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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崇捉摸不定他的态度,反正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了好几步,受惊又奇怪似的问他:“你有精神病?” “是啊,他们希望我消失,这样就只剩下正常的部分了。” “如果我说出来会怎么样?你会像其他人一样逃走。” “有一些话确实在骗你——不能和你说实话。” “如果来的人是鄢深,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了,对吧?” 话说到尾声,像是自言自语。 谈愿沉默的面孔在他眼中逐渐融化在烟雾之中,像一个清醒的梦。 “……” 谈愿露出做超纲数学题的表情。 稍微理顺“两个人”的表现,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模糊的猜测——鄢深罹患人格分裂症,作为主人格存在,卫崇是次人格,这个版本的疯狂又危险、不安分,像颗不定时炸.弹。 鄢深与卫崇是同一个人的不同状态。 他们会喜欢上同样的东西,像的奇怪鸭蛋。因为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谈愿心里乱糟糟的。 他跟精神病人计较骗人不骗人的,也没什么用。 现在,卫崇就在他眼前,执拗地站在门边,以从未见过如此阴沉的眼神俯视他。 漂亮又疯狂的病人…… 谈愿叹气:“你想交朋友的话,多的是人愿意,没有必要找我。” 卫崇十分固执:“不会有别人了。” “可以的。” “我说了不行。”他固执己见,又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 像卫崇这样的病,就应该在家好好吃药。 他不是卫崇的家属,没有义务为他负责和忐忑。 “你不明白我跟你没有关系吗?”谈愿皱眉:“你走吧,我听完了。你有精神病所以骗我,知道了。” “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别再来找我的意思。” 卫崇很久没有反应,怔怔的,像尊漂亮木偶。 在谈愿眼中这模样有点可怜,但这和他没有关系了,他打开门,示意卫崇离开。 卫崇看着他,突然眼眶红了:“所以你还是更喜欢鄢深,对吧?” 他满脸都是无法压抑的怒气,却因为泪光显得偏执可怜。 他在发抖,被放弃,非常非常痛苦。 他裸露的悲哀,就连谈愿也能感受到。 谈愿怜悯他,可又能如何呢? “回你家吧,别再来了。”谈愿告诉他,“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需要医生。” “……不行。” “什么?” 谈愿抬起头,忽然一双臂膀用力地拥抱了他,将他按在怀里。 卫崇的脸靠在他颈窝里,呼吸灼热发烫,眼泪滚烫地润湿他的衣领。 哭了。 谈愿被这变故一下子卸去了力气,怔怔地任他抱着,双手不知所措地放在卫崇起伏的后背上。青年的背脊颤抖发热,肌肉紧紧绷着,好像被巨大的冲击压垮了。 为什么?他也想问。 “我没有,”谈愿低声说,“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你也是一样的。” 卫崇哭了,谈愿却莫名想起那个吻,在关了灯的教室里,被压在冰冷墙面,鄢深死死地按住他,近乎粗暴地强吻,有自我厌弃的味道。 第44章 意难平 卫崇在谈愿家留宿了一晚上。 谈愿不打算半夜把这人赶出去,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病症,但是卫崇这种状态,他也不太放心。 他在网上研究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的表现与治疗,小心翼翼地捂着手机怕被看见,卫崇就在他旁边,睡颜沉静,像一塘无波湖水。 谈愿心情复杂。 这事如果写成论坛树洞帖子的话标题就是。 谈愿越想越不是滋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刚闭上眼就被闹钟叫醒了,六点,他昏昏沉沉起床洗漱换衣服。 卫崇已经醒了,坐在床边玩手机。 谈愿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似乎恢复正常了。 “醒了就回家吧,我去上学了。”谈愿犹豫地提出建议,“可以吗?” 卫崇沉默着,屏幕的光线照亮了无波无澜的神情。 谈愿心想,怎么突然抑郁了? 他不知如何是好,蹑手蹑脚出了卧室,留了句“我去做饭”,看上去像被心虚的汤姆猫。 谈愿在心不在焉捣鼓鸡蛋,没多久就见到卫崇踱步走过,坐在客厅里,神色恹恹地回复手机上的信息。 他没穿上衣,身上一道明显的伤口,在锁骨下,结痂又破了皮。 “又被你弄流血了。”卫崇静静地看着他,“昨天,你和鄢深发生了什么?” 卫崇显然发现了什么端倪。 鄢深既然是“好”人格,那么不可能与谈愿发生冲突。 谈愿提到这事就生气,他不想回答。 六点半,他准备出门,卫崇跟在他身后,眉宇间一股发疯的隐怒。 “到底怎么了?”卫崇又问。 谈愿想了下,回答:“你自己去问他。” 一早到了学校,他苍白憔悴的脸吸引了班主任的注意。 谈愿:“昨晚照顾病人了。” 班主任还以为说的是谈家妈妈,也没多问。 郑叶见他这副德性,也诧异不已。 谈愿把昨晚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郑叶哦嚯了一声,战略性后仰。 “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对劲?”郑叶小声说,“为什么一直……针对你?” “精神病人的行为逻辑不正常。”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你被看上了?” “不知道。” 郑叶看着他一脸忿忿不平,把后一句话藏起来了。 他本来想说,卫崇好像喜欢你。 “今天还去补习机构吗?”郑叶问。 “去啊。”谈愿说,“我交了钱的,不去我亏。” “哦……你俩还能正常上课吗,精神病不能当老师啊,兼职也不行。”郑叶嘀咕着,“不过卫崇是首富家的太子,也没人管得着吧。” 再见到鄢深的时候,谈愿仍然十分微妙。 自从得知这个人是“卫崇”,卫崇初始版本,他就觉得人类的大脑十分奇妙,怎么能臆想出卫崇这样的人格呢,既戏剧又危险,恐怕他自己也很烦恼了。 鄢深看着他,很久:“换人?” “不用了。”谈愿无所谓,“继续讲。” 到了八点多,课程结束,谈愿低头转笔,鄢深从他身边走过,被他叫住了。 “你们的记忆不是共享的?” 鄢深停了一下,说:“不是。” “他看不到你做的事?” “嗯。” “反过来呢?” “我能读到他的思维、记忆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