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之为了骗你到我面前
为了不浪费和小瑞一起赢来的餐券,加上好奇亲子餐厅是啥样,俩人便照券上的餐厅出发了。 餐厅外墙绘满各色的花朵,一踏进去,地上铺满了绣有各种可爱动物的地毯,米白色的墙上则绘着可爱的风景拟人图案,桌脚和桌椅都是圆的,角落还有一大区放满布偶根软积木的儿童休息区,几个小孩正在那区欢笑尖叫玩耍。周围不是爹妈手忙脚乱边吃边餵小孩,就是一群妈妈围成併桌东家长西家短嘰嘰喳喳聊天,或是一群当爹的聚在吧檯,一手抱小孩边喝气泡酒诉苦大聊。 「欢迎光临,请问有带小孩来吗?」一名系着红领带的年轻男妖精服务生笑容满面的迎上来。 俩人正脑袋快速转动该如何回答时,服务生便道:「喔喔,所以今天是夫妻俩放飞小孩出来约会吗?没问题!我们有专门给夫妻约会的空间哦!请两位跟我来!」 俩人才刚张开嘴,但一看到周围热络的爹妈,脑海瞬间浮现方才在钦子大竞赛的帐篷门口被缠住的尷尬画面,于是双双闭上嘴,乖乖跟在服务生后面。 服务生领着他们俩直走到餐厅后面,右转上了一道架空的旋转楼梯,来到白色雕花的大理石拱门,门里是一条长廊,左右两边是一排队成的玻璃拱门。 痾,该不会是包厢吧? 服务生走到中间,推开玻璃门让他们进了去。包厢里铺着古典玫瑰图案的米白色地毯,白色的墙上掛着画,除了木製雕纹书架,还有条长沙发一起靠在墙边,冰雕拱型窗户掛着深红绒的窗帘,墙对面是个壁炉,墙角还有黄铜烛台,和一道嵌在墙上长长的镜子。房间中间是白色花纹的大理石圆形餐桌以及两张漆木椅子,上面已摆好餐具。 「这是我们专属的夫妻约会独立包厢,菜单在桌上,两位麻烦帮我点餐哦!」服务生帮他们拉开椅子后把壁炉点上。 「请问这个餐券可以用吗?」 服务生接过锦辉递来的亲子餐券看了看后,露出笑容说:「当然可以!如果到时消费超过上面的金额,只要补上差价就可以囉!」 黎明松了口气,因为早上出门太急,只抓了零钱包一塞就走,刚给瑞买的午餐也是锦辉出的钱。 哎真是,本来想有花钱的机会,最近升职加薪的说。 她翻着菜单,上面的餐点感觉就是那晚在宫里吃喜酒和庆功宴菜餚的简易版,她点了一些从来没吃过或菜名看起来很炫的餐点,特别多点了一份蛋糕和饮料。昨晚在老闆那里吃的蛋糕早就消化乾净了,早上火急火燎的赶出门也来不及吃早餐,加上刚又走了这么几小时的路,着实把她饿坏了。 「请问两位要分次上餐吗?还是一次送齐?这样就不会一直打扰——」 「一次送齐,谢谢。」锦辉精简的答道,黎明立刻瞥了他一眼。 「好的,一次送齐备餐时间会稍长一些哦!厕所在外面走廊走到底,有什么需要只要拉墙角的绳铃,用完餐再结帐就可以了,我们营业时间到晚上八点半。」 说完,便拿着菜单出去了。 房里剩下他们俩。 「这家店的设计挺不错的。」黎明从椅子上离开,速度有点快地走到书架前,背对他胡乱取了本书翻起来。 「嗯,是满用心的设计。」锦辉也来到她旁边说。 她紧张地低下头,猛然发现手上书本名:《如何增进夫妻婚后情趣》 干。 她又羞又恼的火速把书塞回架上,踱到沙发前,假装欣赏沙发柜上摆的那瓶乾燥花。 锦辉已经回到座位上,她暗暗松口气,但似乎又觉得有点点失望。 「小黎,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请你帮忙。你可以帮我吗?」锦辉语气诚恳的说。 「哦,当然可以呀!什么事呀?」 她转身回到位子上坐下。 锦辉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花纹,包装精美的长条盒子放上桌:「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在追匹暗恋很久的母狼,这是他准备的礼物,但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喜欢,所以希望你可以帮忙看看。」 