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愿望

    今天陈竞没开车，凌晨他们打车回家，肩并肩坐在后座上，程珍珠有好多的话和他说。

    京市不允许燃放烟花，节日的氛围难免被削减，她对于刚刚那场灯光秀略表遗憾，和陈竞计划着明年到外地去跨年，她的手指兴致勃勃地在空中比划，被旁边的人牵下来握住。

    “好。”陈竞把交迭着的两只手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拇指摩挲程珍珠手背上细腻的皮肤

    这个规划有点远，程珍珠说完下一秒很快又想，自己如果明年跨年在剧组拍戏怎么办？不是所有剧组都这么好说话允许请假的。

    “你春节有什么安排？”她晃了晃陈竞的手，转过脸期待着问

    还是先约定近一点的事吧，这个剧会在春节前杀青，到时候程珍珠有时间。

    陈竞盯着程珍珠的脸看，像是入了迷，她分不清他是在思考还是走神，又试探问，“回家吗？”

    他回答得干脆，“不回。”

    程珍珠对于陈竞和家里的关系已经见怪不怪，“哦”了一声，脑袋歪过去靠着，“要忙吗？”

    今天下午程母又打来电话了，关心她的工作生活之外，更多的还是希望春节能回宁城团聚，并且再次提出想要见见陈竞。

    “熠熠，妈怕你吃亏。”

    程母叹了一声，叫程珍珠的小名，熠熠是最初程父程母为她起的名字，叫程熠然。

    “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你太年轻了……你爸虽然不说，但是他也很担心你。”他们听说程珍珠在京市和陈竞同居的事非常不赞同，还是上一辈的旧思想，认为这是很不光彩的事，“你现在也挣钱了，自己租一个小房子，有一个自己的家难道不好吗？……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上次你就转移话题了，熠熠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骗你——”

    “妈！”程珍珠不耐烦地打断，“我心里有数。”

    “你这孩子主意太正……春节回来，好不好？”

    “知道了，有空就回去。”

    ……

    陈竞能看穿程珍珠，低头观察她的表情，“需要我陪你去宁城吗？”

    她正在玩着他的手指，停顿了片刻，“我还没想好。”

    不去不合适，去了又可以预见不愉快。

    “我随时可以，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

    程珍珠心里暖暖的，半开玩笑地揶揄，“有人好像被一句「生日快乐」彻底收买了哦。”

    陈竞的状态明显和跨年之前不一样，在异常温柔和隐匿疯狂之间，两种不相容的情绪同时出现，但是不难看出他的愉悦，声音神色都是最放松的状态。

    “是被你收买了。”陈竞贴着程珍珠的耳朵低声说

    他的手臂从她背后的缝隙穿过搂紧，程珍珠今天穿了一件软软糯糯的米色毛衫，手感温暖舒适，掌下是这段时间终于长了些肉的腰肢，陈竞隔着衣服爱不释手地揉捏。

    出租车终于行驶到小区，陈竞拉着程珍珠的手下车，快步进入公寓楼，上电梯时，在灯火通明的厢体内她扭过头不经意地和他对视，下一秒就被陈竞倾身吻住。

    大概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拒绝和喜欢的人接吻，程珍珠享受这种奇妙的眩晕，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沉溺，程母还说她被骗了，现在连一直对陈竞持保留意见的鞠莉都不会说这种话了。

    “……唔……等一下……”

    程珍珠被抱着跌跌撞撞一路来到了房门口，陈竞在混乱中掏出钥匙开门的档口也没有放弃接吻。

    她双眼迷离，揪着他的衣摆喊停，已经被亲出反应了，眼看就要理智崩盘任他闹下去，但是现在程珍珠还惦记一件更重要的事。

    “……嗯”

    程珍珠偏着头推陈竞的脸，他倒是也听话，顺势舔吻她的下颚，点啄着再顺着侧颈跳动的血管缓慢向下，指腹从腰后的缝隙伸进去抚摸背沟，惹得她浑身战栗。

    “陈竞……”

