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大迟到之爹地妈咪
一阵清风,桃花如雨纷纷。 她不住地轻轻闭上眼,将芬芳与清新,缓缓吸入满腔肺腑。 花瓣轻柔的落在她脸上身上,棕色的长发里也坠着几朵红艷。 她又轻轻张开眼,前面波光粼粼的河面正流过茵茵绿地。 正当把木笛举到唇边时,一阵悠长的嗥声从对岸传来。 一转头,一头黑绒绒,耳朵尖尖,双眼莹莹的动物,和自己对个正着。 是狼。 原本已轻噘起的唇,不自觉的合起后,往两边上扬。 她放下笛,金色的暖阳折射着河面,也似乎映着他透亮如镜的眼。 好一会后,她踩着沙沙的青草,踏上涟漪圈圈的河面,朝对岸走去。 因为他也往这里走来,阳光在他乌黑的狼毛上抚出一道道柔亮的光泽,蓬松的大尾巴甩着。 她走到河中央时,狼也走到了,晶亮的眼如水波闪耀。 狼抬起尖尖的鼻子,她也伸出手向前—— 一阵风捲着片片花瓣扫来,让她下意识闭上眼侧脸背过突如其来的风—— —————————————— 「啊你是还要不要约会啊?都几点了还在睡!」 小九粗鲁的直接掀开被子,扯开喉咙喊道。 「干什么啦你!」猛被扯掉暖呼呼被子的黎明,皱脸瞇眼的伸手想要抓回被子。 「还干什么咧!今天早上不是八点要去约会吗?还睡!」 「现在几点了?」黎明嘟噥着缩回被窝里问。 「快七点半了啦!」小九双手插腰大吼。 喔,快七点半了。 痾,快七点半了? 她瞬间清醒过来,蹬开被子跳下床,抓起床头上的梳子和掛在椅子上的衣服,衝到镜子前边梳边哀号: 「啊靠北迟到了啦!呜呜呜,你干嘛不早半半小时叫我!」 「齁齁齁,到底是谁要约会还睡过头!我是看你还没起来好心叫你欸!不感激我还怪东怪西的,你个性真的很差欸!」小九瞪着用音速在漱洗更衣的黎明不耐烦的酸道。 她嘟嘴斜睨了她一眼,接着脱掉睡衣扔到床上去,抓起那天玉玲瓏送她的衣服便套上。 好家在玉玲瓏妹妹挑得这套衣服,不然她真的只能穿公司制服,呃不是,是狼族猎装去约会了。 然而庆幸的喜感在她套好衣服,转身到镜子前的当下那半秒便立刻消失。 这套白色束红腰连身裙很称腰身没错,一转就散开的飘逸裙摆长到大腿一半也恰好,里面搭得贴腿深青色裤子和黑靴也很显腿部曲线,但是—— 「你还在发屁呆喔!赶快把咪咪挤好然后外套穿一穿出门了啦!」已耐心用光的小九爆吼催喊。 「等一下,那天我们挑得真的是这件吗?」 黎明哭笑不得的看着镜子前自己胸前露出两团半球的u型领崩溃尖叫问。 「啊不然还有哪件?」小九白眼直翻到后脑勺底去。 「我、不、要、穿、这、件!」黎明跺脚只差没喷出眼泪喊。 「那你就穿公司制服去约会啊!土死你!」 「我不要!」 「你什么都不要那乾脆都不要穿好啦!我去帮你跟他说今天直接在房间约会啊!」 黎明狠狠瞪向小九,咬着下唇极度不情愿的吸回眼泪后,臭脸乖乖的对着镜子把胸前的两粒半球拨好。 「很好看很性感啦!这样穿看起来有到d——」 「本来就是d了你脑袋装什么的!」黎明炸开纠正。 「好啦反正很大很深啦!赶快出门了啦!」 小九大声碎念抓起同套的披肩外套给她披上扣好,但扣带在锁骨的位置,大开的胸前春光一览,黎明又扯了外套穿上遮好,再披上这件,接着把祖母绿耳环戳进耳洞、拉了条小白鑽细金鍊掛脖子、眼线描上、口红撸几下,把卫生纸湿纸巾和口红塞进万用小包包后,便夺门而出! ———————————— 完蛋,第一次跟人家约会就迟到! 她万分火燎疾步的往广场的喷水池走去,一大早路上行人车子不多,只有扫雪的几位清洁夫,裤裙靴子也很好迈开腿走路。 讨厌啦!玉玲瓏你给这啥衣服……还说什么去游猎穿过的,哪有人去野外活动穿成这鬼样子,难怪北辰会对你念念不忘,他应该有偷擦过不少次鼻血—— 就在她又恼又羞又急着疯狂赶路时,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喷泉前,朝笑着她走过来。 痾那个,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 「小黎。」 「早,不好意思迟到。」 「没事。这时候去市集刚好正要开市呢!走吧!」 锦辉咧开一个笑容说,黎明点点头,跟在他旁边一起往左边走。 她至少晚到半小时,整个大迟到,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耍大牌让他等啊—— 她偷偷瞄了瞄他,今天的锦辉也是高系发尾一束、穿猎靴,但不是平常全黑银边猎衣,而是一身宝蓝带黑纹的衣服,系着银白色腰带,配上亮橘色的双眼,让她联想到夜空的星星。 