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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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裴予恩愤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偏心!” “他没直接给周秘书,耍我们玩了一会,已经把我们当回事了。”庄矣说。 裴予恩嫉妒到发狂:“周今休凭什么!” 庄矣平和道:“自然有过人之处。” 裴予恩咬牙切齿地讥讽:“他一个残废,能有过人之处?” 同样是残废的严隙在场。当事人也没什么波澜。 “予恩少爷不要人身攻击,”庄矣不认同道,“我们应该尊重你小叔的选择。” 裴予恩嘲讽,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心里恨不得杀了周今休吧。 还有一言不发的严隙。 会咬人的狗不叫,等着吧,今晚肯定不会太平。 · 陈子轻当时在写抓阄纸条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周秘书身着商务装的样子,就觉得周今休适合领带夹。 于是他临时改变抓阄规则,不发这癫了,而是直接把这份奖励拨给了周今休。他相信周今休有能力处理好周围的妒火。 …… 周今休睡前摩挲领带夹,眼底晦暗不明神色颇为复杂,他从来没有佩戴过这个东西。 但他别上去的那一刻,却觉得不知道的缺口被填补,刚刚好,整个人得以完整。 和那截脖子里的位置一样,都该是他的,独属于他。 夜间,周今休在床上辗转反侧,那天之后,他一夜之间多了个失眠的毛病。 睡觉的姿势怎么都不对,总想把脑袋埋在哪。 那种魔障,犹如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一发不可收拾。 埋脖像是打开了什么可怕的开关。 周今休用力捏磨掉茧子的虎口,他根本管不住自己,他否认,挣扎,逃避,自我催眠,心理疏导,能做的都做了个遍。 失心疯。 除非他把那颗已经易主的心挖出来。但没了心,他不也就死了。 周今休闭眼调整呼吸,竭力让自己入睡,过了一两个小时,他徒然睁眼,床柜边有个人影背对他,得手后正要撤离,他抄起柜子上的水杯砸过去。 房里接近深黑,水杯准确无误地落在人影后背一处穴位上面。 那根本不是一个文秘的身手和敏捷性,能让人产生短暂的肢体麻痹。 二人打了起来。 周今休一拳猛砸在那人的下颚,拳风狠厉至极。 那人也不是普通反应能力和力量,他仍然被一拳砸得滞了下。 “敢抢我手里的东西。” 周今休抬脚就踹,他把人踹得踉跄,瞬息间就犹如厉鬼一般扑上去,用最为专业的近身搏斗术将人掼倒在地,脚踩着地上人的脖子蹲下来,暴力去抠对方指间的领带夹。 竟然抠不出来,小偷想将他人的私有物占为己有。 “找死是吗。” 周今休冷笑一声,拳头重击他的太阳穴,在他本能的晕眩之际,将那枚领带夹抠到手中,阴沉着脸擦掉上面的血迹。 宁愿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拿回来。 周今休心头涌起跟自身职业素养不相符的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抚摸领带夹,手指不停颤抖。 灭口不可取,他不能知法犯法,杀人是要坐牢的。他是什么人,怎么能当杀人犯。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周今休听声辨出是主仆二人。他在瞬息间拿定主意,唇边带着讥诮假装去开灯,让地上的偷盗犯离开。 偷盗犯一走,房门就被敲响了,周今休徐徐地走到墙边,对着墙用力撞上去。 而后满脸血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今休,你怎么,” 陈子轻震惊的话还没说完,周今休就虚弱地倒在他怀里。 在庄矣伸过来手,要帮他把人扶起来时,把血蹭在他脖子里。 陈子轻这身体弱得很,哪能被人高马大的周秘书这么靠着,他踉跄着后退,对身边的管家说:“庄矣,你扶一下啊!” 庄矣盯着把脑袋抵着他颈侧的人,脸色难看至极:“周秘书没事。” 陈子轻呼吸有点急促:“他头破了,一脸血,你跟我说他没事?他伤这么重,没准有脑震荡……” 正说着,周秘书就开始发抖:“七爷,属下头好晕。” 第282章 我发癫了 周今休伤得不轻,医生称以他的伤势,该有严重的脑震荡。即便不昏迷,也应有其他症状。 但他只是反复说自己头晕。 