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尽管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可以肯定,孩子应该还活着,最终的目的应该是想从苏幕的身上,得到点什么? “苏千户的身上,能有什么?”周南想了想,“除了背着江府的案子,似乎也没旁的秘密了!” 除此之外,苏幕所有的秘密,都仅限于东厂。 下一刻,周南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瞬时压低了声音,“爷,冲着江府的案子来的?” 煜城距离殷都,万里之遥,居然…… “夜里生擒舒怀远,却被诸方截胡,一个个都想坐收渔人之利。”沈东湛低笑一声,笑得何其嘲讽,“这是要比比看,谁笑到最后?” 周南顾自低语,“如果冲着江府的案子过来,那么舒怀远就是他们所求的,可眼下舒怀远进了东厂大牢,要把人带走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苏千户去提人。” 是以,苏幕的软肋就成了重中之重。 此前苏幕凉薄无情,谁也拿捏不住她,如今倒是生出了些许软肋,而耿少离就是缘由之一。 “爷,接下来该怎么做?”周南有些茫然,“这没头没脑的一封信,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沈东湛勾唇,“这可不是眉头没脑的一封信。” 周南心惊,信上还能看出点别的东西? 第399章 温柔刀 周南猜不透自家爷的心思,毕竟他若什么事都猜得到,那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便是人人都坐得。 只是,舒怀远落在了栾胜的手里…… 周南轻叹,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栾胜是什么人? 没了根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东厂大牢。 凄厉的哀嚎不断传出,左不过,并非来源于舒怀远。 此时此刻,舒怀远被绑缚在木架上,浑身血淋淋的,满脸血污,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喊过一声腾,也不曾求饶过半分。 “杂家敬你是条汉子!”栾胜端坐太师椅,悠然端起手边的杯盏,“可惜了,进了这东厂的大牢,还没有人能熬得过这流水的刑具。” 酷吏躬身在侧,刑房里的所有奴才,清一色白了一张脸,各个就跟榆木疙瘩似的,神情呆滞而面无表情。 栾胜在场,谁敢多言? 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哼,有种你就杀了我!”舒怀远有气无力的开口,即便这个时候,还不忘冷嘲热讽,“哦,我倒是忘了,阉贼哪还有什么种?老天爷长眼睛,知道你这种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就惩罚你断子绝孙!” 太监,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断子绝孙。 明明是事实,可这话还是跟刀扎似得,扎在心口上,鲜血淋漓。 栾胜也不例外,饶是面上依旧带着虚伪的笑,可这牙根却是磨得“咯吱咯吱”响,若不是留着这人还有用,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拍碎舒怀远的天灵盖。 “你不是舒怀远。”栾胜敛眸不去看他,指尖捻着杯盖,佯装淡定的冷笑,“舒怀远死了,死在了煜城,你到底是谁?” 无人回答,唯有血水沿着发丝和指尖,滴落在地的声音。 “不说也不打紧,你既出现在苏宅,想来那个女子对你来说极为重要,你就不怕……” 还不待栾胜说完,舒怀远眦目欲裂,“阉贼,你别碰她!” 听得这话,栾胜眸色陡戾,转瞬间又恢复了最初的凉薄冷笑,“你口口声声阉贼阉贼的,可知道咱们这些没根的人,若是真的玩起女人来,比你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男人,更狠更绝,若是杂家把她送给宫里的太监对食,你说……她会有什么下场?” “栾胜!”舒怀远歇斯底里。 栾胜岂会怕他,他越恼怒,栾胜越高兴。 “那姑娘好像叫舒云吧?”栾胜徐徐起身,缓步行至他面前,“你以为放在苏幕身边,苏幕就保得住她?别忘了,苏幕是东厂的人,只要杂家一句话,她就得乖乖的把人送到杂家跟前。之前留着她,不过是为了引你上钩,如今你已出现,对于苏幕而言,舒云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这是大实话。 栾胜清楚苏幕的性子,无用之人必不留,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她那性子多多少少有点像他。 “舒怀远当年已经死在了煜城。”栾胜很是肯定,侧过脸瞧着眼前的人,“世间再无此人,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杂家也不在意这些。” 死人,又如何掀起大浪来? 舒怀远很意阑珊的盯着他,“阉贼,你会有报应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话,听听也就罢了!”栾胜笑了,“杂家连自己都算不清楚,有多少人死在这双手上,可最后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着一只冤鬼来找杂家索命,所以啊……恶鬼怕恶人,你们活着都斗不过杂家,何况是死人!” 语罢,栾胜抬步往外走,“既与江家有关,那便……随着江家去吧!” “江无声是不是你杀的?江府的事情,到底谁是主谋,是不是上面那个?”舒怀远厉喝。 脚步陡然顿住,栾胜好似想起了什么,回眸看他的时候,眸色凌厉。 是了,还不能! “先留着他的命!”栾胜拂袖而去。 底下人赶紧合上刑房大门,“是!” 晨光熹微,雨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