然后,跟平常一样帅。 就在这时,锦辉转过脸来,吓得她赶紧撇开头。 真是的,到底在紧张什么,搞得自己跟情竇初开的小女生一样蠢—— 「这件裙装很好看,第二次看到你穿裙子。」 「谢谢,不过,呃,我什么时候穿过裙子的?」 黎明回过头,表情有些困惑的看向锦辉。 「有啊!就是你刚来时,为了能进顺利进城做掉恪天,你穿得那件白色绣蓝牡丹衣裙,很美。」 锦辉的俊脸满是温柔又俏皮的笑,惹得她只觉脸颊两片火烫,再一次别过头。 什么嘛!都快半年前的事了,这傢伙居然还记得我那天为了色诱穿什么图案顏色的衣服!不说我还真忘了那天穿了啥……该不会是因为那件裙装是爆乳所以记得特别牢吧? 想到这,她反射性的伸手往披肩里那件遮胸的外套摸了摸。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今天也没有下雪,冬阳暖暖的高掛在蓝蓝的天空,是个大好天气。不过北方的冬日依旧冷得让她不习惯,冻得她手跟冰块似的。 披肩没有口袋,穿在里面的短外套有,但是由于外套是短的,口袋位置也比较上面,加上外面那件及腰披肩,这样双手插口袋走路好像怪怪的。 但是以现在跟他这样的距离,手放在外面,就好像……应该会…… 「会冷吗?」锦辉话音刚落,自己的手就被热暖的大手握住,顿时彷彿有一道电流从手直窜进心里,一阵软绵。 她眨眨眼,手颤了一下,任凭他又大又热又有力的手握着,不知怎的,这样的感觉让她回想起狼王的手,也是一样的触感。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手皮糙肉厚,直到被老闆抓过和现在锦辉牵着,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手应该算——滑嫩小巧吧? 「你有喜欢什么吗?」 「嗯,是指什么?」 「都可以啊!像兴趣或是物品之类的。」 不知干嘛的,她心里松了口气,看着越来越忙碌的街道,左边一家珠宝店正准备开门营业,玻璃橱窗内,一个贵妇打扮的银发女妖精懒洋洋的把首饰一一摆上木柜。大概是这家店的老闆娘。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像是首饰,或是花,特别是白色的花,觉得那种白是世间最纯洁的顏色。」 「嗯,我记得,你喜欢山茶花。」锦辉道,手换了个姿势,变成五指紧扣。 她手又忍不住颤了下。 「那,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看风景。不过,海只看过一次。下次有机会,你可以带我去你家的海边走走吗?」 「嗯,可以啊!」她答道。 前面的人潮越来越密集,市集就在前面了。做为北方最大城邦的维雅纳,每一季都会在罗琳兰这一区举办为期一个月的市集,除了本地商家,还有从其他城邦甚至远从他方来做生意的商队,从日常百货到稀珍奇宝,可以说你想到的东西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而且可以挖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有卖着各式顏色大小鳞片和各种形状的角,老闆是一个全身裹着白布条活脱木乃伊,状似人样的傢伙;有卖着一颗颗圆滚滚,顏色鲜艳无比还会一直变色,透明的像玻璃大弹珠的甜点;上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蜈蚣的老闆娘,卖一罐罐从指甲般大的玻璃瓶,到跟人一样高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液体;叠得和小山一样各色的布匹丝稠,老闆是个粗壮的小矮人,旁边窝着一隻比他还大的橘猫,猫头上有根尖角,额头有隻绿色大眼睛,应该是老闆的宠物—— 琳瑯满目、五光十色各种稀里古怪商品,让她好奇心兴奋大爆发,左右来回逛,决心不放过任何一摊,连锦辉已换牵她另一隻手,也没察觉。 锦辉看着兴奋的跟小孩子一样的黎明,刚刚右手已经牵热了,他握了握她冰冷冷的左手,正当他准备扣紧时,黎明又拉着他往左边的摊贩爆衝。 他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因为黎明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跟他十指握紧了,加快脚步跟着她走。 