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剑过青山又相逢在线阅读 - 第7章

第7章

    紧接着,好几支筷子同时飞刺而来,接连打中了他的眉骨和鼻梁!

    一道鼻血缓缓留下,这人才后知后觉地起脸来“哎哟哎哟”地哀声叫唤起来,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

    这回他可不敢再横,也不敢再问出手之人是谁了。少庄主也好,什么高人大侠也好,总之,他是不敢轻易再惹事了。

    一片人墙中,他哆哆嗦嗦地趴着,生怕再挨一回打,边叫胡乱唤着“好汉,大侠,英雄饶命!”边往怀里掏出面钱来,足足掏了十文钱出来,才颤颤巍巍地放到了三娘的案板上。

    放下那钱以后,估摸着是觉得往后都不好再耍这无赖了,于是又怕又恼地,捂着脸朝人少的地方跑了。

    好家伙,这是欠了五碗面的钱啊,围观众人皆啧啧相叹,更有甚者还大胆地啐了一口。

    看着那男子屈辱地捂脸跑开,秋望舒嘴边浮起一丝讥笑来。她放下了两文钱赔了方才那几副筷子,随后便绕开了那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蒸糕摊老板,朝摊外走去。

    泊西老头让自己小心的,会是方才马车上那人么?

    想到了方才遥遥相接的那一眼,秋望舒敛下了眼中的起伏,在心中默默道,不论泊西老头说的人是谁,她都一定要拿到胜秋风,取得那人的线索。

    于是在思索了半晌后,秋望舒压下了斗笠,正色走向街边栏板,在一片熙攘人声中摘下了最后一张牢牢粘在板上的群英赛赛状。

    第004章 中都群英赛

    两日后,中都城北,刚过辰时,武林盟门边便已有人潮涌聚,熙来攘往。

    摩肩接踵间,不同颜色的衣裳相错而动,好似在那乌头门边攒起了一道长虹。

    目光攀柱而上,只见武林盟的乌头门高足五丈还有余,巍然耸立,端是一个闳敞轩昂。乌头门下挂有立左右两幅竖额,上额日“天地有正气”,下额“杂然赋流形”,横匾高悬——“乾坤浩然”。

    横匾之上,歇山顶如高峻山岭般重重压下,却遮不住其下众人静立不发的傲然侠气。

    放眼望去,如今的江湖第一门——紫云剑派,早已整好紫袍,立于乌头门下。紫棠色沉稳,更显得那几十余人端正肃穆。

    而紧靠在紫云剑派一旁,上下皆着一身暮云灰衫的,是如今的第三门——长空剑派。

    穿过两方整肃人马,还有许多小有名气的门派围聚在乌头门正前方。拨开人群,便能看见其中一方长桌上,有一紫云弟子手持毛笔,正满头大汗地录着参会人名册。

    本来有两人一起录册的,可惜其中一人以三急遁之。所以只留一人在此边擦汗,边在纸上奋笔疾书。

    方才本来记得还好好的。结果在一人发现自己师兄的门派被记错了,他找了半天,可愣是便找不到那名字写的哪一本上了。

    后头人一直在催促,这紫云弟子是越找越急,在一声声抱怨中,他终于不耐地发作,大吼道:“等一等!我改完这里再继续!”

    对于这七嘴八舌的催促,他不胜其烦,那后头排着的人只会比他更不耐烦。只见几个爱出头的九星枪弟子背负长枪,面色不善地出言嘲讽道:“得,又得再等半个时辰……”

    这一句话激得人肝火噌的一下冒了上来,紫云弟子也急了,不甘示弱地回道:“那也得等着!”

    九星枪弟子脾气自然也很冲。他们从北边姜州而来,跋涉千里,算是远来做客了,可这紫云弟子却全无待客之礼。

    一气之下,这人眉头一横,一手按下那墨迹未干的名册,便怒目冷喝道:“我若是不乐意等呢?”

    轻嗤了一句,紫云弟子也抬起头来,斜眼横声回道:“那便从哪儿来,打哪儿回。”

    眼见战火一触即发,周围的九星枪弟子和紫云弟子都赶忙拥过来。那脾气好的便低声劝着和,脾气爆的便已架起了兵器,嘴里叫嚣着“这便是武林盟的待客之道?”,给自己的门派撑起了场子,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这动静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乌头门旁,树荫下,有人以斗笠覆面靠在树上,正在闭目养神。

    此人正是早已签完名姓,等候在此的秋望舒。

    今日,她照样早早易了容,提着和泊西老头借来的“无奇”,在一众整肃剑客中,毫不起眼地踱步而来。

    她无意与中都武林多加牵扯,所以听到方才的动静她也无动于衷,只是压着斗笠随便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回头,却叫她注意到一个与在场众人格格不入的异服之人。

    在这一片嘈杂喧嚷声中,还有一个年轻姑娘同她一般,只默默手捧胡饼站在那群人后,丝毫不为这吵闹所动,端的也是一派风雨不动安如山。

    仔细看去,这姑娘穿着中都不常见的异服,右手举着一块胡饼,左手则执一把绛红油伞。

    她看起来约莫十几的年纪,肤色稍深些,眉下点缀着一双灵巧眼睛。

    上头着一身红色窄袖短上衣,她的下身是黑红相间的花边筒裙。腰间一条花色腰带尤为显眼,上面不仅有红、白、蓝、绿四个颜色,还缀满了银穗、银铃,走动起来时,会发出一阵悦耳叮铃声。

    这样的打扮,别说在中都,就是放眼整个梁国,都极为罕见。

    胡饼出锅时热烫,她换了几次手,才终于牢牢地将饼端在手中。

    这会儿没那么烫了,这姑娘便专心致志地剥起了外层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