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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已经大步离开,陶冉正在帮他收没带走的文件。 企划部经理小声问陶冉,“秦总他这是?” 刚才陶冉拿着手机进来,跟秦宴低声说了几句话,又把手机给他,秦宴的气场就变了,常年面无表情的冷漠脸,竟然有了些许温和。 太神奇了。 陶冉抱着收拾好的文件,抬头看一眼议室内的众高管,礼貌说:“秦总的私事我也不清楚。” 电梯下到一楼,秦宴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安静了。 三个前台瞬间正襟危坐,摸鱼的手机迅速藏进抽屉,厅里来往的白领们,也下意识放轻脚步,然后加快速度,走得飞快。 凌安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两手托腮盯着面前桌子上的一束百合花发呆。 发现周围其他声响全部消失,只留下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响声,鼻尖又嗅到熟悉的香味儿,他扬起笑容,转过头。 手臂抬高,他挥了几下,即便声音闷在口罩里,也透着欢快,“秦宴。” 秦宴闻声望过去,对上那双带笑的眼睛,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色彩,鲜活起来。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来,打扰到你了吗?”凌安站起来,绕过沙发跟秦宴面对面,一双眼睛弯着,笑意从口罩后面溢出来。 “没有。”秦宴看着他,目不转睛。 “那就好,”凌安背着手,笑着问,“你下班了吗?” “还有几分文件要处理。” “那我等你。” 秦宴带着凌安上楼,两人并肩,一路凌安在跟秦宴说话,秦宴很认真听,落在凌安侧脸的视线,温软又柔和。 电梯门关上,屏住呼吸的所有人又活过来。 三个前台凑在一起交流: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秦总!” “我也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秦总对他这么特别,亲自下来接,江小太子都没这个待续。” “说起来,他说话的声音,还有那双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熟悉啊,但想不起来……” 专门电梯直达顶楼,秦宴领着凌安出来,跟他说话的模样,又惊呆一秘书室的人,等办公室门关上,几个秘书就看向陶冉。 “陶陶姐,那个人是谁呀?” 陶冉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秦总的私事,你们也敢八卦?” 秘书们怂了:不敢不敢。 瞬间各自回到办公桌,重新埋头工作。 陶冉端着茶水和点心,敲门进办公室,就见凌安站在秦宴身边,拿着秦宴放在办公桌上的合照,“你小时候好可爱,这里你几岁?” “八岁。”秦宴说。 “……” 好的,她还是没习惯,得继续震惊。 注意到陶冉的目光,凌安抬眸看她,对她点点头。 这会,他已经摘了口罩,围巾也解下,漂亮的脸蛋完全露出来,嘴角的梨涡浅浅,笑容又甜又治愈,很明亮。 陶冉被凌安的笑容晃了下眼,忽然明白过来。 她虽然只跟在秦宴身边七年,可也知道秦时年去世以后,秦宴过得有多难,对他而言,世界都变成黑白的,没有丝毫色彩。 但凌安,身上笼罩着光,光芒大到耀眼,任谁在黑暗中行走太久,都会被吸引,无法抗拒。 微微颔首,陶冉放下茶点离开。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凌安珍重地重新把合照放好,又伸手,很轻地摸了下秦宴的头,温柔说:“你父母很爱你,都会好起来的。” 凶手会被绳之以法,秦妈妈也会走出来。 胸中一暖,秦宴抬起头,“嗯。” 收回手,凌安走到沙发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开始分享开心的事,“我今天见到曹建新导演了,他邀请我参演他的新剧,我特别喜欢那个角色。 而且,我们见面的过程有点戏剧,我带阮呼呼去宠物店,经过他休息的咖啡厅,他看到我,就觉得我很合适。” 他说着,兴奋的情绪又冒出来,忍不住倒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压着声音啊了几声。 察觉到秦宴看过来的视线,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在家里,坐起来,尴尬咳了声,食指刮了刮脸颊,“就,太激动了。” 迎着秦宴目光,他弯着眉眼补一句:“别嫌我烦呀,也不许在心里偷笑!” 秦宴嗓音柔和,“不会烦,没偷笑。” 凌安笑得更灿烂,两手放在下巴,开心地给他开了朵花,“乖,花花奖励。” 凝视凌安的笑脸,秦宴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浅笑,心里安宁又平静,觉得,吵闹点也挺好。 — 晚上七点,秦宴处理完了文件,可以离开。 凌安放下从书架上拿的原文书,重新把围巾、口罩戴好,见秦宴穿得单薄,把围巾解下来,围到秦宴的脖子上,“给你戴。” 秦宴一愣,凌安指了指自己背后,说:“我的羽绒服有帽子,很暖和,戴上就可以了。” 围巾是围上再解下来的,上面还有凌安的体温,秦宴围着,不禁用手摸了摸,看着凌安,“很温暖。” “这几天又降温了,你得穿多点才行。”凌安又走近帮他整理。 秦宴比凌安高小半个头,这个距离,能清晰地看清楚凌安的脸,皮肤很白,细腻光滑,连上面细小绒毛都能看清。 他的睫毛很长,浓密且翘,唇色自然透着粉,喝过水的缘故,唇瓣上沾着水渍,很湿润。 看了几眼,秦宴就移开目光,余光却又忍不住转回去。 凌安没察觉,他最后给秦宴顺了顺外套领子,后退一步打量,摸着下巴说:“待会吃完饭,再去给你买条围巾吧,你总是一身冷色系的搭配,红色不太适合你,不过你现在先戴,外面真的很冷,风非常大。” 仰起脸,他还鼓着腮帮子,夸张地呼了两声,模拟风声。 秦宴眼里浮起极淡笑意,静静注视他,轻声:“好。” 晚饭是在凌安一家常去的私房菜馆吃的,店开在窄小的胡同里,但味道非常好,环境也布置得很温馨。店主是一对夫夫,在一起五六年了,一直过得幸福美满。 走之前,他们给凌安塞了一袋喜糖。 凌安拿着喜糖,微愣,他们说:“我们上个星期注册结婚了。” 凌安笑着道喜,“恭喜。” 从菜馆出来,凌安脚步更加轻快,剥了颗喜糖放在嘴里,觉得幸福的味道延伸到了心底。 上车后,他把拿到的喜糖分一半给秦宴,“这份幸福,我们一人一半。” 歪头笑了下,“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感受幸福了。” 秦宴接过糖,这些并不贵重的喜糖,仿佛千金重,他珍而重之地收好,心底,暖流涓涓流淌。 “走吧,我们去买围巾。”凌安系上安全带,说。 秦宴“嗯”了声,发动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