这时,他的裤管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红色绵袄头带红白色毛帽、背着小蓝背包的小男孩,正拉着他的衣摆。前面的黎明也因为他突然停下跟着回头看。 只见小孩两眼泪水滚动,可怜兮兮的仰着小脸看着锦辉,瞬间扯开喉咙放声爆哭: 「爹!哇啊呜呜呜呜呜!」 呃。 黎明爆傻眼的看看一脸错愕又因为高分贝爆哭音而皱眉的锦辉,又看看稀哩花啦、哭天抢地如丧考妣,两手死死抓住锦辉裤管的小孩。 路上的行人不少因小孩惊人的哭声,投来越来越多好奇又关心的眼神,黎明这才回过神,走过去蹲下身,温柔问:「弟弟,不要哭了,你是不是跟爹娘走丢了?」 小男孩止住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一秒后他松开锦辉的裤管屁颠屁颠的走到她面前,正当她以为他会点头呜咽之类的—— 「娘!哇啊呜呜呜呜呜!」 小男孩再次放声爆哭起来。 黎明只觉耳膜快破了,眼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抱起小男孩哄: 「好了不哭哭囉!你这样哭我们找不到你爹地妈咪——」 她抱着男孩挤开人群,小傢伙两隻小手手死死抓住她的披肩继续爆哭,泪如水洗,黎明一边安抚,一边环顾四周,想要走到比较没人的地方让他先冷静下来。 「那里有个位子。」锦辉指着前面黄铜雕像旁的石椅说,俩人快步走过去,旁边椅子上一对正在接吻的情侣被惊人的哭声吓得分开唇往他们投来惊愕的眼光。 黎明绕到雕像后面,总算找到一个空石椅,坐了下来,小傢伙也似乎哭累了,没刚才那么大声了,但依旧大声哭闹,抽抽噎噎: 「我要爹地妈咪,我要……爹地妈咪,我要爹地……妈咪……」 黎明一手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手从口袋拉出小包包,掏出卫生纸,把他涕泗纵横的小脸擦乾净: 「你这样边哭边说姐姐听不懂,等你不哭哭了再跟我说。」 小傢伙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呜咽,见到他终于不哭了,俩人着实松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刚刚是不是跟爹地妈咪在市集走散了?」锦辉也抽了张卫生纸把黏在小傢伙下巴的鼻涕擦掉问。 「我叫……瑞……爹地妈咪……不见了……」 瑞说完,红通通的大眼睛又掉出几颗泪珠,俩人深怕他又爆哭起来,黎明连忙说:「瑞,那我们一起去找爹地妈咪,好不好?可是不可以哭哭囉!」 瑞点点头,但小脸蛋依旧扭成一团,泪珠又滚出几颗来:「要……大便……」 一股臭气立刻扑鼻而来。 锦辉捏着鼻子秒从石椅上弹开,黎明两手一撑把瑞抱离大腿放在椅上站好,火速从包里挖出三包湿纸巾。 「布布在……包包」 「尿布在包包里是吗?」黎明拉开瑞的蓝色小背包,果然有乾净的布包,拿出来后问: 「大好了吗?」 「嗯。」 「确定?」 「嗯。」 瑞嘟着小嘴点点头,她火速扒下瑞的小裤裤,狂抽好几张湿纸巾擦好他的小屁股后,小心翼翼伸长手把脏尿布打了结,但这下难题来了,这尿布她根本看不懂怎么包—— 瑞光着小鸟和屁股,一阵寒风吹来,他哈啾一声,鼻涕完美的溅到她外套上。 这时她的手臂被轻拍了拍,闭气的锦辉眨眼示意他来,她赶紧闪开让他来。锦辉抓起乾净尿布左绕西圈的包紧后,裤子一拉,完成。 然后手指一弹,那坨脏尿布和擦过的湿纸巾燃火立刻烧了个乾净。 「你要不要先去厕所清理一下,剩下我来吧!」锦辉把瑞抱上大腿,送了一个笑跟她说。 「嗯,好。」黎明如释负重的转身开始找公厕,好家在斜前面就有间,而且没甚么人。她衝进厕所,一照镜子,她简直哭笑不得。 外套不止沾到鼻涕,还有一条细细长长、咖啡色、还湿湿的痕跡。 她解开披肩脱下外套,再把披肩重新穿上,确定把外套用水和肥皂搓乾净没味道后,拧了个乾。 穿沾到小屁孩鼻涕便便的外套,跟坦胸露沟春光四射,她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拎着半湿半乾的外套跨出厕所走回去,正抱着瑞讲话的锦辉一抬头,顿时嘴开眼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搞不清楚自己是害羞还是生气,总之一团火热直衝脑门: 「走了啦!是还要不要找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