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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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年羹尧端着身份,不愿曲意向弘普示好。毕竟,以他现下的身份,压根没有必要去讨好宗室未成年小阿哥。 可落在弘普眼中,这又再次证明年羹尧是多么狂妄,不只阴谋算计曹颙,还对他不假颜色。 他对年羹尧的恶感,已经是膨胀到极致。 年羹尧的帐子中,只有他一人。亲信幕僚也好,儿子年富也好,他一个都没留。 曹颙见状,并不觉得诧异,反而松了口气。 看来年羹尧心怀顾忌,有和解之意,这点正中曹颙下怀。 他到西北,本不是同年羹尧置气的。 年羹尧的眼光依旧冰冷,望向曹颙的目光,复杂至极。 曹颙站在帐口,见他半晌不说话,轻声“咳”了一声,拱手道:“下官曹颙见过年大人……” 年羹尧眯了眯眼,走了两步,到帐子中的桌子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请坐!” 他的神情仍是难掩傲慢,语气冰冷,却到底带了“请”字。 曹颙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多言,走到桌边坐下。 年羹尧的视线从曹颙身上,转到帐口,扬声道:“退后十丈,近者死!” 帐后守护齐声应诺,随即是就是细细的移动声,瞬间恢复到寂静。 桌子只有两只空碗,年羹尧将一只推到曹颙面前,随即低头从桌下提溜起一坛酒。 他拍开酒封,先给曹颙倒满,而后再给自己倒满。 他的动作很缓慢,神色之间已是褪去傲慢,只剩满脸的果决与坚定。 他放下酒坛,端起眼前的酒碗,站起身来,看着曹颙道:“曹大人,年某人鲁莽无礼,那年得罪了曹大人,这里向曹大人赔罪!” 饶是知道年羹尧有和解之意,曹颙也被这他唬了一跳。 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赔不是”,而是被迎面而来的压迫与冷冽。 曹颙站起身来,面上平静如昔,心中却是怒火横生。 年羹尧压根就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瞧着他眼中的决断,若是曹颙拒绝“和好”,他怕是宁愿让安排曹颙在西北“暴毙”,也不会出兵前,留下与他有怨的曹颙来遏制他的咽喉。 这种杀戮果决,要是置身事外,曹颙都要击掌叫好。 可现下,年羹尧这杀戮之气,震慑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这滋味就叫人难熬了。 “年大人言重,何至于此。都是下官年轻不周全所致,年大人不怪罪,已是令下官感激不尽!”曹颙满眼满脸的真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抓着酒碗,才没有让自己露了真实心意。 他现在,心里已经再问候年羹尧的长辈了。 面上有多诚挚,心中的恨意就有多浓厚。 这种性命被威胁的感觉,已经多年没有过。没想到,却是在他自诩为安排妥当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的。 这些日子,觉得年羹尧是“悲剧英雄”,他不愿与其发生争执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 他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想出好几种收拾年羹尧的方法。 年羹尧盯着曹颙,确认他没有做伪后,神色慢慢舒缓下来,举起酒碗冲曹颙扬了扬,道:“不管你是不是真释怀,我年羹尧这里,饮了这碗酒,就算将此事揭过!”说罢,举起手中酒碗,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既是大人吩咐,那下官就陪饮了!”曹颙垂下眼,也举起酒碗,“咕嘟”几口喝到碗底。 冰冷的酒液,顺着嘴角流进他的衣领,冰得他一激灵。 他侧过头,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因曹颙的痛快,年羹尧周身的冷厉,渐渐褪去。 他大笑几声,指了指椅子,宾主重新落座,朗声道:“京城里都说曹大人是理财贤臣,皇上既任命曹大人统筹粮草兵饷,这十几万将士的后勤,本将军就要托付给曹大人!” 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他得意至极,现下还没有接收印信,便忍不住以将军自称。 曹颙站起身来,甚是从容,看着年羹尧,轻笑道:“下官自当勉力差事,不敢负皇上旨意与将军吩咐……” 第1066章 暖床人 “姐夫,姐夫,就让我同天佑留下吧!啊,让我俩留下吧!”弘普围着曹颙转磨磨,满眼满脸的祈求。 天佑虽没有说什么,可是抿着嘴唇,跟在弘普身后,看来对于回京之事,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曹颙见状,哭笑不得,道:“你同天佑正是当读书的年纪,跟着我出京至今,已过了三个多月,还要耽搁到何时?” 弘普眼珠子瞪得滚圆,道:“姐夫,你不是要教我与天佑术数与财务,这也是学习啊。” 曹颙翻了个白眼,那是之前带着他们去巡视军屯时,怕他们淘气不老实,教导了几晚。如今,发兵青海在即,粮草兵饷事务繁忙,他哪里还有空教学生。 他收敛脸上笑意,道:“这是王爷的安排。王爷在京中牵挂你,你也体恤下王爷的爱子之心。” 弘普闻言讪讪,低着头不再说话。 曹颙转头对天佑道:“为父既接了新差事,年前怕是回不去了。家中都是妇孺,实是令人放心不下。你也渐大,早点回去为你母亲分忧也好。明年二月乡试,参加与否,你量力而行,自己拿主意,不要勉强。” 天佑垂手听了,恭敬应下,不再流露勉强之意,只是神色间有些担忧,蹙眉道:“父亲,儿子随小舅一道,跟着王府侍卫回京便是,魏伯他们,还是留在这边,省得父亲身边人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