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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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护着濯缨的小柳儿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直白得有些吓人。 濯缨好一会儿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心头蓦然一酸。 然而此时此刻并未给她留太多少女情怀的余地,对方显出杀意的一瞬间,濯缨就感觉到那股灵压虽然是直冲赤水阙而去,但同时,也对她和昭粹二人没有半分手软。 帝陵位置何其隐蔽,那人能找到此处,必定是跟着她寻来的。 谁会紧跟她的行踪,还跟赤水阙有仇? 唯有一个答案。 “娲皇宫,女君——是您吧?” 濯缨眸光沉沉,杀意不加掩饰。 “今日您若要杀在场这些人,我们无一人是您的对手,但就算是死,也总要叫人死个明明白白才是,娲皇宫与我父亲究竟有何旧怨,竟让一向避世隐居的娲皇宫不惜出世,不惜大开杀戒?” 躲在濯缨身后的昭粹不明所以,另一边无人相护,早已被灵压碾碎浑身骨头的赤水阙更是百思不解。 “孤与娲皇宫……从未有过交集……尊驾……尊驾寻仇……定是找错人了……” 赤水阙忍着剧痛辩解道。 倒是濯缨忽而联想到什么。 “昊天帝君与我提过,娲皇宫女君曾为治愈旧伤,几番入世历劫。” 但若是如此,濯缨仍想不通,她抬眸望着墓道尽头: “女君若真是在历劫时与我父亲有过交集,结下仇怨,难道就连我和我妹妹也要一道杀了?堂堂娲皇宫女君,避世隐居,非但没有隐出一副慈悲心肠,反而还修出了滥杀无辜的修罗心?” 昭粹与赤水阙皆一脸见了鬼似的望着她。 这种关头,她不想办法求饶,还在这儿激怒对方? 然而,话音落下后,一直未发一语的黑暗中,终于传来了回应声: “你妹妹?” 女子的声音淡而悠远,纵然未曾疾言厉色,但却如天生的上位者,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臣服。 “皇后毒害你母亲,也害得你生来就比旁人体弱,她是皇后的女儿,你竟还认她是你的妹妹?赤水阙在这里,他的皇后呢?皇后逃去了何处?” 濯缨心中一沉。 她果然对大雍后宫之事十分熟悉。 昭粹带着哭腔,小声道:“我母亲……早在人间的十几年前,就已经歿了。” 黑暗中的声音问: “怎么死的?” “人有三千疾,长生丹却难得,不是所有人都能同我父亲一样得到长生丹——她是老死的。” 濯缨淡声回答。 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不恨她。” 她的语调肯定中带着几分不解。 濯缨:“自然是恨的。” “既然恨她,为何不亲手了结仇怨?让她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老死,是否有些便宜了她?” 女子的嗓音淡然,但说出的话却杀机四伏,叫人不寒而栗。 她对大雍的这对帝后,似乎极为憎恶。 濯缨定定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有极为复杂的思绪涌动,最后只道: “人是会被恨意消耗的,恨太多的人,只会成为我的负累,说到底,只要知道昭粹过得不好,而我过得足够好,便已经足矣让皇后恨意难平,日夜辗转,我又为何还要在她身上消耗精力?” 若她还是被困在大雍皇宫里的冷宫公主,濯缨或许也会钻研心机,步步为营,在深宫中与昭粹和皇后缠斗。 可她已经走出了深宫。 回头再看,皇后固然有错,但凌驾于皇后之上,将她们放入这个斗兽场,冷眼看她们争斗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比区区一个皇后更可恨? 濯缨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赤水阙身上。 赤水阙神色莫辨,似乎还在思考这位娲皇宫女君究竟是谁,究竟为何对大雍后宫之事了如指掌。 “……阿姮?” 他试探着,既怀疑,又似是带了几分笃定地唤出这个名字。 黑暗中传来了意味不明的一声轻呵。 但赤水阙却将这当做了某种肯定。 他的眸中先是生出了一种下意识的惧怕与戒备,不过很快就被浮上来的一种虚假的喜悦所掩盖。 “阿姮,你没死,是你对吗?” 