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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拒绝徐助理呢? 第190节

    不过,换哪一辆呢?

    他这身高,可能也就只有这种中大型suv驾驶起来舒适度更高一些。

    嗯,时舒想——

    是该在新车型的概念阶段,就考虑到此类消费者的驾驶需求了。

    家住在窄巷子里的,一米九多的男人,他该开什么车?

    纳入需求分析。

    当然,徐欥沉默的原因,并不是他该开什么车。

    他只是不太愿意时舒走这段路。

    因为会弄脏了她的高跟鞋。

    就像,他不愿意农贸市场的泥浆弄脏她的高跟鞋鞋面是一样的道理,一样的解释。

    因此——

    徐欥解开安全带,他侧过身。

    车内的冷气,在这一瞬之间,达到了最佳的降温效果, 车窗外的暴雨绕进了眼睛,雨水将视线覆盖,隔绝出小小的一片二人世界。

    他的存在感,就有点儿强。

    侧身的动作,布料擦过车内真皮座椅的动静,就连他起伏的胸膛和清浅的呼吸,都在这分辨不清外面世界的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被加深。

    时间在窄窄的手腕上,被人为拨了暂停键。

    视线对上的时候,时舒以为他要跟她说一些什么,比如刚才那个未尽的行程安排,但他没说话。

    他的身体倾过来的时候,时舒又以为,他要对她做点儿什么,毕竟这空间,这氛围,还都挺合适。

    但——

    他手臂抬起的动作,又重新拨动时间的分秒。

    他的手臂绕到车后排座椅,捞起了正坐在车后排的,他的黑色双肩背包。

    金属拉链划开的声音,被雨见冲刷车窗玻璃的声音淹没,双肩背包在逼仄狭小的前排空间里,在他一双又长又笔直的腿上敞开。

    时舒:“……”

    他腿型和长度,真好看。

    他的包坐过。

    她没坐过。

    徐欥打开背包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把伞。

    他将伞递给坐在副驾上,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时舒,他征求她的意见,问:“时时,可以替我撑伞吗?”

    时舒:“……”

    所以,她又在期待些什么?

    不知道她的小男友,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风,是怎么突发奇想,要让她替他撑伞的。

    但——

    就当是他的孩子气,她也乐意满足他的要求。

    “行吧。”时舒因此接过他手里的伞,爽快之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也不是不行。”

    他这把伞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他为她撑的那把黑色的大伞。

    时舒刚解开折叠伞的锁环,握住竹柄。

    正准备也推开副驾驶的门,绕到主驾驶位去替他撑伞。

    就见徐欥很快连贯动作,他将双肩包倒背在胸前,他推开车门下车,没入浓雾笼罩的雨中,他在雨中绕到副驾驶位。

    他打开车门,漂亮的车门迎宾灯,在潮湿的地面上折射出均匀的色块。

    徐欥在时舒面前半步的距离,蹲下身来。

    雨水斜斜密密从他身后,将他的头发染得湿漉漉的,乖巧又服帖。

    他这毛茸茸的后脑勺,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两人最亲密时候的模样,她手指嵌进去的柔软触感。

    时舒恍神一瞬,听见他说:“时时,上来。”

    雨很快将他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打湿,布料的颜色免不了洇深。他的肩背倒是被车门挡住瓢泼的大雨,干干爽爽的。

    车门迎宾灯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重新打上别致的灯光效果,在失衡的雨水中闪烁发光,营造出雨天专属的氛围感来。

    “雨很大。”时舒就有些意外,她跟他确认:“你的意思是,你要在这种情况下,背我吗?”

    “嗯。”徐欥语气很肯定:“地上脏。”

    又脏又潮。

    像黑巴克一样的雨伞举过他的脑袋,在他头顶绽放,雨水劈劈啪啪地砸下来,砸在伞面,砸在耳畔,在地面上开出水花。

    时舒从副驾座位出来,双腿未踩地,只是借着踏板的高度,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这样轻轻的一触碰,不用时舒多做什么。

    他便很轻松地抬起肩背。

    他站直了身,将她背了起来。

    手握住她纤细的腿弯,力度和动作适缓。

    他并不是那种瘦瘦的单薄的男人。

    他的肩背宽敞,薄厚均匀的肌肉块撑起他蓬勃年轻的肩膀,很有力量感。

    因此背她就成了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

    隔着轻薄的白衬衫布料,在这场肆意张狂的大雨中,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夜晚,无人经过的旧租界,时舒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年轻又有活力。

    他步入雨中。

    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时舒又想起,滑雪场,他那个代滑行为。

    暴雨仍旧下得急剧又猛烈。

    “你裤子湿了。”时舒说。

    “嗯。”徐欥:“没关系。”

    积水淹没至他的脚踝处。

    “你的皮鞋也湿了。”

    他淌过浑浊的雨水,步伐仍稳健:“嗯,也没关系。”

    青苔在雨水中恣意生长,小猫躲到避雨的爬架上,安全又可靠。

    “猫舍挺结实的。”

    “嗯。”

    时舒根据水线在他脚踝处的位置,判断积水的深浅,走过那段积水很深的位置,积水开始变浅。

    但他也没有将她从背上放下来。

    他仍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时舒也仍举着那把伞,遮过他毛茸茸的头顶,遮过他们共同的一场风雨。

    青石板路洗涮得干干净净。

    他有很长一段路程没有说话。

    时舒问:“你怎么不说话?”

    他虽不主动说话,但她有问,他便有回答。

    “我在感受。”他回答她说。

    “感受什么?”

    他的步子缓慢了下来。

    有花瓣从墙头轻轻掉落。

    风仍在嘶吼。

    “感受在台风天。”他静静地说:“拥有风和日丽。”

    一句含蓄的表白话。

    时舒因此:“我是你的风和日丽?”

    徐欥胸膛里传来沉静的短笑:“嗯。”

    他说完这句肯定的“嗯”。

    肩上的人,一手撑伞。

    一手拍了拍他的肩。

    他于是回头。

    唇便被肩上背着的人,轻浅封住。

    他在狂风和暴雨里回应了她这个,风和日丽的回头吻。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伞下撑出一个小小的世界。

    他在伞下,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

    轻啜她的嘴角。

    他的吻很轻,慢而缓和。

    丝毫不受外界环境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