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肥太女抢闯落魄民男私宅
终于,长孙泠找到了他们,三人上了马车。 穆兰英冷笑:“你来得倒是快。” 长孙泠没答,只掏出几颗药丸塞李不坏嘴里,把手搭在她脉上问道:“殿下如何了?” 穆兰英:“中了药……” “什么药?” “春药。” “……” 穆兰英着急道:“现在回哪儿?东宫还是长孙府?我告诉你,丑的不要!” 长孙泠皱眉道:“回哪儿都来不及了,殿下的毒再不解,有碍康健。” 穆兰英怒极了:“什么?!狗皇帝!我穆兰英必生啖其肉!” 再喂过药,传了点内力,长孙泠收手道:“我只能尽量抑制发作的痛苦,可堵不如疏,只得找人……” 穆兰英将碗一扔:“我去把那几个不中用的花瓶废物带过来!” 长孙泠阻止道:“不可!今夜凶险,后院那几人不知道有没有皇帝眼线,为今之计,只能赶紧在外面找良家子,替太女殿下解了毒。” “去外面?” 长孙泠目光微动:“没错,绝对不能和任何关系有牵扯。” “要不……” 穆兰英想说,太女有令,不是良家子也行。 但当着长孙府的人说去青楼,太女恐怕不愿意。 “要不什么?” 穆兰英灵机一动:“刚刚那个院子,有……” 话没说完,长孙泠已经明白了意思。 “不可!”长孙泠一拍车壁:“太女何其尊贵,那等下贱之人,如何配触碰贵体?” “救命之物,无需介意,事成之后,咔擦!”穆兰英对准脖子比划了一下。 “有点残暴了,还是等长孙太傅定夺吧。” 穆兰英噎住了,姑奶奶你手里的人命可用残暴二字数不了。 果然,长孙泠又道:“也罢,事后,我再调查这人的家世,如有必要,灭其三族,不留后患。” 李不坏很想说,干嘛要长孙云縠定夺,她自己定夺不行吗? 可惜没那力气开口! “穆统领,医官来了!” 李不坏实在太痛苦了,浑身滚烫,满口咬出血,抓住一只手就要随意往身下放。 “哎呀,哎呀,太女不可!”七十岁的医官婆婆吓得差点把她甩到了地上。 众人不知道从那儿弄来了一桶冰水,给李不坏擦身体,李不坏恢复了一点意识。 长孙泠和穆兰英还在争执。 “李二公子,长相俊美,唯独皮肤不够白皙。” “赵七公子,武功高强,可惜不通文墨。” “地上污泥,如何比肩仙云?” “蝼蚁之姿,哪敢窥伺神明?” …… 李不坏长长地叹气,手都要揉抽筋了,肉蒂越发肿痛:“就他吧。” “谁?” 李不坏指了指。 穆兰英:“万万不可!太女何其尊贵,那等下贱之人,如何配触碰贵体?” 长孙泠:这不是刚刚我的台词吗? “其一,他和哪一方都没有关系;其二,他对我们无恶意,其三,方便善后;其四,也是最重要的……” “什么?” “你们别再吵了,孤已经不行了!你们再犹豫就自己来吧!” 嗖。 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 “该死,竟然划拳输给了那个莽女。” 长孙泠拍响了那道木门。 穆兰英撇嘴,也不知道她这时候讲什么礼貌。 (长孙泠:我是为了以防万一,例行考察。穆兰英:就不能直接拎过来吗?) “谁啊。”门内的少年似乎很诧异,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打开门,门外是一位黑甲女将军。 “请问你是?” 长孙泠抽剑搁在他脖子上:“娶过妻没有?” “没、没有……”他被这一幕吓到了:“呃……我应该有还是没有?别……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没干过坏事……” 长孙泠很不耐烦,打断他:“到底有没有!实话即可!” “没有!” “嫖妓否?良家子否?” “未曾!良家!” “干净?” “干净,干净。我每天洗澡,干净得很。” 这人真是傻愣愣的,长孙泠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可惜这儿没有什么高门贵男挑了。 “叫什么?” “啊?我叫,我叫郭孝安……我家……我家什么也没有……有两捆柴……你要吗……还有几本太女的书……书不能拿走……” 长孙泠听到后半句话,脸色和缓些许,嗤笑一声:“喜欢太女?你也配?” “喜欢?一介草民,哪敢,哪敢肖想……愿下辈子入太女门下,为其效力。” “效力?你一个男的能干什么?” “我......” “你见过太女?” “几年前,曾见过太女巡游。” 郭孝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他挑着一担柴禾,碰巧遇上太女巡街。 所以人都跪着,吓得他也扔了柴禾趴在地上。 有一个小女孩忽然大喊一句:“女人也可以当太女吗?