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历史小说 - 我见诸君多有病在线阅读 - 第33章

第33章

    我心里头烦躁,忍不住朝着床幔柱子捶了一拳,不慎牵动了左手,疼得我不禁龇了龇牙。

    更烦了。

    我愤愤地呼出一口气,撩开了被子下床。

    “雪蛟。”我推开门唤了一声。

    雪蛟立刻探过头来,“属下在。”

    我道:“备水,备衣,本尊要沐浴。”

    雪蛟应下,脚步急急往院外去。

    我又往旁侧扫了一眼,便见泠鸢倚着廊柱俏生生立着,好一个悠闲。

    我朝她勾勾手指,将其叫到近前,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泠鸢听完了我的吩咐,有些不解的蹙眉,终究未多问什么,闪身入了房中。

    我裹紧了衣裳,循着暗处往酒窖去。

    我从酒窖拎出一坛梨子酿,抱着它飞身窜上了谢镇山主屋的房檐,坐在屋脊上喝酒。

    坐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我那间房,连泠鸢在窗前映出的影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直觉告诉我,这夜里必定不消停。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宁愿吹会子冷风,也要瞧瞧这夜里能唱出什么大戏。

    雪蛟手脚麻利,很快就提了两桶热水前来,“主子,属下能进去吗?”

    “进来吧。”

    泠鸢也是有些变音本事在身上的,也将我的神态语气学了几分,乍一听,倒是与我平日里说话的调调分毫不差。

    我都听不出什么差别,更遑论雪蛟那个没心眼子的。

    只见雪蛟应了声,推开门扇,提着水桶走了进去。

    过了许久,雪蛟才从房中出来。

    离得远,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也能猜出雪蛟此刻的表情。

    左不过懵圈中带了两分兴奋。

    每每做些算计的时候,他都是这么个样子,可终究还是未能学会攻心之计,徒有一身好武。

    我拔掉塞子,单手拎起坛子灌上一口。

    感受着辛辣醇香滚滚入喉,我享受地眯起眸子,身子略微前倾,等着将下头的景儿看得更真切些。

    结果这一等便是小一个时辰。

    我喝空了一坛子酒,雪蛟险些睡着了,才听闻东墙根处有了异响。

    许是泠鸢叮嘱了雪蛟一番,雪蛟听见那声响并未动,仍抱着膀子坐在窗下,装出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来。

    来者在墙头上观望了许久,才堪堪落了下来。

    哟,倒是个谨慎的。

    我暗笑了声,将身子趴得低了些,藏起了声息。

    只见那人轻轻落于另外一扇窗边,从怀里掏了什么迷烟似的东西,顺着窗纸吹进了屋里。

    屋里的泠鸢装作被迷了的样子,软倒在了木桶里,手砸下来,渐起水声真真。

    那人见此计成了,立刻打开窗扇钻了进去。

    亏我还说他个谨慎的,没想到竟这般性急,也不知等一等,探一探虚实。

    我自房上跳下来,轻轻落地,雪蛟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主子,要不进去拿他?”雪蛟压低了声音问。

    我朝着他翻墙进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急,你去瞧瞧他还有没有同伙接应。”

    雪蛟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快步走向东墙根。

    我收回目光,拎着空坛子慢慢走进房内。

    我的手刚一碰到门扇,门便猛的从里头打开了。那人急着逃命,险些与我撞上。

    “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本尊可还未尽到地主之谊呢。”

    我轻笑,顺手将酒坛扣在他头上。

    砰的一声,坛子碎了,他被打得两眼发懵,急急后退了几步。

    恰巧泠鸢追过来,一脚踹在他的后心,他又前倾,身子晃了两晃软倒,双膝跪在门槛上,疼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张口欲叫,我干脆摘了他的面罩,团这一块塞进了他嘴里。

    这回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泠鸢不屑地冷哼。

    我扫了一眼她尚在滴水的衣衫,笑道:“辛苦你了,去换身衣裳吧。”

    泠鸢指了指地上的人,“那他……”

    “叫雪蛟处理便好。”

    “是。”

    泠鸢应声,转身快步走了。

    她走后不多时,雪蛟便回来了。

    他一手提着一个生死不知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他将两人往地上一砸。

    “主子猜的果然不错,属下翻了东墙出去,便见这鬼鬼祟祟的二人,显然跟他是一伙的,属下便将人打晕了带回来了。”

    我踢走了片碎瓷,随意道:“拖下去审审吧。”

    “审出来之后——”

    “放了他们?”

    “不,扒光了丢出去。”

    第19章 跟本公主结婚吧

    翌日清晨。

    凤阳主街上冒出了三个男子,浑身赤裸,亮着一身健硕的肌肉,躺在道中间睡得昏天黑地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消息送到盟主府之时,我正与谢镇山在前厅里用饭。

    “你做的?”谢镇山不紧不慢地喝粥,头都没抬。

    我吃了一口包子,有些囫囵道:“是。昨儿夜里头逮着了几只老鼠,顺手便丢在道上了。”

    “拖出去杀了便好,那么扔在街上,岂不伤风败俗。”

    谢镇山像是埋怨,口气却淡淡的,唇边甚至还牵着一丝笑。

    我也跟着笑,“那倒是玄之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