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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超市,顺手买的,想着以后要是有朋友来……会用到。” 蒋陈一步步逼近,把岑今挤到角落里,撑着他问:“岑老师,专门给我买的?” “不是……就是顺手买的。” “是吗?” 岑今从他胳膊地下钻出去,把睡衣放到沙发上,说:“爱信不信,我洗澡去了。”他跑到卫生间反锁了门。 蒋陈看着脚上的拖鞋和沙发上的睡衣,渐渐藏不住笑意。 岑今洗完澡直接溜进了房间,蒋陈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把房门反锁上了。 蒋陈摇摇头,去浴室洗澡,黑色质雅的睡衣刚好合身,他出来后敲敲岑今的房门,岑今闷闷的声音传出:“干嘛!” “岑今,晚安。” 岑今窝在被子里,心想以前还喊我岑老师,现在都直接叫我名字了,真是得寸进尺,他闷闷的说:“晚安。” 蒋陈想象着他躲在被子里的窘样,觉得心情大好,拿着毯子睡沙发去了。 如上次一样,蒋陈醒来时,岑今正在准备早餐,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卫生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填进嘴里。 熟悉的早餐,熟悉的人,过了一夜,岑今脸上的红晕好像还未褪去。 岑今问:“蒋杨今天就该回来上课了吧?” “嗯,昨天回来了。” 岑今说:“我想让蒋杨做体育委员,学校最近在组织运动会,我想让他挑几个会打篮球的,组个球队去参赛。” “好。” “但我怕他不愿意,你帮我私下里劝劝他?” “好。” 蒋陈答应,岑今就放了心,他下意识觉得,只要这个人应了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吃过早饭,蒋陈依旧把岑今送到学校,自己转而去上班。 蒋杨看完一场球赛回来,喜欢的球队拿了总冠军,心情好的走路都带风,连叫他来办公室,都一点不拖沓。 “岑老师,你找我啊?” 岑今问:“球赛看的怎么样?” “太棒了!” 看着少年神采飞扬的样子,岑今也由衷感到高兴,他说:“蒋杨,老师有一件事想要你做。” “岑老师您说。” “一个月后咱们学校要举办秋季运动会,我想让你组个球队,由你来当队长,代表咱们班参赛。” 蒋杨一瞬间就没了笑脸,他说:“岑老师,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事不用说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岑老师再见。” “蒋杨!蒋杨!” 蒋杨丝毫不理会他,岑今疑惑不解,为什么他那么喜欢篮球,却不愿意打篮球呢? 他给蒋陈打了个电话,讲了这件事情,蒋陈似乎并不意外,他说:“我来跟他说。” “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千万不要勉强他,不去也没关系的。” “没事,我会跟他好好谈谈。” 岑今说:“要好好说,不要勉强他。” “你放心。” 蒋陈把工作推到了第二天,早早的回了家,晚上,蒋杨被叫进书房,一进门就说:“如果是替岑老师当说客,那就不必了。” “蒋杨,为什么不呢?”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你每周末都去体育馆打球,当我不知道吗?” 蒋杨无法反驳,坐下说:“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吗?” “蒋杨,你不知道什么才是残忍,以至高者的姿态,俯视他,可怜他,这才是残忍。”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不能打球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能打,那我也不打,无论怎样,我陪他一块。” “这两年他一直有跟我联系,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蒋杨,是你替他选择了放弃,可他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 蒋杨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这两年我不说,是希望你可以自己想明白,你已经十七岁了,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只能适当的提醒你,并不能帮你走完剩下的路,很多事情,你要自己想明白。” 蒋杨绞着手指,似乎在想着什么,蒋陈说:“有一件喜欢的事情是很幸运的,等你年纪大了,对什么都不心动,会知道现在的你拥有着多么宝贵的东西。” 蒋杨翘起了二郎腿,抱着胳膊说:“哦?是吗?那岑老师呢?” 蒋陈的脸上现出温柔的笑容,他说:“他是特别的存在。” 蒋杨搓搓胳膊,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收敛点。” 蒋陈笑笑,说:“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 蒋杨挑挑眉,站起来说:“得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祝您老早日抱得美男归,早点睡吧我的老父亲,别熬坏了身子。” “赶紧滚吧小兔崽子。” 蒋陈站在窗边,拨通了岑今的电话。 “岑老师,睡了吗?” 岑今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没有,你跟蒋杨聊了吗?” “嗯,聊了。” “聊的怎么样?蒋杨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蒋陈看着窗外昏暗的灯光,说:“蒋杨初三那年,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他有个很好的朋友,也是球队的一员,叫许哲。他们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一路打到最后,那孩子比赛前扭伤了脚踝,怕耽误比赛,瞒着伤情继续训练,比赛赢了,那孩子的脚,再也不能上场了。” 岑今听他讲完,问:“那许哲现在还好吗?” “那孩子一直坚持做康复训练,现在有了些起色。蒋杨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才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上场打过球。” “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许哲的错,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尽最大的努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蒋陈没在阴影里,他手插进裤兜,看着窗外说:“这两年我一直没跟他说过这件事,一是想让他自己想通,二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岑今问:“为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有蒋杨的时候,我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跟他交流的最好方式,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岑今说:“因为根本没有最合适的方式,亲人之间就是互相磨合,互相尊重,从而达到一种平衡,蒋先生,谁做蒋杨的父亲,都不会有你做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