那有一天,我要做大将军!” “轰——”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巡街的队伍却停了下来。 几个带刀侍卫走到了小女孩面前。 巡街时,扰乱秩序,可直接乱棍打死。 更何况,还妄议太女。 旁边的人连忙散开躲远。 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小女孩,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太女饶命啊……饶命……孩子不懂事……我回去一定会打断她的腿……这孩子没爹……我养这么大不容易啊……太女开恩……开恩……我这就教训她……” 说着啪啪对着小女孩就是两耳光,小女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为首的女武卫一身劲装,看到这个场景,顿时挠头骚耳:“哭什么,都不准哭,不杀你们……” 女人和小孩仍旧号啕大哭。 “哎呀……”武卫扔下一袋金子和一块玉牌:“太女有令,吾可为太子,汝何故不可为将军?天下女子,皆可为相帅!稚童壮志,大善,受上赏……咳咳,拿着吧,有这块玉牌可参加武考。” “谢谢,谢谢太女……” 秋日的傍晚,凉风吹过,露出帘内人那张福气庄严的圆脸。 郭孝安被长孙泠一掌拍醒。 “喂!小子,算你运气好,跟我走吧。” “走,走去哪儿?” “你不是想给太女效力吗,我带你去见太女。”说着亮了自己的令牌。 “什么?真的?!可是,我书还没背熟呢。”郭孝安眼睛一亮,抓紧了手里发黄的书。 长孙泠往下一瞟:“这书都看了多少年了,你还没背熟?” “将军,给我一柱香时间,我换件衣服,然后再看看书。” “不用了,这些都不需要,只需要……只需要你的嘴。” “嘴?那是当然,待会儿太女肯定要考我。” 他向长孙泠示意的马车走去。 长孙泠看着他的背影,叹一声:“如此粗民,只能回去给长孙大人请罪了……” 郭孝走到马车旁,喃喃道:“这马车,难道是金子做的?” 穆兰英抱着剑,唰地跳下车,看见郭孝,上下打量一眼,面露嫌弃,凶巴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 郭孝低头,搓了搓衣角:“敢问大人,里面,是太女殿下?” “关你屁事!再啰嗦杀了你!” 郭孝不敢多言,伸手就要爬上车。 穆兰英用刀背狠敲了一下:“谁准你的脏手碰了?” “不碰车,我怎么,上去?” “废话怎么这么多!” “是,是,那我应该......” “你给我过来!” 郭孝安任由他们摆布,反复洗手又净口,就差妆扮一番了。 看着郭孝安爬上了车,穆兰英凶狠地龇牙,重重地剁了下脚,跑到巷子口吹风去了。 李不坏的耳边全是他们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 郭孝安尖叫一声,滚下马车。 一刀一剑架上他的脖子,长孙泠:“你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 穆兰英风一般出现:“那你大呼小叫什么。” “车上,有……有裸女!啊……那是……那是太女?” 长孙泠:“太女遭人下毒,你既然想效命,就用嘴去解决了吧。” “等一下!” 穆兰英:“不愿意?杀了!” 郭孝安抱头:“我我我我、愿意!” 长孙泠一把提起他,扔进了马车。 郭孝安家里世世代代,砍柴为生,何曾见过这种场景? 他钻进马车,撞进李不坏的目光。 李不坏身上一丝不挂,抬起沉重的眼皮,无声地开口:过来。 砰砰砰。 郭孝安几乎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走过来,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呆了会儿,忽然跪地:“草民郭孝安,参见太女!” 李不坏用了全力,才发出声音:“你……不怕我们是骗子?” “两位女将军如此勇猛,只有太女殿下才能带出来。更何况,其中一位女将军,我似乎是见过的。”郭孝安低头说。 车厢很大,有一个房间大小。 有床榻,桌子,凳子。 到处都是丝绸宝器,珠光闪闪。 柜子上放了很多书,桌上食物被推到一旁,正中间摆着浸着冰的一盆水、两块绸巾、一排银针和几个药瓶。 郭孝安不敢抬头,盯着膝下的西域地毯。 铜鼎隐隐飘来檀香,他的额头不停冒汗,李不坏几乎以为中毒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