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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淮。他正逗弄着喷池里的日本锦鲤。见到秦菜,他笑容温和:“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秦菜迎着三月的夕阳,踩着满地霞光徐徐走来:“突然想起故人,过来看看。” 陆少淮轻笑了一声:“感觉如何?” 秦菜脚步轻快:“愉快之至。” 陆少淮的笑容终于明朗了一些:“走吧,找地方吃饭。” 他的手揽上了秦菜的肩膀,秦菜目光微斜,没有避让。两个人上了车,身后的庄园越来越远,秦菜眯着眼睛望向漫天烁金的晚霞:“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弄死不好吗?” 陆少淮轻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英俊:“当然要活着,不论是最爱的人,还是最恨的人,都非常重要,都必须活着。” 秦菜没有多说,当天晚上,她和陆少淮共进晚餐,但饭罢之后仍然回了天庐湾别墅。谈笑和沙鹰兴致不错,和通阳子、桑骨泥人打麻将,那面镜子总是到处乱照,偷瞄几个人的牌面给桑骨泥人打小报告,正被沙鹰摁住暴打。 秦菜一回到家,谈笑就给她放好了热水加牛奶,还撒了花瓣。秦菜泡在香喷喷的热水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病床上的二夫人。如今的她,说同情已经没有多少同情,只是心如暮秋荒草。 她在浴缸里发呆,一泡半小时。谈笑进来看了一遍,沙鹰又进来看了一遍。他就不怎么客气:“败家菜,你泡药酒啊?” 秦菜这才回过神来,伸出双手让他帮忙擦拭。沙鹰做不来这些细致的活。还是谈笑给秦菜擦完身体乳,把香喷喷的秦菜用大浴巾包好,色心蠢动,直接就抱到自己房间里了。秦菜揽着他的脖子:“谈笑一号还在负一楼呢。” 谈笑老大不乐意,下楼去抱谈笑一号。沙鹰探头进来,直接就把秦菜叼回自己房间了。他动作更快,已经把沙鹰一号也抱到床上了。 秦菜搂住他的脖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你上次那个增加五官灵敏度的指诀,为什么白芨好像过敏似的?” 沙鹰已经等不及了,吻着她的脖子解自己衣服:“他们这种玄术师,个个都像是跟自己有血海深仇似的。白先生身体与魂魄的契合度肯定早就调整过,他的感觉比一般人不知道灵敏多少倍。你再提升,他不发狂才怪。” 秦菜悚然:“永久调整?那要是一点点痛岂不是痛得要命?” 沙鹰嗯了一声:“他们需要高灵敏度,这样魂魄稍微有点异动都能感知。至于痛吗,当然利弊皆有了,不过剧痛能够让人警醒。” 秦菜许久不说话,沙鹰抚摸她,柔声问:“怎么了?” 秦菜翻个身,轻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可怕。我以为我已经够努力了,这时候就像是凿壁偷光的以为自己是个勤奋好学生了,突然有一天瞧见一悬梁刺股的。”她想了想,拉住沙鹰,“我想把我的灵魂、身体契合度也调一下。” 沙鹰微怔,轻抚过她的长发,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督都的肺炎又复发了……咳喘得让人心疼。两三个月大的她,被犬瘟热摧残了二十天,天天打针吃药,好不容易好了几天,长了一公斤,呼吸道又出问题。今天又带她去医院,看着它这么难受,我突然纠结我是不是错了。 ☆、我神形已灭,心何存焉 第二百零一章:我神形已灭,心何存焉 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天道有着非常精密的计算方式。身体是玻璃杯,灵魂是盛载其中的水。两者相接的地方,是玻璃玻最脆弱的所在。稍不注意,玻璃杯就会炸裂。 秦菜虽然想调节,但如今的她也算是谨慎缜密了。冒冒然动手,可不是每次都有参透五行元素转换那样的运气的。她需要一些更深入的资料,以及更老道的经验。 而放眼整个人间,哪里有这样的人? 白芨当然可以帮她调整,但是白芨完全可以信任吗?万一他暗施手脚,只怕后患无穷。如果白芨都不能信任,当然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秦菜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要动用一样东西了。 晚上八点,秦菜一回到天庐湾就把自己关在负一楼的实验室,并且告知谈笑不要打扰。她一声令下,谁敢打扰?连桑骨泥人都紧紧逮住自己的山寨昆仑镜,生怕它到处乱照,打扰到秦菜。 秦菜的实验室里供着红菌老祖,如今的她,再也不会戏称蘑菇老祖。她坐在画像之前,凝心静气,慢慢离魂。然后把其他所有魂魄分出的碎片都集中到一起,组成一个完整原装的灵魂。 她分出的魂魄分-身一直在修炼,如今合在一处,已成实体。 眼前的路由暗到明,她的目的地居然是一片深山,溪涧叮咚流淌,桃花开了满树。秦菜沿着溪涧直走,里面是竹木小屋两间。推开已经腐朽的木门,两间小屋一间是卧室,放着一张仅容一人独卧的简易木床。另一个屋子已经看不出用途。 里面被清理得空空荡荡,连地面的土似乎都被翻动过。看来老爷子死人,陆少淮真是非常彻底地“整理”了他的遗物。 秦菜也不灰心,人死之后,会有落地魂。像老爷子这样的人,就算是落地魂肯定也能分离出记忆魄什么的。得到他的记忆魄,对她可是大大地有用。 而他的落地魂肯定不可能被人轻易找到。她如今对魂魄已经了如指掌,要找一个落地魂本来应该不难。但是她找遍了小屋内外,居然一无所获。没有魂魄的气息,完全没有。 秦菜把老爷子的居处整个都搜索了一遍,他似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难道还活着?也不可能,如果他还活着,又岂会看着自己爱女被践踏到如此程度? 秦菜坐在小木屋的门坎上,想了一整晚。 没想通。= = 第二天晚上,秦菜早早地就去了判官部,然后她发现白芨的办公室居然也多了一个休息间。 秦菜也不客气,径自进去,在松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抱着抱枕,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昨晚灵魂出窍一整晚,有点累了。 白芨正在改两个口诀,口诀是个精细繁复的活,必须不断测试哪个字的组合能够有更好的效果。他忙了两个小时,一进休息间,见秦菜怀里抱着抱枕,安静地熟睡。零碎的白发遮住了半张脸,近乎稚嫩的清纯。 他走过去,竟然无意识地伸出手,食指轻轻触碰她的脸。 而秦菜何等敏感,这一碰她就醒了。白芨始料未及,难免尴尬。但他也不形于色,只是淡漠地道:“有事?” 秦菜很清楚——没穿白芨一号,他不高兴。她一个滚滚到白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