服务器的数据没维修好,陈子轻依然不能听见心声,他估摸周今休是职业特殊,能忍常人不能忍,扛常人不能扛,头晕是半真半假的吸引注意。 客房灯色浅黄透着温馨,陈子轻让庄矣跟裴予恩出去。 裴予恩纹丝不动。 庄矣倒是一如既往的顺从,服从。裴予恩被他衬托得颇为叛逆,因此落了个严厉的冷眼。 裴予恩犯贱地想,起码他被看了一眼,庄矣可没有。 陈子轻把视线从裴予恩关上的房门收回,他无声地自言自语:“我大概是接触贱骨头多了,越来越厉害了,这一套回了现实世界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吗?” “想那么多干什么,随遇而安啊,随遇而安吧。” 陈子轻收拢思绪看床上的年轻人:“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周今休脸上的血迹是他随意擦的,没照镜子,有些地方没擦干净,配着他唇边弧度和漆黑的眼,显出几分瘆人的味道。 陈子轻见他用仰视的角度看他笑,后背有点麻,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魂丢了?” 周今休:“嗯。” 陈子轻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什么?” 周今休的目光掠过他白净的脖子,庄矣作为管家还真是尽心尽力,擦得那么仔细,一条血痕一滴血液都没丢下。 “七爷不是问属下是不是魂丢了吗,”一幕进行视线上移,和他对视,笑了笑,“我说嗯。” 陈子轻避开他的眼睛挠挠额头,“哦”了一声:“那你的魂回来没?” 周今休答非所问:“头晕。” 陈子轻看他柜子上的药:“要吃的你都吃了,输完液能好一些,今休,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还能是怎么弄的,当然是被人打的。”周今休失血的唇扯动,“秋水湖进了小偷,把我的头打破了。” 陈子轻怔了下,安保没跟他汇报啊。到底是小偷伸手了得,还是……家贼难防?他打听道:“你有没有丢东西?” 周今休:“没有。” 陈子轻突然问:“我送你的领带夹呢?” 周今休没说话。 “丢了?你真把领带夹弄丢了?”陈子轻不自觉地弯腰,手抓住周秘书的衣服跟他j急眼,“那可是七爷我亲自选的图案和设计细节,除了不是我画的制作的,其他都是我的主意,世上就一个,你竟然不好好保管,才到手不到一晚就被……” 陈子轻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周今休指间的银色。 周今休眉眼带笑,含有懒懒的痞意:“这不是在吗,没丢。” 陈子轻被周大美人的笑容搞得全身跟过电似的,送来他的衣服直起身。 等等,我怎么好像在领带夹一处发现了轻微的血迹? 陈子轻马上就对周今休说:“你把领带夹给我看看。” 周今休道:“七爷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 “送”字若有似无的加重读音强调。 周今休继续道:“我的东西,我有绝对的支配权和使用权。抱歉七爷,属下不想拿出来。” 话落,他就将差点被偷走的领带夹放回……怀中。 陈子轻望了望天花板。 严隙不在秋水湖,医生上门给周今休处理伤口时,他收到了保镖发的信息,内容比较简洁——有事再出,归期不定。 这会儿陈子轻能捋出七七八八,严隙就是那小偷,偷的是领带夹。 陈子轻想过那三人不会罢休,必定会背着他搞小动作,可他没想到第一个行动的是严隙。 那青年的性情深沉内敛,却是个夜里潜入房间的小偷,东西没偷到,还被打得不能见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至于严隙被打伤这点,陈子轻是推断出来的。 他打不过周今休。 估计他受的伤不好掩藏,一时半会没脸现身。 陈子轻抿嘴心想,周今休暴露了,风险太大了。他应该想过后招吧,不会完全被动到等严隙出牌。 没准这两个聪明人综合考虑过后,双双作出决定,不约而同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就这么翻篇…… 陈子轻看出周今休气色一般,机能再强也是血肉之躯,他就说:“你睡吧。” 周今休觉得自己根本睡不着,他不加掩饰地盯视床边人的脖颈,枕着枕头的脑袋歪了歪。 周秘书将望梅止渴发挥大了极致。 “七爷,您坐这儿。”周今休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拍拍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