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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出生,成长,繁殖,老死。 一生为了衣食住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地几十年,从浑浊的羊水出生,又从浑浊的空气中死亡。 不过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却妄想装下千年的梦。 她的父亲曾在某学术书籍中写道:人类实在太可悲了。我不知道可以为这种族做什么,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我希望从自己出发,不要扭曲,更不要沉默。从我开始,虽然不是直路,也能到达终点。 她的父亲是著名的人类学家。 他对生命的悲怜,甚至舍不得伤害一只蚂蚁。 李太白对父亲的认识只限于书本,那一个高大,却又无法接近的形像。但父女之间的信念是相同的。 从我开始吧! 前路纵是荆棘满途,有高山,也有沼泽,有平地,也有草地……不论兜兜转转,中途遇过多少困难,只要坚持,总会到达终点。 由我开始,亦由我结束吧! 她摊开手掌,接住一缕阳光。 背后一道黑影袭来。 一道高大的青年不客气地坐在她身旁,顺手给她一杯清水。自己则举起酒杯,呷了一口,休闲得如渡假的旅客。 李太白冷睇了他一眼。 在阿啾啾地狱时他偷袭过她三次,每次都是往死里整,若不是她留有一手,早已白雪埋骨。 杀人未遂后他又像没事般,总出现在她身边,偶尔是陌生人身份,偶尔也会像情人般出现。 这都不叫精分,叫什么? 他甚至和她讨教:“你怎么破我的近身术?” 她没好气地问:“你是跟谁学的?” “我妈妈。” “你妈妈是从我师傅那学的。” 伊路米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难怪我一出,你就知道招数。我还以我出手慢了呢!” 李太白喝了一口清水。 寡淡,无味。 她问:“为什么你喝酒,而我是水?” “酒要花钱。” “……” 李太白无语地吐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又转眼看了看玻璃窗。真想直接踢他下飞船,但一想到玻璃窗的修理费,她又打断了这个念头。 李太白怒而起身。 某人唤住她。“上哪?” “买酒。” 某人眼睛一亮。“你醉了,我就可以下手。”他不喜欢她喝醉的模样。 李太白脚一软,身子一偏,小手按住某人胸口。“听说你家挖心是专业户。你知不知道我是开膛的权威?” 食指一压。 “从这里往下一划,刀锋一过,甚至不冒一滴血,整个胸膛完整地打开。你甚至可以看到心脏跳动的模样。” 手腕被扣,手掌强行按在厚实的胸膛上。“呐,有本事,你可以试试?想挖我的心,你不是头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他以指尖缓缓地抚过她的手背。“这么细嫩的手指全断了,有点可惜哦!”说罢,用力一掐,而李太白早就料到他的行动,膝盖一顶,将自己甩离。 伊路米一松开,反手劈向她的背。 李太白不闪不躲,反而双手捉住他的手臂,叫了声“发。”聚气于指尖,发出强烈的一击—— “呯!” 爆破引起安全启动,烟雾加雨水齐下。 李太白躲在桌下。 不久后,一只大手伸向她。“出来吧!” 哼! 李太白轻哼一声,探出手小手,借力站起身。伊路米轻拍了拍她衣物上的灰尘,两人整理一下,相偕离去。 飞船上的观众目瞪口呆。 这就是传闻中的相爱相杀吗? 而李太白认为他们绝对不是什么相爱,却是相杀的关系。这一趟路程,她没有购买返回的船票。 她连爱的资格也没有。 这是她的家,连回忆里都不曾出现过的家。 她的家位于坎亚城的郊区,是一座中古时期的古堡,是她父亲继承的遗产之一。婚后他和妻儿居住,直到被杀害。 古堡荒废多年,杂草丛生,李太白抵达时已接近傍晚。 淡灰的背影下千年古堡更显幽森,渗人。外墙一片深绿的爬山虎像套上野兽的外衣,张牙舞爪,仿佛随时将人吞噬。 她的家人都葬在古堡后的家族坟场中,而她也不会例外。 刚到市区时,她故意甩掉伊路米。以他的能力大概一,两小就可以查清她的位置。 不过,就算找到,也已经晚了。 家。 太过陌生。 她站在生绣的铁门外,裹足不前。 忽地,铁门不知被风,还是被什么一推,竟自动打开了。李太白微仰头,天瞬间黑了下来,而小道上的灯随之亮起了。 小道两旁本是花坛,植着各种珍贵的花卉,而花随着女主人的死亡而凋零早败,杂草倒长得很高,已到她的腰际。 主宅在小道的尽头处。 她在此地出生,却没有任何记忆,只在报纸中看过家的模样。 李太白轻喃一声: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说罢,跨过铁门,踏上石板小路,来到主宅前。 仿佛知晓主人归来,宅内灯火通明,照亮了一切,但内外皆不见人影走动,了无生气,静得令人恐慌。 她搭级而上。 刚到敞开的大门处,忽地熟悉且令人厌恶的腥味扑鼻而来。 是血。 新鲜的血液,带着咸腥的气味。 她脚步一住,心下一紧,四处张望,只是铺满灰尘的旧宅,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大理石的地板上有拖行的痕迹。 她再提步…… 血,仍未干涸。 挣扎地向四方流动。 她的脚步很轻,很小心,没有溅上一滴血。 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腥味令人掩鼻。在不远处有一道黑影倒下,血来自于他,而灯光之下那人仿佛只是一只巨大的飞娥。 迷恋光芒,扑倒自毙。 李太白边行边观察。 倒地的是一名男性,中等身材,面朝地下看不清面容。四肢和头部没有缺失,血从胸前染开,应是一招毙命。 那个人身边总有两名成员保护,但这却不像是他身边的人。 想着人已经行到尸体旁,她微弯身,手尚未探出,却见尸体的左手戴着一串解毒珠,已被血染上鲜红。 这串解毒珠是由百年以上的魔发绿的种子串成,是她在阎罗乡发现,编成手串送给了她身边的人。 她的手在发颤。 眼眸剧烈晃动,挣扎。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否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小手轻轻地拨开那人的黑发,一张清秀的脸庞苍白无色,已失去了生气。她抖着声音唤道:“飞……飞鸟……” 但飞鸟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