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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晚渐凉,敞开的窗户被宫婢关上,屋内没有点任何熏香,盘旋在空气里的只有淡淡的中药味儿。 趁宫婢轮班逃走的机会被太后的到来打断,奚念知窝在皇帝脖颈处,困意一点点袭来。 但她不敢睡,她怕她睡着后,这只猫会胡来。 这时,久站榻边左面的婢女轻声说:“丁香,你耳边有只蚊子。” “怎么可能?”对面的宫婢同样小声回。 “是真的。” 叫丁香的侧眸看,果然,那只蚊子飞到了她耳边,蹙了蹙眉,她悄声用手去捉。 敢在皇上寝房撒野,这只蚊子太没眼色了些,虽然老人都说冬天的蚊子不咬人,可万一咬皇上一口呢?要是再被太后瞧见皇上脸上的包,估计会大发雷霆。 两人对太后的脾性很了解,都开始去捉那只在空中嗡嗡飞躲的蚊子。 奚念知瞅准机会,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这个场面,倒是有些好笑。 两个婢女大概是被那只狡猾的蚊子给气着了,纷纷扑到角落。 再看了榻上安静沉睡的玉美男一眼,奚念知没多想地用爪子轻轻摸了下他的脸。 心道:明天我会继续来照顾你的。 此刻寝房里,那两个婢女的注意力完全凝在那只蚊子身上,奚念知悄悄绕到床尾,趁她们不察,猛地从门外溜走。 这时,榻上原本沉睡的祁景迁眼皮却闪了几下,似乎是想努力睁开眼眸。 第五三章 奚念知“嗖”一下窜出寝殿, 守在门边的两个侍卫倒是瞧见“它”了。 奈何她速度飞快, 他们眼睁睁看着,很惊讶这东西是怎么跑到里面去的。等反应过来, 胆大妄为的“肥猫”已经不见了踪影。 确实, 她现在穿成的猫可真胖! 对着水镜, 奚念知站在河畔的杨柳下打量“自己”,圆啾啾的脸,肥嘟嘟的肚皮, 蓬松柔顺的尾巴毛。 果然皇宫的伙食就是好,哪怕是只流浪猫,也比普通人家养的猫漂亮百倍。 找了处安全温暖的地儿, 奚念知缩成一团, 培养睡意。 虽然皇帝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但她竟没有十分担忧,在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会醒的。 一定会的! 半是安慰半是自信, 奚念知将脑袋枕在毛茸茸的前爪,回想太后刚刚说的话。 原来皇帝已经暗暗立下遗诏,若有意外便是敬王登基? 但现在敬王遭到暗算, 生死未卜。 其中的凶险哪怕奚念知对朝政一无所知,也能嗅到几丝不安的味道。 慢慢睡着, 醒来, 再度入眠。 穿成猫的奚念知第二次进皇帝寝殿, 便没那么容易了。 当时的场面很惨烈, 她被好些个侍卫在狭小的房间追来扑去,因为皇帝昏睡不醒,他们不敢发出动静。个个咬牙切齿,铆着劲儿围攻她,奚念知眼见任务失败,不需他们驱赶,狼狈地灰溜溜逃了出去。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大不了第二天再来。 奚念知绷紧牙关,再接再厉。 连续三天,她积极地聚集在流浪猫被喂食的地方。 顾不得脏乱,她很努力将宫婢太监布施的食物咽下去。不管了,她一定要让肚皮胀鼓鼓的,等成功潜入皇帝寝房,她决定待久一些,毕竟这里的戒备太森严,想想那夜轮值的两个婢女,可是连飞进去的一只蚊子都不放过的! 傍晚,大风狠狠刮着枯枝,卷起地上的灰尘与落叶飞舞。 像是要下雨了。 奚念知守在“食点”,翘首以盼地望向远处。 与“它”同样张望等待的,是各式各样的猫咪们。 今天宫婢来得晚了些,等她放下食物,奚念知凶狠地扑上去,埋首狂吃。 心底暗暗道:那啥,猫咪们,我就先吃为敬了,放心哈,我不会一直这么“饥渴”的。 刚吃完,头顶“轰”一声,惊雷响起。 打了会儿雷,闪电也来了。 奚念知朝乾清宫飞奔,她到时,雨开始下了。 因为这场雨,轮值的侍卫们需要紧急换班,眸中一亮,奚念知瞅准机会,终于成功溜了进去。 成功是如此的来之不易,她都快流下感动的泪水了。 淋了点雨,她皮毛有点点湿。 躲在外殿的偏僻角落,奚念知蜷缩着舔毛,虽然过了第一关,但纱帘内还有宫婢守着,她得继续等待机会。 “轰隆轰隆”,又是几声巨响的惊雷。 雨点噼里啪啦重重坠落,檐下雨滴几乎连成线,闪电惊雷络绎不绝。 房里似乎更暗了些,温度也在下降。 一个婢女掀开帘子出来,到长廊去找太监总管,想取几盏灯进来,另外问需不需要为皇上准备火盆取暖。 二人商量着,不多久达成共识。 宫婢捧着点燃的烛台掀开纱帘,进寝房,等她再出来时,身边多了个人,另个宫女也出来帮忙拿烛台了。 真是天助我也,奚念知蹭一下就冲了进去。 和上次一样,她瞄准目标,钻进皇帝的被窝。 害怕自己毛发没干透,奚念知不敢靠他太近。 他被窝里暖乎乎的,许是吃得太饱,困意一点点袭来。 宫婢们放好烛台,将烧着银丝的火盆放到窗下,继续规规矩矩答站在床边值守。 奚念知打了会瞌睡,清醒许多。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陪在他身边,心莫名的就能平复下来。 从被子里小心钻出脑袋,奚念知偷偷看他的脸。 今天他也是好看的玉美人,只可惜那双眼紧紧阖着。 她默默想,不知睁眼时这张脸会是怎番模样?一定会更好看了吧…… 盯着他侧颜发了会怔,奚念知重新钻进被窝。 像他这样昏睡,等醒来,四肢一定酸软无力。找到他胳膊上的穴位,奚念知努力用爪子给他推拿。 她力气小也没关系,大不了多按几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雷雨停歇了,只有屋檐间或滴雨的“嗒嗒”声。 奚念知又困又累,便找了温暖安全的地方睡觉。 她觉得捂在被子里难受,就蜷缩在他肩旁,将半颗脑袋露出来。 深夜寂静,显得雨滴声尤为清晰。 滴答,滴答…… 祁景迁眉毛微动,听到了富有规律的滴雨声。 黑暗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尝试了无数次,想要醒来,必须醒来。但眼皮过于沉重,他这具躯壳似乎很累很轻,就像是在黄泉路走了一圈,又走了回来,花光了所有的精元和气力。 但他没有放弃。 眼皮上下颤动,挣扎许久,终于成功撑了起来。 祁景迁眯开一条细细的眼缝,他已经记不清上次醒来是什么日子。屋内的光亮很刺眼,他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