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节
恩义伯夫人？苏氏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叫，当即脸上都不知道该怎么笑才好了。 原来被别人叫伯夫人是这感觉。 夏宪的恩义伯，虽世家大族已经不说什么了，但也并没有人上门祝贺之类的。 苏氏原本进京不久，也没有什么特别相熟的人，因此干脆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见，图个清静。 但今日被别人这么称呼，苏氏心里很是有些激动，甚至暂时忘记了夏谌考得怎么样的念头。 反正考不好家里已经是伯府了嘛，又不是没饭吃。 因此夏谌晃着身子从贡院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苏氏一张格外灿烂的脸。 “娘，我若是没考好……” 夏谌一开口，就觉得肯定会被骂。 但苏氏却道：“无事无事，赶紧上马车，回去好好歇息歇息。” 嗯？原本有些故意的夏谌，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但看到夏忱忱挑了挑眉以后，夏谌又赶紧看了苏氏一眼，发现她居然没发现。 原来，娘对于我能不能考上进士并不在意？ 夏谌有些放松，但同时又有些失落。 这奇妙的心理一直折腾到回到夏家，便看到夏宪正站在家门口踱步，夏谌心里终于满了。 他知道，夏宪不去接是为了父亲的尊严，但在家门口等着，表示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不管怎样，夏谌跳下马车就喊了一声“爹”。 但下一刻，夏谌整个人都滚落在地，毕竟在贡院待了九天，他还是有些虚的。 到家后第一件事，自然要去一趟夏老太太那边。 “可能考上状元？”夏老太太第一句话便让夏谌不知道该怎么回。 想了想，夏谌决定不给夏老太太一丝希望。 “祖母，可能考不上呢，孙儿决定等下一科再考。”夏谌说道。 “你都考不上，不等下一科又如何？”夏老太太撇了撇嘴。 “祖母说得是。”夏谌乐呵呵地说。 夏老太太对于夏谌也不是不关心，见他精神还不错，便开始琢磨别的了。 “你回头到祖母这边来读书。”夏老太太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把西厢收拾好。 “等等，祖母，孙儿有书房。”夏谌紧急叫停。 “我知道你有书房，但你那读个什么书，读了这么多年，都考不上。” 夏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不满地瞪了苏氏一眼，“你一个当娘的，也不知道盯着点儿他。” “祖母，我娘就差站儿把自己当成文殊菩萨在我旁边儿盯着了呢。”夏谌赶紧解释。 要夏谌到夏老太太身边来读书，他宁愿这辈子也考不上。 只是夏谌这番说法，却被夏老太太看成是维护苏氏。 “不听你的，就这么……” 夏老太太话没说完，夏谌就直直地晕倒过去了。 一阵惊呼之后，苏氏道：“老太太，老二在贡院待九日，怕是累狠了。” 说着不等夏老太太回话，苏氏便让人抬着夏谌离开了。 夏老太太也吓着了，但直到人不见了，她才看着夏凤兰：“怎地不请大夫？” 夏凤兰不禁有些尴尬，不请大夫自然是，呃，不用请呗。 但夏凤兰现在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皇帝都不行了，自己靠女儿还不如靠大哥。 “娘啊，知子莫若母，或许到那边去再请。”夏凤兰笑了笑。 “没这个道理，许是装的？”夏老太太皱了皱眉。 “娘，您想在贡院关了九天呢，就带那么点儿吃的，叫我都熬不上九天。”夏凤兰这说的倒是真心话。 夏谌睡了两天两夜，第三天终于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在家里吃个早膳，夏谌便出门会友去了。 苏氏没办法，只能打听到夏谌出去的地方，然后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送了过去。 夏家精心准备的饭食自然是好的，夏谌的那些同窗吃了之后念念不忘，夏家不缺这个银子，于是苏氏便每日都送。 这便导致一个后果，只要夏谌出现的地方，就会有学士闻讯而至，而苏氏提供的饭食越来越多。 直至放榜时，夏谌亲自去看榜，身后都是前护后拥的。 有人说夏家二公子比之前的永平王世子都要气派，毕竟这一行人可都浑身都是书香气。 夏谌看榜的时候，宋濯也在不远处的酒楼上。 过了会儿，便见夏谌形似疯巅。 很快，观言便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来。 “考了多少？”宋濯急问。 看夏谌那模样，应该是个极好的名次。 “二……”观言一边喘气，一边竖了两根手指。 “第二？”宋濯脑海中出现夏谌懒懒散散的模样，看不出来啊。 “不，不是……”观言赶紧摇头。 “那二十多也不错。”宋濯平复了一下心情。 “二甲倒数第二。”观言干脆一句话说完再喘气，要不然估计会被主子踢的。 “啊？”宋濯的嘴张了半天没合适，这也值得高兴成那样儿。 夏谌的高兴自然是有道理的。 “娘，好险我就成了同进士。”夏谌感慨不已。 “同进士、如夫人”，不够丢人的。 第578章 非常顺利 “快闭嘴吧，这有什么可丢人的，你这话要是让那些同进士听到了，看会不会撕了你的嘴。” 苏氏拍了拍胸口，感慨得亏是在自家说这话。 又叮嘱了夏谌一把，让他别往外乱说。 “娘，我都是进士了，还能不知道这个。”夏谌只觉得今日的天空都是蓝的。 虽然如此，但还是要去夏老太太面前请个安行个礼。 可夏老太太才道：“倒数第二名，不说考个状元，探花也没有？” 这话就连夏凤兰听着都觉得汗颜。 就连夏宏都道：“娘，这可是考进士呢，能考上就是祖宗冒青烟了。” “那你去看看那些考得好的祖宗，是不是都冒青烟了。” “再者说，他们能跟谌哥儿比？谌哥儿请了多少名师，那笔墨纸砚都不知道用了多少了。” 夏老太太撇了撇嘴，看着夏谌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氏听不下去了，道：“母亲，谌儿是没考多好，但至少比他爹要强。” 夏老太太脸一沉，这是说她比自己会教孩子？ 偏这时候，夏宏又来了一句：“比二叔也强。” 夏老太太好险没一拐杖朝夏宏砸了过去。 “你们一个个的就来气我吧。”夏老太太只抚着胸口。 “祖母，为了不让您更生气，孙儿就先行离开了。”夏谌说完，朝夏老太太行了一礼，忙不迭地离开了。 夏谌一走，其他人自然也走了，包括夏宏。 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丧气话，夏宏都不愿意听。 “这一个个儿的，都是白眼狼。” “不孝敬长辈，是要遭报应的，是要流脓长疮的。”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他。” 一旁的夏凤兰实在听不下去了。 “娘，谌哥儿是大嫂生的，又不是您生的，您怎么掐死他？那是要坐牢的。” 夏老太太一愣，接着道：“我掐死他爹不成吗？” 夏凤兰：……如果可以，那倒是行。 夏家暂时开怀不已，但朝廷的氛围却越来越紧张了。 那天夏忱忱正在忱园喝着茶，观言突然上门，一脸急切地说：“夏姑娘，要不您还是先回夏家？要出事了。” 出事？夏忱忱站起身来：“是世子让你过来的？会出什么事？” 观言似乎凝神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听什么，然后对夏忱忱道：“夏姑娘，您不走，这边的护卫我家公子就不会撤，他有危险……” 观言的话没说完，夏忱忱便抬脚就走。 珍珠和翡翠等人愣了一下，再跟上前去。 “姑娘，不要收拾一下吗？”珍珠回头看了一眼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