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都市小说 - 掌上倾华在线阅读 - 第117节

第117节

    “母亲,您这么闹,难道柔姐儿就能回来?”陈嘉言冷沉着脸,双眸死死的盯着陈氏。

    且不说谢妩去镇南王府是不是为了柔姐儿,哪怕不是,这个时候,她们能依赖的也就只有侯府了!

    “阿言……”

    “母亲,我相信,老夫人她一言九鼎,这件事,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陈嘉言用力的握着陈夫人的手,沉着声音一字一句话。

    看着自家女儿坚定的眼神,陈夫人终于有些动摇了。

    “大嫂,阿妩一定是帮着想办法去了,要不,你还是先回去?”陈氏也终于找着了插话的机会,见陈夫人朝自己看了过来,于是,忙又加了一句道,“等阿妩那边有了消息,我立即遣人来告诉你。”

    “不必了,既然阿妩不在,那我就在翠竹院等!刘嬷嬷不是说已经遣人去请妹夫了么?那我就在院里等妹夫回来!”陈夫人咬牙扔下这一句,丝毫不顾陈氏难看的脸色,拉着陈嘉言的手,抬脚就朝翠竹院的方向去了。

    她没有注意到,她前脚才踏出蘅芷院的大门,后脚,说是去了镇南王府的谢妩却悠然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姑娘。”见谢妩出来,罗嬷嬷忙上前笑着朝谢妩福了福身,“姑娘,我已经让刘妈妈给她侄子递信了,相信,这会他已经将世子拦下来了。”

    听了罗嬷嬷的话,谢妩轻笑了一下。

    既然陈夫人愿意等,那就让她好好等着吧!

    “对了,祖母那边可有动静?”谢妩眉尖微微一挑,她看着罗嬷嬷,笑着又问道。

    “老夫人已经遣人去请二老爷回府了。”罗嬷嬷忙恭敬的答道。

    事关二房,老夫人自然是要将谢峰叫回来问话。

    她也担心,杨骁弄这一出会不会是为了自己的姑姑出气?可比这更让她担心的是,杨骁的背后是不是还站着一个杨鹤丰?

    她急需弄清楚这一点。

    至于陈嘉柔……

    人既然已经被掳走,名声已然是没了,既然这样,那救回来还不若不救回来,毕竟,不救回来,由侯府出面说英,说不定她还能给杨骁当个妾室,否则……

    等着她的也就只有三尺白绫了。

    醉云楼。

    陆湛推开门,一眼便看见陆深一身锦袍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黑木小几上还摆着棋盘。

    听到动静,陆深笑着转过脸来,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可下一秒,却被陆湛身上那满是茶迹的衣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阿湛,你,你这是打哪来啊?”好半晌,陆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陆湛却连个眼神都没给陆深,他抬脚直接进了内室,从内室里的衣柜里取出一套常服换上,而后,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回来。

    “阿湛,我刚刚没眼花吧?你这满身茶水,该不会是自己不小心泼的吧?”陆深望着陆湛,笑着打趣他道。

    陆湛面无表情走到陆深面前坐下,他扫了一眼棋盘,随即抬手从瓮里捏起一粒黑子便迅速落了子。

    “你来这做什么?”陆湛道。

    “自然是找你。”陆深忽地收起笑,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执起白子,郑重的落了一子。

    陆湛看了他一眼,随即紧随其后又落了一子,他道,“出什么事了?”

    “南边起了瘟疫。”陆深言简意骇,直接切入主题道。

    陆湛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紧,他抬眸朝陆深看了过去。

    “南边那些官员如今还将这个消息压着。”陆深也抬起头看着陆湛,他沉着声音又道。

    “南边……如果我没记错,荆州布政司是徐首辅的弟子吧?”陆湛剑眉一挑,墨色的瞳孔忽地掠过一丝杀气。

    陆深自然察觉到了陆湛的意图,他拧了拧眉,沉着声音忙又道,“阿湛,这虽然是一个机会,可现在,我们不宜与徐首辅和太子对上!”

    “我没说要与太子对上……”陆湛看着陆深,唇角忽地斜斜一勾。

    陆深眸心动了动,“你是想……”

    “想法子将消息透露给齐王。”陆湛勾唇角将陆深的话接了过来。

    “那我一会就下去安排。”陆深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用了。”不想,陆湛却直接拒绝了陆深的提议。

    陆深不解的朝他看了过去。

    陆湛却轻轻一笑,他道,“这事,还有劳烦端王殿下下吧!”

    看着陆湛眸底那一闪而似的精光,陆深也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你这心眼子真是比藕还多!”

    陆湛却仿若没听到陆深这话似的,他朝陆深挑眉一笑,道,“到你落子了。”

    陆深又笑了两声,他从瓮里捏出一粒白子,正欲落子,却忽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陆湛逼到无路可走了。

    看着陆深仍旧捏着棋子,意图在四面楚歌的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来,陆湛不由轻笑一声,他抬手便将手里的棋子掷回了瓮里,勾着唇角对他道,“行了,你已走至绝境,再挣扎也是徒劳,还不如痛快认输!”

