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你真不知道我盯着你做什么吗？”夏茜茜往前逼近了一步。 “三姐姐，我，我真的不知道。”夏忆忆退了一步，“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忆忆，二姐姐虽然讨厌，但至少她不装。”夏茜茜这么说，夏忆忆哪儿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三姐姐，我也没说什么呀，只是说破了刁表姐的心思而已。”夏忆忆面带委屈。 “你只是说破了刁表姐的心思吗？你明知道有些事情说破了，可能就无法回转了。”夏茜茜一句比一句冷。 第241章 三姐姐还真是个好人 “三姐姐，您不是不喜欢二姐姐吗？怎地如此关心她？” 夏忆忆本来仗着自己年纪小，想着夏忱忱也不会当着宋濯的面发作，所以才会那样说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替夏忱忱出头的，居然是夏茜茜。 “我是不喜欢她，但我不会为了别人去坑她。”夏茜茜见夏忆忆打算开口，又补了一句，“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幸灾乐祸地看她笑话。” “三姐姐还真是个好人。”夏忆忆被夏茜茜这么教育一通，也有些不悦。 “因为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话。”夏茜茜原本说完这句转身要走，但想想，还是对夏忆忆说了一句，“别当二姐姐是好欺负的，她的笑话，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看的。” “我没有看二姐姐的笑话。”夏忆忆微微仰着脖子，坚决不承认。 “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或者说，要看二姐姐是怎么想的，姐妹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她是个傻的？”夏茜茜说到这里突然笑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呵，我可真是个好人！” “三姐姐把二姐姐说得那么可怕，怎地平日里却总是与她不对付？”夏忆忆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若真如您所说，您为何不与二姐姐交好？” “我与她不对付，但从来都没有无故招惹她，看她的笑话。再说，交不交好也是我的事，至于你……”夏茜茜上下打量了夏忆忆一番，“好吧，是我多嘴了。” 但如果夏忱忱让自己不悦了，说两句又有什么的呢。 对于夏忱忱的底线，夏茜茜清楚得很。 说完这些，夏茜茜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只是没走出几步，便听到夏忆忆在身后道：“三姐姐，是我的不是，我向您赔罪了。” 嗯？夏茜茜回头看向正在向自己行深蹲礼的夏忆忆。 夏茜茜没吭声，夏忆忆便一直这么蹲着。 “不得不说，你姨娘还真是会教。”夏茜茜冷笑着摇了摇头，“起来吧。” “多谢三姐姐。”夏忆忆起身直视着夏茜茜，“三姐姐，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何事啊？”夏茜茜并没有因为夏忆忆的声音变小而凑上前去。 “关于您的亲事。”夏忆忆再一次低声道。 “哦？既然想说，便说来看看。”夏茜茜神色并没有因“亲事”二字有所变化。 夏忆忆见夏茜茜如此，也不好再故弄玄虚，但还是四周看了一眼，才道：“我姨娘无意中听到爹说，要将您送到宫里去。” “什么？”夏茜茜听到“宫里”两个字，心口也不由得跳了跳。 “三姐姐，爹这样做，分明是为了保二姐姐，可二姐姐从不与我们亲近。”夏忆忆撅着嘴，“我不管三姐姐怎么看我，我始终与您是最亲近的。” “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我们家是商贾，怎么可能进得了宫。”夏茜茜并非什么都不懂。 “三姐姐，也不是不行的。”夏忆忆靠近了夏茜茜，“听说可以找哪个官老爷结干亲，以官老爷的名义送进宫去。” 夏茜茜听到这里心头又是一紧，夏忆忆居然能说得这么清楚，只怕并非空穴来风。 “三姐姐，其实，咱们商贾出身的女子嫁进宫里搏个前程也没什么不好。”夏忆忆似是在劝解夏茜茜，但声音却怯怯的。 “你愿意进宫？”夏茜柑不大相信地看着夏忆忆。 作为夏宪最小的女儿，夏忆忆在夏宪面前还是挺得宠的，她若愿意，更没什么不可能。 “愿意呀，否则以后还是嫁到商贾之家，那样子孙都出不了头。便是能够嫁给士子，你看到夏家姑母便知道，那么一个穷秀才都看不起人，这样还不如进宫呢。”夏忆忆一口气说了许多。 夏茜茜知道，她这样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以为，她是真心的。 “也难为她这个年纪能想这么多。”夏茜茜唇角弯了弯。 “三姐姐，我已经十二了。”夏忆忆少见地脸一红，又道，“三姐姐进宫虽然好，但是……” “但是什么？”夏茜茜想看夏忆忆还有多少话要说。 “但是为了二姐姐进宫，怎么琢磨，都让人心里不悦。”夏忆忆说完，便害怕地低下了头。 夏忆忆这些话虽然说得义愤填膺，但声音并不大，除了夏茜茜，并没有旁人能够听到。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进宫的。”夏茜茜这回再不停留，这事儿她必须要弄清楚。 看着夏茜茜走远，夏忆忆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意。 “姑娘，您为什么要跟三姑娘说这些啊？”旁边的丫鬟抹紫有些不解。 “因为爹和太太想让她进宫啊。”夏忆忆的脸上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笑意。