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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迟等人心中都是一凛:这是从渔港借来的快艇。 “海边的快艇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为了伪装成渔港的快艇,有的人还会专门改快艇的涂装。”同事提醒。 “那艘艇上还有一个数字。”首领比划着说,“我的侦察兵不懂人类的数字,他记下了形状。” 他在雷迟掌心上写了出来。 “032……”雷迟说。 “救火的时候,侦察兵又看到这一艘快艇。”首领说,“它就在你们派出来的那几艘快艇之中。” “那天晚上只派出了渔港的快艇。”同事的脸色变了,“休渔期期间,渔港的快艇全都停在渔港里,其他人是碰不到的。” . 众人回到陆地,雷迟单独开一辆车,搭着谢子京和秦戈离开村子。 他们三个都住在危机办订的酒店里,一对房号,居然还是同一层。 “晚上喝酒吗?”雷迟问,“我不喝,但我可以陪你们吃烤串。” 秦戈觉得奇怪:“你不是来查案的吗?怎么显得这么轻松?” 雷迟哼地一笑:“我原本以为专门点名要我过来是想让我帮忙,结果就是为了从人鱼那边拿料。你没看到刚刚我想和他一起回危机办,他都不太乐意吗?” 秦戈:“那你打算怎么办?” 雷迟:“先吃烤串,吃饱了再说,不能饿着卖命对不对?我和谢子京在高铁上吃的15块钱套餐,还不如一桶方便面有味儿。” 秦戈坐在后座,忽然想开雷迟的玩笑:“雷迟,你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 雷迟一愣:“啊?” 谢子京坐在驾驶座,原本拿着个小记事本写个不停,这时也忍不住插话:“他平时说话怎么样?” “很严肃,就跟刚刚和人鱼首领聊天一样。”秦戈笑着说。 雷迟皱起眉头:“我现在也很严肃。” “你现在讲话风格像白小园。”秦戈说,“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 雷迟半天没回答,秦戈发现他耳朵都红了。 “没呢。”雷迟说,“什么谈恋爱,没有的事。你们回去别乱讲,她会生气的。” 秦戈和谢子京几乎频率一致地笑起来。雷迟连忙岔开话题,打断两人的嘎嘎嘎嘎嘎嘎。 “谢子京,你明天不用跟着我了。”他说,“你和秦戈一起行动。” 秦戈的笑声一下停了:“什么?” 雷迟:“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秘密任务,是帮你一起找姜永。” 谢子京:“谁是姜永?” 他看看雷迟,又看看秦戈,心想秦戈出差一次,怎么跟这么多人扯上了关系? 雷迟:“你爸的潜伴,知道很多秘密,也知道零号仓怎么走。” 谢子京这才明白。 潜伴,他知道的。在小记事本里他写下过“我是秦戈的潜伴,他巡弋的时候我必须陪在他身边”这样一句话,并划了几十道下划线强调,纸面都刮破了。 “我是秦戈‘潜伴’,我得陪着他。”谢子京说。 秦戈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雷迟的后脑勺:“不需要谢子京。我已经找到姜永,但他今天的情况不适合巡弋。他年纪很大了,‘海域’的抵抗力不强,我自己可以的。” 雷迟从后视镜看他:“秦戈,你要遵守规定,否则我会在报告中提到你的疏忽和谢子京的失职。” 秦戈不得不闭嘴了。 三人回到酒店,叫了啤酒烤串的外卖,一路走上楼。步出电梯时,雷迟的手机忽然响了。 白小园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个后缀:同志。 雷迟捏着手机快速走远:“你们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谢子京掏出门卡开门:“还同志呢,我的号码他就直接存了个名字,什么形容都没有。” 他和雷迟住一个双人套间,秦戈进去看了一眼:“这么窄?还是去我那里吧。” 谢子京进了他的房间,不由得惊叹一声:“还有阳台!为什么你这里这么宽?” 秦戈:“我好歹也是科长,你们只是普通科员。” 谢子京:“腐败。” 秦戈:“那你走吧,吃的留下。” 谢子京哪里肯走,他把吃的喝的全放在小桌上,把桌子和椅子搬到阳台,舒舒服服坐了下来。 这里是18楼,窗外是辽阔天空与万家灯火,月色清透。 他心头忽然窜起了某种不算陌生的感受。 秦戈拿着移动电源走出来,看到谢子京正在发呆。 他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他正和谢子京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共处。 “……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谢子京问。 秦戈:“嗯?” 谢子京眯着眼:“总觉得眼前的景色有点儿熟悉。” 秦戈靠在推拉门上看他:“没有,你记错了。” 谢子京总感觉自己曾见过类似的风景。黑的夜里,亮的许多盏灯。那镜子一般的玻璃上,曾映出他和秦戈并肩站立的影子。 第80章 阿班火06 秦戈并不清楚谢子京在想什么。他也看着玻璃镜面, 偷偷地从镜面里窥伺谢子京的神情。 谢子京的眼神和他的撞上了, 秦戈垂下眼皮,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打开啤酒, 凉气烟一样冒出来, 秦戈的手心立刻沾了湿漉漉的冰水。闷热的夏季与冰啤酒是绝配, 他一口气灌了一半,凉意从喉咙滚进胃里。那是人们常常误认为“心”的地方。 谢子京仍旧看着他, 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秦戈没话找话说:“雷迟去得可真久。” 谢子京:“他跟白小园真的在一块了?” 秦戈:“我不知道, 看不出来。” 谢子京:“不像啊。” 秦戈觉得有点儿好笑:“你知道?你这么熟悉他们俩?” 谢子京这时候转过头来了:“我不熟悉他俩,那我们呢?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哨兵问得很直接, 秦戈无法回避, 连忙又喝了一口啤酒, 被呛得连连咳嗽。 谢子京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你跟我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小记事本还揣在裤兜里,拉链拉上了,它很安全,绝不会掉出来。谢子京心想, 自己挺坏的。他一切都知道, 可还是要这样问。 让秦戈窘迫, 他有些难过,但是又有些兴奋。 他是为我而窘迫的。秦戈给出的每一个反应都让记忆还模糊不清的他仿佛找到了与世界连接的根源和凭据。他需要更切实的东西来证明感情。那一定不是记载在记事本上的词句,也不是他正在缓慢恢复的记忆。谢子京说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但是他想知道,当日自己在记事本上写下“我爱秦戈”的时候,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