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苏幕冷哼,“倒是小看了这些江湖人,做起事来还真是执着得很,比咱们东厂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动了迷药,委实手段了得!”年修点头,“但是奴才想不明白,这药是怎么放进去的,又是何时放下去的,为什么没人发现呢?” 苏幕定了定神,“这就得看锦衣卫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咱们回来好一会了,锦衣卫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会不会是私吞了消息,诓了咱们来着?”年修是不相信沈东湛和周南的。 尤其是周南,小人行径,卑劣无耻,光会动嘴皮子,实则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在年修的心里,能把周南骂出个坑来。 门外,狠狠一个喷嚏。 “哈秋!”周南一个喷嚏,把自个都打懵了,下意识的侧过脸瞧着沈东湛。 沈东湛眼神中满是嫌弃,“离我远点。” 周南:“……” 默默的捂着口鼻,多半是这山中寒凉,风寒侵体所致,诚然应该离自家爷远点,免得到时候惹得爷也一身病。 推门而入,沈东湛立在门口。 屋内昏暗,未曾点烛火,唯有窗外那点没有散尽的余晖残留,于窗口处描绘着模糊的人形轮廓,他只消一眼,就可以确定,那是苏幕无疑。 苏幕站在窗口位置,瞧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停留在桌案边,然后捻了火折子,将桌案上的烛台点燃。 羸弱的火苗窜起,只消片刻,烛光盈满室内。 “不点灯,就能藏起来吗?”沈东湛合上火折子。 苏幕睨了年修一眼,“你先下去。” “是!”年修行礼,走的时候狠狠瞪了周南一眼,“还不走?” 周南嗤鼻,“你家主子让你走,又不是让我走,我又不是东厂的!” “周南,下去!”沈东湛开口。 周南:“……” 不就是打个喷嚏? 真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哼!”年修笑得满面嘲讽。 两个人出去,房门合上。 苏幕合上了窗户,转身行至桌案前,说事就该有说事的态度,眼下僵着对谁都没好处。 沈东湛坐在那里,瞧着她动作麻利的泡了两杯茶,神态从容优雅,毫无慌忙之色,似乎对山寨里的事全然不放心上。 可他知道,其实她很在意。 尤其是,那枚玉坠出现之后,她也担心会牵连到东厂。 “就看今夜,能不能抓住那个细作了!”沈东湛说。 苏幕将杯盏搁在他面前,面色微沉,“雇了五毒门的人,杀了这么多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倒不是有多少情义在,只是血债血还罢了!” “看看这个吧!”沈东湛将一样东西搁在桌案上。 苏幕只瞧了一眼,徐徐端起了杯盏。 “不看看?”沈东湛问。 苏幕呷一口清茶,眉心微蹙,“这乡野之处的茶,总归比不得家里,尝着没味儿还甚是苦涩,真是很难入口。” “御状。”沈东湛说。 苏幕掀了眼帘瞧他,“我知道。” “你知道?”这倒是出乎沈东湛的意料。 苏幕冷笑,“沈指挥使高高在上,想必我说的那些话,你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猎人头之事,甚是诡异,其后府台多番剿匪,这般勤勉,我还真是半点都没看出来。那知府和通判,瞧着就是尖嘴猴腮,浑然一副恶面相,耿虎没什么法子,难得碰到了殷都来的人。” 沈东湛点点头,是这个理。 “告御状,越过府台,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苏幕目色沉沉的盯着烛台。 明灭不定的烛火,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熄。 “这封御状能出现在你手里,说明扈大人徇私枉法了!”苏幕幽幽的开口,“我说得对吗?” 沈东湛没吭声,沉默就是默认。 “小公爷没有脑子,是个草包,耿虎看得出来,绝对不会把这么要紧的事情交给他。而你隐藏身份,耿虎没能认出你,更不可能交到你手里,唯一的可能,就是交给扈崇贵。”苏幕冷笑,“可惜所托非人!”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那日营帐大火,就是冲着御状去的!” 苏幕,愣怔。 没想到,他早就防着了! 第127章 义母? “你提前做了准备?”苏幕狐疑的望着他,藏得这么严实,之前居然一点都没暴露,“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扈崇贵的?” 沈东湛想了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哦,从苏幕提及猎人头之事,他就心生怀疑了。 为什么呢? 因为梅长松自身没这个胆子作祟,但他身为永慰县的县官大人,不可能一无所知,据沈东湛观察,梅长松虽然有些怂,但总体来说为人还算端正,不可能包庇作恶者。 唯一的可能是,他无能为力。 永慰县地处偏僻,说白了,那就是县太爷当家,可梅长松都无能为力,说明是上面的人在作祟,再结合延州知府魏禄,和通判周柄的表现,沈东湛便猜到了不少内情。 “耿虎将御状递给扈崇贵的时候,我就在屋顶上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杯盖边缘,那灼热的温度可以让脑子清醒,“彼时也是以防万一,想着别让人动了手脚,就着人盯着,谁知道终究是我高估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