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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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后来,王氏的堂妹进宫做了贵人,使得文太君有所顾忌,文太君早就家法处置了王氏。 因这个缘故,李煦对两个儿子向来一视同仁,没有嫡庶之分。文太君这边,却是喜欢长孙的宽厚性子,见不得李鼎耍小聪明。 “真是老不死,难道没有钥匙,我就当不得家么?”王氏越想越气,使劲的拍了下桌子,起身唤人吩咐道:“传我的话,叫几个有力气的粗使婆子到西库。” 少一时,王氏已经平复了心绪,带着丫鬟婆子到了西库这边。 已经有几个粗使婆子拿了刀、斧等物待命,王氏看着门上那两把半尺长的锁,冷冷的道:“给我砸……” 这边是府中西进,韩氏生前所住的院子,韩氏过世后一直空着。院子门口,正好是有事寻王氏的李鼐之妻孙氏。 听到院子里传出的动静,她在院子门口止住脚步,看着里面砸锁的情景,捂住了嘴巴。 她嫁入李家二十来年,自是晓得那西厢房里装着婆婆的嫁妆同体己。 她只觉得心里扑腾乱跳,却也不敢进院子阻拦,忙转身疾步回了自己院子。 婆婆的嫁妆,本应是传给他们夫妻的,如今王氏这是做什么……孙氏只觉得心里胆颤心惊,已经犹豫着,要不要去请老太太做主。 但是老太太身子不好,受不得气,老爷又偏着王氏,丈夫还不在家,她做什么都是错…… 心中的愤恨,却是生根发芽,对王氏再也没有平素的恭敬。 家和万事兴,家不和,会如何?不得而知。 京城,西直门内,李宅。 李鼐嫁女之事已了,开始跑关系,补实缺。原以为只要银子使到了,这缺就会手到擒来,谁会想到花费了数千两银子,都打了水漂。 去年初朝廷开始纳捐,这卖出去的功名顶戴不计其数。原来有的缺,早就叫人抢光了。吏部那边,不知有多少人排班候补。 翰林院放出来的庶吉士,正经进士科班出身,还有在吏部挂名三年,排不上实缺的,更不要说他们这些纳捐出身的杂牌子。 要是七品、八品这些芝麻小官,还不成问题,六品官也不算难。 可是李鼐的出身,还有他的年纪,如何肯放下身价,同那些毛头小子去抢那些芝麻小官。但是想要补四品、五品的中等缺,谈何容易。 李鼐跑了半个月,除了花费了数千两银子,送了不少礼,醉了几次酒之外一无所获。 他已经在想是不是京城与自己犯冲,要不然为何进京后,自己事事无成。李鼐坐在厅上,有些灰心丧气。 李诚听说父亲回来,到花厅这边相见,见了他的模样,皱眉问管事道:“大爷今天又喝酒了?还不快使人预备醒酒汤。” 管家下去准备,李诚犹豫了一下,进了花厅。 “父亲……”李诚走进,就闻到李鼐酒气熏天:“父亲前两日还念叨胃疼,也当爱惜些身子才好。” 李鼐见儿子关切的模样,脸上添了抹慈色,道:“诚儿今儿功课读得如何?” 虽说他四处忙碌,但是却不愿耽搁儿子功课,进京伊始,就请了个举人到李宅就馆。 “四书五经早在苏州时就念过了,如今不过跟着夫子学学八股。”李诚说道。 李鼐见他小大人似乎,甚是欣慰,点头道:“如此甚好。为父不行了,只盼着我儿进士登科,为李家长脸。你曹家表叔的兄弟少年探花,学问是一顶一的。只是如今表叔不在京里,咱们也不好冒然造访。要不然得了探花郎的指点,对我儿学问也有进益。” 李诚眼睛一转,道:“父亲,表叔同姑祖母出京数月,是不是为了避开咱们?” 听到儿子相问,李鼐有些反应不过来,懵然道:“避开咱们?这叫什么话。咱们两家是骨肉至亲,咱们又不是讨债的,为何要避开咱们?” “父亲已经进京数月,要是表叔真念着亲戚情分,怎么会对咱们家的事儿始终冷眼旁观?同舅舅家的事儿也好,二叔的事儿也好,父亲求官的事儿也好。要是曹家表叔真有心帮衬,也不会任由父亲没头没脑的操劳。”李诚振振有词的说道:“这几个月,儿子只见过曹家表叔两次,他看着也和气,但是对父亲多是推托之词,根本就没有真心亲近之意。” 李鼐原只以为曹颙半隐居的缘故,是因守父丧的缘故,听了儿子的话,虽有触动,也是半信半疑。 他微微皱眉,带着几分疑惑道:“你小孩子家家,怎么会想到这些?莫非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奴才在你跟前嚼舌头,离间亲戚情分?” 李诚道:“父亲,没人当儿子说这些。儿子已经不小了,曹家表叔待咱们父子如何,儿子还不晓得么?不说别的,就是这捐官之事儿,曹家二房长子的侍卫缺,就是曹家表叔早年使人跑的。听说去年纳捐开始,曹家还给家奴补了实缺县令。曹家表叔继承了伯爵,又是和硕额驸,同几个王府都有姻亲,与几个皇子阿哥往来交好。要是他肯帮父亲,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李鼐本就为跑官的事情沮丧,听了儿子说这些,有理有据,并不是信口胡说,只觉得心中酸涩道:“你表叔帮咱们,是念及亲戚情分;不帮咱们,也挑不出不是。我同他虽说是姑表亲,但是因隔得远,平生也没见过几遭,他同我不亲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