    陈竞忍了一路，现在实在难以自控，被程珍珠接连阻拦得有些急躁又受挫，却还是依言停下了，沉沉吐出一口浑浊，再重新深吸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程珍珠安慰着抱着他的头，在陈竞唇边蜻蜓点水补了几口，扒开他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小跑着到厨房打开冰箱的门。

    陈竞不明白此情此景下，为什么自己都比不过食物和水。

    冰箱门敞开着，挡住了程珍珠，一阵窸窸窣窣的忙活之后，程珍珠双手端着个东西，笑容满面地朝他走过来。

    乳白色的半球形，表面勉强算均匀抹平，上面有草莓和白巧克力做的珍珠糖豆做装饰，立牌用巧克力酱写的「Happy  Birthday」，一笔一划却还是歪歪扭扭忽高忽低，笨拙又可爱至极。

    是蛋糕。

    陈竞盯着认了很久，才在脑中确认这一事实。太陌生了，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属于自己的蛋糕了？

    “我怕它塌了想赶紧给你看。”程珍珠拖着底盘举到陈竞眼前，手腕旋转着展示，“这边是「CJ」，这边是「ZZ」，能看到吗？”

    她指的是蛋糕体外面的奶油浮雕字母，动物奶油质地软，字母的边缘确实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做了一下午呢。”程珍珠自豪说，“今天可忙啦，争分夺秒的。”

    她上午从夏城坐飞机赶回来，中午落地随便吃了口饭，就到了预约好的烘焙工坊给陈竞做生日蛋糕，做完马不停蹄回到家，极速换衣服化妆又坐地铁去火锅店。

    “你喜欢吗？”

    陈竞愣愣地点头，程珍珠问了个傻问题，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幸福到眼前出现幻影。

    “蛋糕都拿出来了，那你先许个愿吧。”

    她说着，把蛋糕放在餐桌，拿店家送的蜡烛和火柴，生涩闪躲着擦燃了一根点上，插进蛋糕中央。

    “怎么啦？”程珍珠挽着陈竞的胳膊问

    刚刚在她插蜡烛的时候，他伸手做出了一个阻拦的动作，但是她太快了没拦住。

    “我特别喜欢，把它留着好不好？”

    陈竞舍不得吃，也不忍心蛋糕被破坏，插了蜡烛再拔出来就会有个洞，不完整了。

    “怎么留？没两天就坏了啊。”程珍珠觉得好笑，“很小的，我们吃完就好了。”

    陈竞看着蜡芯周围的亮光，转过头看看她，固执小声说，“我想留。”

    程珍珠摇晃着他的手臂催促，“哎呀，快点许愿，蜡油要掉下去啦，下次还有下次的。”

    陈竞又凝了她一会儿，这才终于垂下眼帘，两手交握着攥在一起，抵在唇边深呼吸，虔诚无比地许愿。

    程珍珠特别有成就感，连忙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他，录像的红键刚点开，屏幕里的陈竞已经重新睁眼看向自己。

    “许好了？”程珍珠探头，和屏幕外的人对视

    “嗯。”

    “许的什么？”

    “希望小猪说到做到。”

    她反应了两秒才明白陈竞说的大概是对于「下次的生日蛋糕」能够说到做到，一时间哭笑不得，手机画面都跟着抖了抖，

    “你这是什么愿望呀！好浪费！”

    陈竞直直地望，掌心摊开朝上，程珍珠自然放上去，被他向自己身侧拉了拉。

    “我们一起拍照片吧。”

    程珍珠站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同时面对手机的后置摄像头，陈竞不知道她在录视频，单纯以为后置清晰所以她没有切换而已。

    他也不在乎这些细节，一手托着蛋糕底部，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在脸颊上珍重地亲了又亲，认真柔声说，“谢谢，谢谢帮我过生日。小猪辛苦了。”

    “叫宝贝。”

    “宝贝辛苦了。”

    程珍珠对着摄像头忍笑，感觉自己歪打正着并且想要继续“趁机敲诈”，“还有没有？多说一点。”

    陈竞的确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一句也不会了，搭在程珍珠肩膀上的那只手捏向她的颈部，拇指轻轻扳动着下巴转过来，他低过头，他们就势吻在一处。

    希望程珍珠把这一幕拍下来，陈竞追逐舌尖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