪降见他一脸惊讶,手中化出一仙力凝成的银镜,倒映出了衡情的面容。 “想也知道,你肯定是穿了衣服,拨了拨头发,连镜子都没照,就跑出来找我了。喏,里面的就是你。” 镜中之人,比之先前的中上容貌,已是十分出立的仙人之姿。如墨长发随意披散于肩后,衬得肤色如雪。五官较之从前,也变得更加精致和深邃。 只是那眉眼依旧温柔,独有的微笑唇形也不改。额间有三瓣碧绿木灵纹,配合其惊讶神色,颇有几分喜感。 “这……这不是散魂之前的我吗?” 雪降收回仙力,镜子中的模样也转瞬消失。衡情则是眼神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问过紫光,他却只肯帮你疏通灵力,不肯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这要问你自己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恢复了从前的力量了。” “力量……” 衡情抚向自己的额间,充沛灵力流动其中。只稍微运转,便觉通体舒畅,比之从前的滞涩感觉,确实无法忽视。 只是,突然之间恢复了力量,让他倒是有些措不及防…… 突然,衡情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啃自己的鞋。微微低下头,却见一雪白毛团咬在他的鞋子上,时不时啃动几下。 看来,这玉雪白兔似乎是因为他方才身上溢散出的充盈草木灵气,把衡情当做了自己的口粮,竟是抱着他的鞋子啃动了起来。 衡情有些哭笑不得,抱起那毛绒玉兔,轻轻抚慰了起来。 那绒兔红鼻翕动,只觉那人怀中灵气更足,更是直接埋在了衡情怀里,咬住衡情的衣衫,舒服得拱动了起来。 感受着掌下温热的绒毛触感,衡情有些感叹起来:“果然,毛绒绒的小动物真是太可爱了……” “所以,当初你要将随喜带在身边,也是这个原因吗。” 雪降眸色沉沉,嗅闻着这陌生又状似熟悉的气息,原本早已压下的尘忆,因这故地和气息,竟隐隐有唤醒之意。 本是令人心神安定的清新气息,却是让他的心绪烦扰不已…… “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另有更重要的原因是……” 说到这里,衡情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 “也是因为一些遗憾和愧疚吧……我曾经遇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那时,它已遍体鳞伤,不得动弹。四处无人,我只得给它灌输灵力,尽力抚慰它……” 听到衡情的话,雪降却是浑身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尽量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神情有些异样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跟它说,在原地乖乖等我,我第二日会来找它。结果第二天,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它了……” 胡说! 雪降差点激动地想说出口,深吸几口气,才平息下内心的怒火。 他的声音虽然压抑下来,却隐隐有难以压住的起伏。 “你怎么知道,它没有在原地等你呢。你既然说它伤得这么重,又怎会随意走动?” 衡情听到雪降的话,先是愣了愣,而后挠了挠头,耳尖染上了绯红之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