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苏幕双手环胸,别开头冷笑两声,“少主?随便拉个阉人当少主,你们也真能想得出来!借着我的手去对付东厂和栾胜,倒是极好的!” 边上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苏幕不紧不慢的朝着高台走去,拾阶而上,立在了台面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睨着底下的天族众人,“别以为你们的心思藏得好,谁也不是三岁的孩子,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怎么着,以为我穿了你们的衣裳,就是你们的人了?” “少主!”老者作揖,“您是天族的少主,是我们的少主,理该担起振兴天族的重责大任,您不能再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了!” 听听,这大义凛然的! 苏幕瞧一眼身上的大红衣袍,满面嘲讽的睨着众人,“我这都认贼作父这么多年了,助纣为虐半生,你们早干嘛去了?嗯?” 她尾音拖长,笑声凛冽。 底下众人,面色皆变,各自相觑。 蓦地,身后响起了车轱辘的声响…… 第898章 她去意已决 苏景山坐在木轮车上,身后有一壮汉,推着木轮车前行,缓缓出现在苏幕面前。 “族长这不是好好的吗?何必退位让我……”苏幕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口。 在苏景山看来,她这不屑一顾,狂妄自大的样子,都跟栾胜一模一样,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这小子是个阉人。 阉人是什么? 这辈子都只能是这般模样,老了老了,连个自己的子嗣都不配拥有。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做做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我这厢就会吃你这一套,同情你、怜悯你,然后帮着天族对付东厂?”苏幕弯腰凑近他,“族长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的好!” 苏景山一如既往的眉眼温和,与初见她时那般慈祥,“不管你怎么想,事实就是事实,你永远都是天族的人,骨子里流淌着你母亲的血!绫儿在世的时候,未能来得及行祭礼,就被人带出了九幽谷,如今她的孩子回来了,这祭礼便算是补给她的。” “说得何其冠冕堂皇,把别人的东西补在我的身上,然后再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苏幕可不是傻子,虽然是同宗,可同宗不代表同心同德。 苏景山瞧着底下众人,从身后的壮汉手中,接过一根法杖,顶端以黑布包裹,待黑布尽去,瞬时光芒万丈。 原是在顶端,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于这漆黑的夜色中,烁烁其华。 苏幕眯了眯眸子,直起身瞧着已经近至身边的沈东湛,“瞧见了吗?家财万贯!” “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筐。”沈东湛回望着她,意味深长的开口,“若是还不够,十里红妆如何?” 谁让她红衣如火,让他瞧着便生出了旁的心思。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苏幕白了他一眼,尽说些废话。 苏景山就在边上坐着,沈东湛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进了他的耳朵里,止不住眉心突突的跳,想起了之前沈东湛对两位长老的威胁。 倾尽齐侯府与锦衣卫之能…… 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沈东湛,是认真的。 只是,苏景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凑一块去的? “什么时候都得记着。”沈东湛抬眸望着苏景山,“有些话,不只是听听而已,得入心。当然,没有心肝肺的人除外!” 没心没肝的,还算个人吗? “栾胜是什么人,你们都心知肚明,我之前就说过了,要对付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你们要报仇只管去找栾胜,少拐弯抹角的动苏幕的心思。”沈东湛目色凉凉的睨着苏景山,“现如今又搞出这么多的名堂,可见是真的……” 话音未落,沈东湛拂袖而起。 刹那间,铭鼎掀翻,灰烬火花随风而飞,惊得周遭众人连声惊呼,慌忙四处逃窜。 “沈指挥使!”苏景山厉喝,“你在干什么?” 沈东湛轻飘飘落地,清隽的面上浮起一丝清冽,周身威压骤生,目光所致之处,无人敢直视,“我在做什么,不都睁眼看到了吗?怎么,还需要我解释?” “这是天族的祭礼!”苏景山抓着木轮车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你怎么能破坏天族最神圣的祭礼呢!” 沈东湛负手而立,“晚辈乃是锦衣卫中人,这祭礼不祭礼的,与我有什么相干?苏幕不高兴了,那这祭礼就此作废,不要也罢!” 底下,议论纷纷。 苏幕笑盈盈的望着苏景山,“前尘过往,不过是云烟一场。族长高抬贵手,让我们离开九幽谷,从此以后,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苏幕!”苏景山低头,无奈的叹口气,“你可知道我是谁?” 苏幕眼角眉梢微挑,“我管你是谁?!” “我是你大伯公!”苏景山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是你外祖父的亲哥哥!” 沈东湛蹙眉,周南和年修各自神情一震。 唯有苏幕面不改色,阴测测的勾唇浅笑,“那又如何?” 刹那间,周遭迷雾起…… “苏幕?” 第899章 以最平和的姿态,相处 苏幕急速后退,沈东湛默契上前,刚好背对背站着,各自戒备。 “这迷雾倒是像极了墓葬外的情形。”沈东湛与她十指紧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开彼此的手,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