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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法尔手中现在拿着的麻瓜神话还是她与外面世界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都完全不清楚。 在这一点上, 西弗勒斯和大部分巫师一样,对麻瓜并不是那么看得起。 对他们来说,麻瓜是弱小的,脆弱的,甚至是应当轻蔑鄙视的。 他们在漫长的时间里的确有这个资格,普通人类花费数百年的时光才能用科学手段达到的目的巫师们早在千年之前就能轻而易举的做到,不同于二战之后才被世人所知晓的变种人,巫师们甚至拥有自己的领地以及足以自傲的历史。 可也许正是由于沉溺于这种古老的优越感中太久的时间,以至于这群本该强大的巫师们毫无察觉的在未来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就被他们口中的“麻瓜”们远远地扔到了后面。 比如现在的西弗勒斯,他压根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那个念头在心头晃荡的就更强烈了。 “……你不是我的奥菲利亚,对不对。” 这句话从西弗勒斯的口中吐出,与其说是质疑,不如说是一句自我反问。 莎法尔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她倒是蛮想说吐真剂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毕竟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吐真剂都不是对她有作用的样子——她如今的状态说句不好听的那叫意识体成精,再加上宇宙魔方和现实宝石都还在她身体里面待着呢,因为几滴吐真剂中招那也太丢无限宝石的脸了。 “……理论上来说,我是,只不过不再是你期待的那个‘奥菲利亚’。” 她耸耸肩,大大方方的说出了他要的答案——虽然不是少年所期待的那一个。 “我不懂你的意思。”西弗勒斯喃喃道,那声音已然掺进了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恐慌与一丝愤怒。“到底是不是?奥菲利亚不是你这样的,我要我的奥菲利亚!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你不看麻瓜的书对不对?”莎法尔问了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她合上手中的书本:“莎士比亚……荣格,这些你都不看的。” 西弗勒斯皱起眉:“你这几句话是在羞辱我吗?” “羞辱?不不不,当然不是,只不过若是你知道我说的东西接下来的东西大概能理解的更清楚点,”莎法尔冲他摆了摆手,手指抵在下巴上做思考状,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能理解的形容:“你知道厄里斯魔镜吗?”她倾过身子,抬手摸着西弗勒斯苍白的脸颊。 “我就是那有型的厄里斯魔镜,而你的奥菲利亚……就只是你想要的那么一个人而已,你想要,我回应、扮演,直到最后你的愿望消失,或者是我的死亡终结这场戏剧……仅此而已。” 西弗勒斯的嘴唇隐隐有些颤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莎法尔那张冷淡的脸,她的表情称不上是笑,只是浅浅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以为这个生着和他妹妹一样面容的“陌生人”似乎想要哭出来。 但是无论如何,她生着和奥菲利亚一样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相信这个奥菲利亚的话,也许是因为他还信任着吐真剂的作用,也许是他无法对这张脸硬下心肠,也许是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对的。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意思。”黑发的少年低低的说道,声音里仍有几分不甘:“我不想要别的,你若是想要什么我会拼尽力气给你弄来……只是想要我的奥菲利亚回来,不行吗?” ……想要“奥菲利亚”。 想要他的奥菲利亚。 ……他们想要的,永远都是他们想要的。 那我塑造出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莎法尔打量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充满真诚的恳求目光,蓦地低低笑了起来。女孩把自己在书堆里缩成一团,细白修长的手指搭在眼睛上,没一会那压抑在喉咙里的低笑声就笑成了浑身颤抖的癫狂。 这个少年对曾经的她的那份执念,让现在的这一个反而觉得自己的回来是一场无趣又寡淡的闹剧。 西弗勒斯看着她忍不住把自己缩了缩,莎法尔的笑声渐歇,蓝眼睛瞥了一眼略显慌张无措的少年,他看起来很想让自己板起脸露出严肃的样子,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知道如果还是原来的奥菲利亚,她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吗?” 西弗勒斯缩了缩脖子,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活像是个披着精致皮囊的小恶魔在凡人的耳畔轻声细语:“你会一直陪着她,你期待着荣耀,力量,地位,于是她给了你,你拥有你期待的一切并且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报酬,你说她是你的光,你以她为荣,但你也在最后对她说了一句‘你高高在上不可触碰,你看似做了一切可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西弗勒斯没说话,他只是看着莎法尔的蓝眼睛,那里凝着一泓幽蓝的泉,仿佛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落下来。 “……我听见你说什么了,你别哭。”他最终只能挤出来这句干巴巴的安慰。 “我没哭。”莎法尔语气冷静地反驳道,她面容平静声音清亮,眼尾甚至没有一滴泪水,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原本的那个想法又被他压回去了。 “你是奥菲利亚。” 这回反而换成莎法尔不承认了,她冷着脸否认的样子某种程度上和她在阿斯加德的黑发兄长反驳大哥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不是。” “你是奥菲利亚。”西弗勒斯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带了点她所熟悉的、只对那个原本的“她”才会流露出的无奈:“你只是……突然知道了什么,所以你不像以前那么乖了。” “我说了我不是奥菲利亚。” 西弗勒斯直起身子,把莎法尔的脑袋搂在怀里——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拥抱,就只是少年固执的把对方的脑袋禁锢在自己的手臂下面而已。 莎法尔垂在两边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却没有拒绝这个姿势较为扭曲的怀抱。 “别这样,女孩……我只是,只是忽然觉得,你不是我原本认识的那个样子,你让我觉得陌生,所以我才害怕,害怕你不是我的奥菲利亚。”男孩苍白冰凉的手指一下下的安抚着她柔软的发顶。“……但现在我知道你是。” 这个感觉有些微妙,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复无常有多奇怪,唯一的庆幸之处就是他还没有把之前的猜疑告诉别人。 如要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一下西弗勒斯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原本被他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突然有一天跑得没了影,过了几天后那只金丝雀回来了,但是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子,变得会舒展羽翼飞翔于天空之中,也不再需要低头在他手心中啄食,完完全全,变得像是一只陌生的鸟儿。 ——但是即使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