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嘛。 “姑娘，那三姑娘会不会去找太太啊？”丫鬟抹紫担心地说。 “那又怎样，我说的都是事实，再说了，谁听见什么了？还能牵扯到我身上不成。”夏忆忆不以为然地说。 夏茜茜原本想去找韩姨娘的，但走在半道儿上，便停住了脚步。 “姑娘，不找韩姨娘商量商量么？”丫鬟涟华小声道。 “姨娘又能有什么办法。”夏茜茜知道自己姨娘胆子小，不大想惊扰到她。 而且夏茜茜觉得她姨娘太一惊一乍了，让她知道了，不够添乱的。 “可这是大事，人多出出主意，也是好的。”涟华往韩姨娘住的院子看了一眼，也不远了。 “那姨娘她……行，那就过去说说看吧。”夏茜茜毕竟年龄小，也想有个人为自己拿个主意。 果然，韩姨娘一听到要进宫，竟颇为激动。 “茜茜，你要进宫了？那是不是就成为娘娘了，就比二姑奶奶都要有出息了？”韩姨娘握着夏茜茜的手紧紧地握着。 夏茜茜想抽回手，却没抽动，但看到韩姨娘眼角的皱纹，又暗自叹了口气。 “姨娘，不是进了宫就是娘娘。”夏茜茜摇了摇头。 “那，也总有机会呀。”韩姨娘说着又兴奋起来，“你要当上了娘娘，我也能成为诰命夫人了。” 第242章 韩姨娘 诰命夫人？夏茜茜不由得张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韩姨娘的心会这么大。 韩姨娘还在说着：“等我成了诰命夫人，就再也不用看太太的眼色了。” 听到这句话，夏茜茜不免又有些心酸。 “那除非当上宠妃，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荫庇家族的。”夏茜茜虽然也不明白宫里是怎么回事，但想想也不可能这么容易。 “你啊，怎么总是往坏处想呢？”韩姨娘不满地看着夏茜茜，“一点都不像我。” 像您？趁着爹喝醉，主动爬床吗？ 作为女儿，这句话，夏茜茜也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吐槽两句。 “姨娘，宫里三千粉黛，能得宠的又有几人？没命的倒是不少，您真的想要我进宫吗？”夏茜茜深深地看向韩姨娘。 “三千粉黛又如何？凭你的品貌，肯定是会当宠妃的。”韩姨娘没察觉到女儿的情绪，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姨娘就你这一个女儿，也没别的依靠，你若成了宠妃，看别人还会不会笑话我。” “二姐姐长得可比我好，若真能如此，爹和母亲怎地不会送她进宫？再说……”夏茜茜看向韩姨娘，“姨娘，谁笑话你了？” 夏茜茜真的从来都没发现这一点，苏氏虽然算不得礼待妾室，但后宅的风气还算是挺正的。 倒是韩姨娘自己，经常会做一些蠢事。 或许因为太蠢了，所以苏氏也懒得与她计较。 “谁笑话我还会当面说呀？但你姨娘我又不傻，猜也能猜到嘛。”韩姨娘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来，“太太和姓戴的都生了儿子，就我一个人没有，但你说这能怪我吗？你爹从来都不进我的院子。” 夏茜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了这话，自是有些不自在。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夏茜茜红着脸道。 “你当我想说呢？可我不说你又何曾知道你姨娘的难处，你姨娘除了你还能靠谁？靠嫡房的那两位爷，还是靠姓戴的生的那个小的？”韩姨娘一边拿着帕子抹泪，一边抱怨道，“你爹多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否则娘也不至于没能给你生个弟弟。” “可是姨娘，我若是因此死在宫里了，您依靠谁去？”夏茜茜问道。 “你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进了宫，拼力也要获得皇上的宠爱呀。”韩姨娘一脸不认可地看着夏茜茜。 “姨娘，我长得像您，您都没有获得爹的宠爱，我又怎么可能获得皇帝的宠爱。”夏茜茜再次抽回手，“姨娘，您有没有为我想过？” “我怎么没有为你想啊，就算你没成为宠妃，但哪怕当个宫女，也比在夏家的日子好过啊。”韩姨娘有些生气，觉得女儿太不懂事了。 “姨娘，夏家的日子不好过吗？”夏茜茜的脸已经冷了下来。 韩姨娘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穷，父亲都没办法发丧，所以才被卖出来当丫鬟的，后来因为她使了手段，又有几分貌美，才当了姨娘。 相较于韩家来说，夏家已经算是人上人的日子了。 只是在夏家多年，韩姨娘已经忘记了以前在闺中的时候，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只会和苏氏等人比，便觉得自己的日子颇为艰难。 “一个姨娘的日子能有多好过？”韩姨娘不满地说。 “可是我如果进宫了，哪怕是宠妃，其实也是个侧室。”夏茜茜说。 “可那是娘娘啊。”韩姨娘理直气壮地说，“你若进了宫，你爹一高兴，不定多来我这里几次，我还能为你生个弟弟，眼看着家里越来越好，不定又要进新人了呢。” 夏茜茜也终于知道了，在韩姨娘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个遗憾。 而她希望自己进宫，恐怕最终的目的还是夏宪能看在自己的份上多来几次，最终能生个儿子。 见夏茜茜不说话，韩姨娘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明不明白娘的意思？” “嗯，我明白。”夏茜茜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你明白就好。”韩姨娘松了一口气，“回头你就去跟你爹和太太说，得给你换个院子，最好换到章华楼去，还要置办一个衣裳首饰……” 章华楼是夏忱忱在娘家时的院子，韩姨娘每次路过，心里都很是不平，姑娘都嫁了，怎地还留着这么好的院子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