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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消失了,相信裴璟会回来的信念更强了一些,因为他这儿不止有他,还有爱他的父皇和母后,他就是爬也得爬回来。 守城的第十天,城破了。 城破时孟初霁在看的第九篇,第九篇有半本都在画口技图,画面虽是香艳火辣至极,但他的心毫无波澜,脑子里也没有一点想法。 阿福冲进来大声囔囔道:“少爷,不好了,大凤打进来啦,快逃吧!” 孟初霁顿时心脏狠狠一抽,将书扔下,站起身来满眼不可置信:“我爹呢?” 阿福哭丧着脸:“不……不知道哇。” 下一刻,孟初霁如同旋风般从殿中刮了出去。 大街上,满街都是仓皇逃跑的百姓,拖家带口背着包袱往城门处涌,人太多有的跌在地上来不及起,就被别人当作踏脚石踩了过去,于是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王都宛如炼狱。 孟初霁顺着人潮往前奔,他看到大凤士兵在和大绥士兵还在搏斗,拼死保护着这些百姓不落于大凤的铁骑之下。 越临近城门口,这样的景象就越多,混乱之中,孟初霁惊惶地喊着:“爹,爹。” 突然,城墙之上传来一声咆哮,吼道:“老子跟你们拼了!” 孟初霁伫足抬眼一看,孟将军在城墙之上跟四五个大凤士兵搏斗,参将的尸体倒挂在他旁边,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爹!” 孟初霁叫了一声。 孟将军余光一斜,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他红着眼睛,一枪挥开大凤士兵,抓着钩绳从城墙上滑下来,跳到他身前,推了他一把,道:“快走!” 那四五个大凤士兵也紧追了下来,提剑欲砍,孟初霁怒气上涌,反抓住孟将军的手,一脚踹向他身侧,那扑来的大凤士兵冷不丁趔趄往后退,孟将军反手又一挥,刺死了他。 “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孟将军拂开他的手。 孟初霁咬咬牙,提步转身,逆向钻入人潮里,孟将军正要放心,结果看到他抄起路边死去的士兵手里的剑就又回来了。 “逆子,你不要命了!” 孟将军气急败坏地吼。 孟初霁双眼通红,如同猛兽:“你是我亲爹,你让我怎么丢下你自己跑,回头你死了我活着,我怎么跟娘还有姐交代!不要再说了,跟他们拼了。” 孟将军哑口无言,而后目视那逼近的大凤士兵,由四五个变成了几十个,握紧了拳头,豪气冲天道:“好,跟他们拼了,咱们爷俩一块死,路上也能做个伴。” 这时,大凤三军主将在城墙上发号施令道:“活捉他们!” 大凤士兵登时一拥而上。 孟初霁不会武功,这会儿却生生被逼出了武功,挥着剑疯了般一阵乱砍,砍到谁是谁,孟将军替他守着后背,抵御一波波攻击。 可是,人太多了,一轮交替交替一轮,孟初霁胡乱劈砍只是一时之勇,一时过了胳膊开始酸麻,速度和威力大大下降,孟将军守城门连日不眠不休,更是强弩之末,一个大凤士兵瞅准时机往两人中间一劈,就将两人分开来。 “爹!” 孟初霁惊喊。 只见孟将军被大凤士兵一脚踹在地上,手中的刀哐当落地,倒在地上难以起身,然后有无数兵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孟初霁眼睛红得仿佛滴血,疯狗般扑上去,挥剑连杀两人,自己被戳了一剑也不在意,大凤士兵本不想杀他,只想听主将吩咐将他活擒,这会儿也动了杀心,在听到城墙上主将眉毛一皱,轻飘飘吩咐了一句“这个杀掉”之后,士兵们持着兵刃一齐围攻,一个踢弯了他的膝盖,一个击在他的背上,一个将剑高高举起—— 瞳孔中剑光闪烁如坚冰,孟初霁在一刹那间看到自己的生平走马观花般的闪过,无畏地迎着那剑刃,脖子都不缩一下,下一刻,利器没入肉身的声音响起,孟初霁闭上了眼。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滞。 什么喧嚣繁杂尽皆褪去。 长长地。 寂静地。 但只一秒,所有声音又回来了,没有感受到身体的钝痛,孟初霁惊愕睁开眼,还未来得及抬眸看,一只手搂过了他的胳膊,将他提到了马上,温润的气息落在他的耳后,低低地嗓音响起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初霁没回头,却是刹那间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男人身上的冷香驱散了血腥味儿,就如同胜利的曙光扫开雾霭开始降临,他听到有人喊:“陛下归来,陛下归来!将士们听令,杀凤贼,冲啊!” 将士们的吼声冲破云霄:“杀!” 孟初霁片刻清醒,急急道:“我爹!” “放心!” 裴璟说了两个字,勒着缰绳纵马冲入挟持孟将军的大凤士兵队伍中,大凤士兵皆为保命闪躲,裴璟剑起剑落,便斩下了无数人头。 孟将军保住了性命,又见局势扭转,哈哈大笑道:“大凤儿子们,你爹来了!” 说罢,翻上一匹马就加入了战局。 大凤节节败退,撤出皇城弃甲而逃。 …… 当夜,大摆庆功宴,孟将军喝得醉醺醺的被送回了太子府。 温华珠和绥帝都不免多喝了两杯,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朝阳宫,裴璟同孟初霁边散步边回殿。 孟初霁仍是担忧道:“大凤还会再打过来吗?” 裴璟唇畔有笑:“可能是打不过来了。”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向大平献计,让他们在大凤调兵而出皇城空虚时发动奇袭,大凤现在自身难保,哪儿还有精力打别人。 说不定过几日,连大楚都管不上,得将兵力全部召回去守卫皇城。 孟初霁停步,将怀里的锦盒拿出来交给他:“母后让我给你的。” 裴璟打开一看:“在哪儿找到的?” 孟初霁道:“那个死猪头府里搜出来的,当然那个死猪头已经死了。” 裴璟将锦盒合上,又交到他手上:“不用给我,你保管就好。” “为什么?” “想给你管,连我自己都想给你管着。” 孟初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客气,将东西又揣了回去。 管就管。 谁怕谁啊! 裴璟笑着携他回天启殿。 天启殿中的东西因为裴显碰过统统换了一遍,包括那件裴璟常穿的大氅,为防着裴显还偷偷试了别的衣裳,他将裴璟的衣服全都给扔了,裴璟没回来,孟初霁也没添上。 孟初霁怕裴璟误会,如实给他解释了一遍,裴璟将他按在床上坐着,单膝跪在他的脚边,道:“衣服没了可以再裁,今晚我先穿你的。” 他与孟初霁身材差不离,只是比孟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