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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们点头说明菲规矩学全了,再放她出门儿。你仔细将养身子,别想太多,反正皇伯父不能一辈子留你在宫里大婚生小孩儿,到你十五,我跟父王说请旨叫你搬出去住。” 明湛笑笑点头。 明淇对明湛并无不放心,甚至明湛在宫里比在外面安全,凤景乾把人放在宫中,便不会让明湛出现意外。待明湛大婚,凤景乾总没理由把大婚的侄子依然留在宫中吧。 在外面,总比在宫中自由的多。 明淇扳着明湛的下巴,对着外头天光仔细瞧了瞧明湛脸上的疤,“就是长了些。男人嘛,脸上有个疤啥的不打紧,以后更有气概,比那起子小白脸儿强出三条街去。” 明湛就喜欢听明淇说话,天大的事儿到了明淇嘴里也没啥大不了。 “我跟皇祖母说了,因父王这几日就要动身,接你回去吃顿团圆饭,大姐姐也要回来的,”明淇道,“你去跟皇伯父说一声,我在这儿等你。” 明淇接了明湛回府。 这是他与明菲干仗后第一次回府,凤明礼凤明义的脸色都不大自在,凤景南的眼睛落在明湛左脸上肉色的长疤,明湛很平静的与诸人见礼。 明菲至今还不能下床,凤明礼实在很想随便与明湛客套招呼几句,却发现一张嘴就满腔愤怒哽在喉中,他不想与明湛争吵,索性闭口不言。 还是凤明义善于逢场作戏,言笑晏晏,“四弟,下月初三父王就要启程回云南了。再见面不知何时,四弟在家里住些时日陪陪父王,咱们兄弟也好生亲热亲热。” 明湛微颌首。 凤明义心觉晦气,瞧你这大模大样的坐椅子上,放不出屁,起码笑一个,只面无表情的点个头,你拿老子当奴才打发呢。 凤明义索性也不说话了,气氛一时诡异僵持。 “明湛,你与我到书房来。”凤景南率先起身,看了明湛一眼,示意明湛跟上。 明湛一走,明淇对两位兄长行一礼,扭身回自己小院儿。 凤明义用手揉顺着胸中郁结,咬牙道,“想跟明湛保持一个友好的关系,实在不容易。以前在云南时,他也没这样难搞,不会说话,起码知道笑一笑。” 以往镇南王府兄弟姐妹间的气氛其实不错,明湛虽是嫡子,可身有缺憾,他们兄弟三人又是同母所生,并未觉着明湛有何威胁性,那会儿明湛性子也软,加上年纪小,常年在王妃的院子里,见的就少。明艳、明淇、明雅都是女孩子,没哪个男孩儿会跟自家姐妹过不去。 凤明义刚来帝都时,听大哥说些明湛的事儿,凤明义还以为是危言耸听呢,哪知明湛马上给他来了个现场表演:与明菲互殴。 互殴事件由于凤景乾下封口令之故,具体如何兄弟二人并不大清楚,不过明菲至今还在床上休养,明湛脸上的疤也是真真儿的。虽然明菲一直强调是明湛自己伤的自己,可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 这里头虽有明菲的不是,如今看来,明菲依旧卧床,明湛却已经行走无碍,再者,男人与女人互殴,明湛年纪又大,吃亏的定是明菲。 兄弟两个倒不是说明菲全对,他们也训斥了明菲。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明湛你也难辞其咎吧,你对自己的妹妹,就算是庶出的,那也是你妹妹吧,你生气,给她个教训就得了,还真下死手的狠揍呢。 反正吧,人心总是偏的。 兄弟二人满肚子牢骚。 明湛已经在凤景南的书房就坐,他是第一遭来,和普通书房没啥两样,该有的书卷桌椅榻一应俱全,凤景南坐在大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中,明湛在他对面。 “你提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明湛。”凤景南端起一盏新茶,细细的呷几口,故意不说下言,吊着明湛。 明湛脸上没有半分焦切,准确的说,他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甚至眉毛都未动一下,连气息也未乱一分,凤景南暗赞一声“好定力”。 搁下青花瓷盏,凤景南正色道,“我得承认你够狠、够手段,可是我不太满意你对待庶出兄弟姐妹的态度。确切的说,你对魏妃所出的兄妹有偏见。” “你对明菲太狠了,这件事,是明菲错在先,她挑衅了你。不过,首先,你得知道明菲是你的妹妹;对明菲你不但下狠手伤了她,并且自伤让明菲背了黑锅。我已经给明菲请了教养嬷嬷,让她重新学规矩。我想,对明菲来说这次的教训足够了。你可同意我的处置?”凤景南冷静的问。 明湛写道,“我同不同意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这个问题不必问我。如果你在问我你是否公平,请先自省你对我处置是否公平?我们完全不必浪费时间,你可以直接说最后一句话了。” “你对我不满。”这一句,只是平淡的陈述,凤景南的表情却很玩味。 明湛摇头,“我不太认识你,谈何不满。” “得罪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凤景南怒气隐隐,这些年,不是老子供你吃喝长大,妈的,你竟然说不大认识老子!你是个瞎子吗? “看来,得罪我对明菲有好处,不是吗?”明湛伶俐的反问,“如果你希望嫡子与庶子安然相处,你应该拿出诚意,而不是让个庶女来羞辱我?你觉得请个教养嬷嬷就够吗?当初你在宫里得罪了太子,结果如何?是不是先帝派个教养嬷嬷来就相安无事了?如果不是有先镇南王相救,我想,也就没有现在了,对吗?” 事隔多年,被人骤然提起时,凤景南心中仍难免一丝恼恨。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逝,凤景南位处高位,心胸城府已非昨日阿蒙,他不善的问,“那你知道戾太子的下场吗?” “我比不上戾太子。”明湛写道,“戾太子从出生到死亡,先帝都未曾剥夺过他嫡子的体面。你呢,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凤景南被问的哑口无言,心中竟然有一种酸酸的类似遗憾的感觉,以至于凤景南轻叹,“你因此而记恨我吗?” 明湛写道,“好好对母妃,我会在帝都老实呆着。与我无干的事,我不会多问一句。你的决定,我也不会干涉。不过,你也得管好他们别来招惹我。” 他早知凤景南的答案,不想多留,明湛抽身离开。 47、说客 明湛是个很冷情的人。 凤景南发现自己是无法以父子情感来打动明湛的,人家说了,不太认识他。当然,在彼此的记忆里,也没有些许温情片断可回忆。 甚至,凤景南只能从帝都若干事件来对明湛达成一种初步了解。他不能将手上的势力付于一个自己不大了解且不能掌控的人,将利刃交付他人之手,何其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