濯缨瞳孔微微紧缩。 阿姮,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与谢策玄相抗的那股灵压终于缓缓回笼,濯缨连忙上前扶住谢策玄。 “还撑得住吗?” 她将他的手臂绕过肩膀,分担了他的一半重量。 也是实在有些脱力,谢策玄也没有跟她客气,他靠在濯缨的肩上,抬眸扫过她溢满忧虑的眉宇,不仅不觉得疼,反而心中有股熨帖的热意蔓延。 “都没见你脱困……我怎么敢撑不住呢。” 他的鼻息扫过她脖颈间,呼吸因忍痛而急了些,但却不知为何还在笑,笑得濯缨又是生气又是心头发酸。 另一头的小柳儿默不作声地拽着谢策玄的另一只胳膊。 她怕他太重,再把她家身娇体弱的公主给压坏了。 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了一阵轻而徐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地被这道脚步声所吸引,朝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望去—— 这一望,便令众人心中一惊。 来者高髻簪钗,朱裳白裙,周身仙气缭绕,天姿绝妙,披帛飘然游动,不堕尘世,只是站在那里,就诠释了何为仙风道骨四个字。 然而最令众人意外的却不是这个,而是—— 她的眼睛,生得与濯缨简直一模一样。 被数道目光注视的濯缨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她面色如常,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那人视线轻扫过濯缨的脸,随即朝赤水阙走去。 待真的亲眼见到这张脸出现在眼前时,赤水阙的心中是难以压抑的震撼与……恐惧。 “你很怕我?” 女君启唇道: “为何怕我?我还记得,你以月神姮娥之名为我命名,赞我容光绝世,怎么看到这张脸,不高兴,反而怕成这样?” 赤水阙紧绷着一张脸,随着她越走越近,却演不出半分喜悦。 他记得与阿姮年少时的相识相知,记得他们曾对着天地誓言永恒,但也记得两人是如何走到分崩离析、刀戟相向的时刻。 从前的姮妃是个无根无基的平民女子,他的爱与恨都可以随意宣泄,她无力反抗。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下位者,而是一个可以随时主宰他生死的仙人,是娲皇宫的女君。 他怎么可能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终于走到了赤水阙的眼前。 凉如秋月的眼眸中显出几分浅淡笑意,与濯缨更有八九分的神似。 “是因为自知亏欠,自知负心,所以才怕我会报复你吗?” 听了这话,赤水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可能会原谅自己,于是也就放弃了虚与委蛇,扯了扯唇角道: “负心?我纵然负你,但你又是什么清白之身吗?” 赤水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姮,你那么和顺的性子,若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你永远都不可能对我刀剑相向!是你背叛了我!” 这…… 就连昭粹看向濯缨的目光都变得八卦起来。 宫妃竟然与外男有私,还被父皇发现,难怪父皇那么恨姮妃,也连带着对姐姐那么厌弃。 濯缨却眉尖轻蹙。 “不可能。” 她母亲都有从重重戒严的宫城里逃出去的本事,要是真有心上人,何须在宫中日日借酒浇愁,还多此一举的刺杀人皇,引来无数麻烦,她大可以直接一走了之。 而且这个娲皇宫女君…… 她盯着女君的脸道: “你不是我母亲。” 纵然母亲抛下她离开的时候她还尚且年幼,但不需要任何理智的分析,濯缨能感觉到,她身上没有母亲的气息。 赤水阙怔了怔,又紧盯着女君的脸瞧了许久。 女君笑着问:“她说我不是,那你呢?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的阿姮呢?” 赤水阙哑然无言。 “认不出是吧?”她嗓音幽幽,辨不清是喜是怒,只是轻若拂尘道,“阿姮,只是短短几十年而已,他竟然连认都认不出你了啊。” 濯缨见她抬起手,刚要冲上去,就又见一道灵流以她为圆心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