喔喔,不会是欧泊要送给子夜的吧?听说他追她追了十几年了,超有毅力的。 「可是我怕我喜欢的对方不见得喜欢耶!」 「他说没关係,因为女人和母狼在这方面的审美标准其实都差不多。」 「好哦!所以我直接拆开吗?」 锦辉点点头。她便小心翼翼拆开包装打开盒子。 哇! 深青蓝色的发带上,银线坠着两颗橘色芬达石和蓝宝石水滴,带上有着一朵朵错落有致的白色山茶花图案,是条精緻无比的发饰。 「好美的发饰!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发带,宝石的大小很刚好,水滴形状很有垂坠感,蓝宝石的顏色很亮,像是矢车菊的顏色。橘色和蓝色搭配得很好,藏青色发带配上白色山茶图案也很绝配,整体顏色和设计都很棒,宝石品质也讚讚的,对方一定会喜欢的!」 黎明捧着盒子仔细欣赏发饰,一边认真发表讚叹。 「你可以戴上吗?他说希望可以看看戴上的感觉。」 「喔喔真的嘛!那我小心一点!」 她松开马尾,柔亮的棕色发丝散开,掏出木梳梳好后,万分小心的捧着发饰起身走到镜子前。 「那个,你可以帮我系吗?我怕弄坏。」 「好呀!」 锦辉笑着走来她背后,轻捏起一撮头发,梳顺分好后,接过发带系了起来。 天,这手也太巧了吧?比我还会,早上给瑞换尿布也是很熟练。虽然我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基因啦……难不成公狼和有些男人在这方面基因不太一样?不过锦辉身上各有一半人和狼的血统…… 感受着锦辉灵巧的手,她想。 「好囉!」 他拢着她的头发说,她看向镜子的自己。 喔喔,马尾绑了快二十年,我都快忘了自己绑公主头是什么样子! 她对着镜子左歪右看,忍不住转了一圈说:「好美哦!你跟你朋友说这礼物拿去求婚都没问题噢!而且发饰的寓意很好,共结连理——」 「喜欢吗?」 「嗯!超喜——」 她愣住了,抬头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和明亮的橘眼满是温柔的笑意。 他双手已环绕上她的锁骨,暖热的体温和气息从背后传来。 「你喜欢这份礼物,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也很喜欢呢!」 「叩叩叩!」 突来的敲门声把他们俩吓一大跳。 「您好,帮两位送上餐点哦!」服务生地把停在外面餐车上的餐点熟练俐落的端上桌摆好后,便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我饿了。」她烫着脸走回餐桌旁坐好,这次不是逃走的藉口,是真心话。 她用叉子捲起一卷麵,决定开个话题:「最近工作还好吗?」 「一样很忙,不过起码这几个月能有比较固定的工作和休息时间了。哦对了,上次锦悦锦耀在墨璃家乱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俩从以前就是爱耍嘴皮子乱讲话、到处耍小聪明捣蛋。我已经教训他们一顿了,之后如果他们还这样,儘管跟我说,我回去修理他们!」锦辉切了一块肉排放到她盘里说。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墨璃还好吧?」 确实,比起那两声大嫂,她比较担心墨璃。 「喔,听说还活着,没事,别担心。」锦辉一派轻松的说,插起一块红萝卜。 「对了,你跟双胞胎事不是差很多岁?早上看你帮瑞换尿布超熟练,想说是不是你小时候有帮忙带他们。」 「对啊!换算成人类年龄的话……起码差了十二岁有了吧!我姑姑姑丈过世后,我爹那时一打三,我不当奶哥帮忙带不行。」锦辉微蹙起眉,算了下说。 「总觉得狼群家庭关係和手足关係都很好呢!真羡慕。」黎明真诚地表示。 「像你这样法术会代代传承的都是大家族吧?我记得你说你排行老三。家里兄弟姊妹应该也很多吧?」 「嗯,是不少,但关係都很表面。