    听了陆湛这话,陆深又看了一眼棋盘,发现确实如陆湛所说,他已走至绝境,即便勉强再走两步,结局还是一样。

    他笑着耸了耸肩,终于将棋子扔回了瓮里认输了。

    “对了,你刚刚去哪了?”陆深笑着又问陆湛道。

    陆湛抬手开始收拾起棋盘,对于陆深刚刚说的话,他仿佛没听见似的。

    “我听说,你将碎玉安插到了我那大表妹的院里?”陆湛越不回答,陆深兴致便越高,他甚至伸手拿起一旁的折扇悠哉悠哉的摇了起来。

    “你若闲的话,要不,我给你找点事做?”陆湛终于抬起头迎上了陆深的目光。

    听出陆湛话里明晃晃的威胁,陆深不由哈哈一笑,不过,他笑了一会却忽地一下似想起了什么,他忙止了笑,一脸狐疑的望着陆湛道,“不对啊,听你这话的语气……上次去云南押运军饷该不会是你故意给我找的事吧!”

    陆湛挑眉一笑,“你不是闲么?”

    “不对!要说闲,我能闲得过你!明明你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陆深拧着眉打断了陆湛这话道。

    看着拧眉不解的陆深,陆湛唇角含笑,又朝他挑了挑眉。

    “你是故意将我遣出京城的?”陆深咪着眼睛看着陆湛又道。

    陆湛勾着唇角又笑了笑。

    “你等一下,我理一理……”陆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闭眸沉吟了片刻后,终于福至心灵的睁开了眼睛,“是谢妩!是谢妩对不对!”

    陆湛抬眸朝陆深灿然一笑,“我不早就告诉过你了。”

    “你告诉过我?”

    “去年武安侯府不是办了一场堂会,回来后,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陆湛迎着陆深的目光,神色一片坦然。

    “我还以为,以为你……”陆深说不下去了。

    原来阿湛真的不是与他玩笑,他是真的看上谢妩了!

    “可就算你瞧上了谢妩,你也不用将我支出京城吧!”陆深拧着眉看着自己弟弟,忍不住出声又道。

    他又没防着他!

    “谁说你没防着我,我那大伯母打的什么主意,你会不知道?”陆湛挑眉理直气状的看着陆深道。

    陆深一下哑然了。

    “你就为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把我支使出京?”陆深仍旧有些不甘心。

    他原还以为自己是义不容辞替镇南王府解围,可没想到,这一切全是自家弟弟担心‘媳妇’被抢,亏他当初说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他现在想起来都替他脸红。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而且,云南之行,除了大哥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你当初不也挺开心可以出京走走!”陆湛伸手将陆深手里的折扇拿了过来,笑着替他一边扇风一边道。

    陆深一把将自己的扇子抢了回来,他道,“见色忘义这四个字真是被你表现的淋漓尽致!”

    “彼此彼此,大哥你当年利用我追大嫂的事你没忘记吧!我这也是学的你呀!”陆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气定神闲的看着陆深道。

    陆深彻底无话了。

    他愤愤的打开扇子用力的扇了几下,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中的折扇一合,嘴角也跟着漾起了笑意,“所以,刚刚是我那大表妹泼了你一身的茶?”

    陆湛弯着的唇角陡然沉了下来。

    看着陆湛的表情,扳回一局的陆深合手一击,大笑着道,“不愧是我表妹!真是……干得漂亮!”

    第141章 陈四的绝望

    朱雀街麦秸巷一栋精致的小宅内,杨骁正面色阴沉的坐在榻上,手里不停把玩着两颗钢球,而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昨日被他‘掳’回来的陈四姑娘。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可谢妩那边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武安侯府到是派了谢峰去他爹那里试探,只是,因为杨氏的缘故,他爹并没有给谢峥一个好脸色,可即便如此,昨晚,他还是将他拎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一想到这些,杨骁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

    而站在他面前的陈嘉柔更是垂着头连气都不敢喘一声,一想到昨夜他当着她的面将一个侍女拉在身下百般凌辱,她就吓的腿肚子直打颤。

    她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觉得杨骁是个良配?

    现在该怎么办?

    她好想回家,好想她娘。

    就在陈嘉柔两股战战,几欲站立不住时,身后的屏风忽地闪进来一个人影。

    “公子。”那人径自走到了杨骁面前。

    杨骁握着钢球的手一顿,“有消息了?”

    “谢峥没有回府,陈夫人虽然在侯府守了一夜,但谢大姑娘却始终没有露头。”那人垂首恭敬的回答道。

    那人话音一落,杨骁周身立即便凝起一层阴气。

    即便没有抬头,陈嘉柔也感受到了杨骁那阴毒又狠绝的目光黏到了她的身上,她笼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可饶是如此,她的身体仍旧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陈四姑娘,看来,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啊!”杨骁咪着眼睛,阴毒的目光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的黏在陈嘉柔的身上。

    这一声‘陈四姑娘’听得陈嘉柔双腿不听使唤的直打颤,她拼命的垂着头,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漫天的绝望和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疯狂的朝她涌来,她拼命的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可是,四周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找不到……

    这一刻,陈嘉柔当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陈嘉柔不知道,她越恐惧,越绝望,杨骁胸口的血就越沸腾,越兴奋。

    他最喜欢看人濒临绝境那绝望又惊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