我娘在外地留学认识我爹,直到发现怀我后,才跟他摊牌说,家里其实早就帮她订婚了,有未婚夫,只等她学成回家就结婚。我爹说如果你不想跟我走,孩子也别打掉,生下来,他养。 因此我娘才怀我刚满八个月,就把我催生下来给我爹后回去了。所以我是个早產儿。 上次跟你聊过,我们家是在海边靠山的一个小镇,我爹是医生,家里开诊所,有个药草园,所以从小就学着调药用药、跟诊,但我爹看病收费很弹性,有的病患缺钱就乾脆不收。虽然家里不富有,但日子过得很快乐。 七岁那年,我娘家族突然硬要接我回去,因为他们发现我生来就继承家族五百年所有的天赋和能力。起初我爹和祖父母都不同意,但后来答应了,我爹半年后过世,祖父母两年后也走了。后来才知道我爹那时发现自己癌症末期,祖父母也年纪大了。 我九岁那年,就把我一个人扔到魔窟,训练我斩杀妖魔,顺便逼出我的能力。其他时间也是魔鬼训练,由于我是私生女,三观又一直跟家族没合过,日子一直过得不怎么样。直到到了我十五岁,我的法力已经大大超越家族所有的老头,他们才开始对我比较客气。 所以,就如同你所看到的,那晚我把恪天大卸八块,我一直过着这种杀来砍去的生活,要不就是帮人改命算命、作法、炼製丹药法器,满足委託生灵自私自利的贪婪和慾望。」 锦辉从瓶里到了水,把玻璃杯轻放到她旁边:「那些都是往事,生活总要向前看,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爹娘怎么认识的吗? 我娘过世后,群里私下都说我母亲也是应验狼族诅咒而死的可怜女人,又是族狼带着半人半狼的小孩回来狼群依靠的惨剧。 逃难的日子本来就苦,但起码还有个爹撑着这个家。狼族经歷过世代屠杀,幼狼多活下来的成狼极少,一直流亡在外东躲西藏。我九岁那年,有次政敌派出杌檮来追杀,大家都有丰富的逃难经验,也就是一隻成狼领着其他幼狼分队往不同方向逃,混淆敌人视听。那次我们那队是我爹领队,伊菲森也在这一队,那时候群里还没有新狼王,我们也都还很小。跑到半路发现前面横着一堵峭壁,他提议大家分散往左边森林继续逃,由于杌檮紧追杀在后,时间紧迫没办法讨论多加判断,于是他领头往森林跑去,我爹断后,没想到杌檮就埋伏在林子里。我爹从后面扑过去从杌檮爪下救了他,催着我们快跑。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爹。 我也从那时起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他一直想找我道歉,我当他是空气。在那之前,我们是死党,是彼此狼生第一个好友。直到有次我们那队去偷牧民的羊,他误踩到捕兽夹,我叫他装狼狗我装成猎童,大家逃过那劫后,我才觉得心里那个坎好像终于过去了。」 黎明静静的嚼着麵,一时间找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回答。 锦辉又切了块肉排放到她盘里,笑说:「自小颠沛流离看过这么多世间生灵和百态,我以为我该看都看过了。可是,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才知道我自以为了。」 她从盘里抬起头,等着他说下去,虽然心里好像已经猜到他可能要说的。 高冷、肃杀、狠劲,擒着法杖一脸漠然彷彿思考着先杀谁——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瀟洒又美丽温柔的女孩子。」 看着锦辉好像有点靦腆的笑容,她愣了。 她低下带着不住上扬嘴角的脸,只觉得脸颊和心里一片暖暖的,像窗外的火光。 房里火炉里的火堆嗶啵微响,餐具不时发出轻柔的碰撞声。 「那个,待会吃完……可以陪我一起,再去逛逛市集吗?」 「当然好呀!我的荣幸。」 俩人相视而笑,一个柔朗,一个羞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