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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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呈上来!” 第237章 冯卓隐隐约约觉得殿中的气氛有些紧张, 当下后背也不觉有些汗意,随后他连忙将手中的信件递了上去,成帝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随后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混账!” 成帝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将那封信递给了徐瑾瑜: “徐爱卿也看看吧,这些人简直胆大妄为!” 徐瑾瑜面上不动声色,可眸底却闪过一丝担忧,庆阳兄可以寄信回来,便说明前面不是不寄,而是不能寄。 那只能说明, 庆阳兄的境况堪忧。 随后, 徐瑾瑜将那封薄薄的信件一字一字的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 他的手指不由微微收紧。 “短短十几日,便遇到了九次刺杀……这昌遥盐课之中究竟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 才能有如此杀机?” 徐瑾瑜喃喃的说着, 而成帝这会儿终于平和下怒气,看着徐瑾瑜认真道: “徐爱卿, 依你之见, 应当如何?” 徐瑾瑜听了成帝的话, 斟酌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那,臣想知道圣上意欲如何平息这件事。” “此话何意?” “若是圣上想要小惩大诫, 只需要将其中为首的几位官员抓起来审理惩治。” 可, 这次能有这般杀机, 已经不是一二官员之事了。 “如今,边疆初平, 却有内灾,小惩大诫是为平衡之法,也可敲山震虎。” 徐瑾瑜缓声说着,可成帝听了这话,眉头却不由皱起来: “那,徐爱卿可还有别的法子?若只是小惩大诫,那昌遥那么多的盐场,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东西被贪墨,难不成便要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皇帝也是人,尤其是这会儿亲眼看到有人占了自己的宝山,还要杀了自己派去查验的人,这与在他手心里掏银子有何区别? 普通人家尚且不能忍,何况皇帝? “所以,圣上是想要让昌遥盐课之事中所有的涉事者皆伏法吗?” 徐瑾瑜如是说着,要知道这昌遥盐课一直都是周世耀手里最肥的一块肉,那这里面最大的贼头子可非周世耀莫属。 成帝听了徐瑾瑜这话,先是一怔,随后立刻便反应过来,他形色瞬间冷冽起来: “不错!昌遥盐场所涉之人,皆为侵吞官税之辈,罪不容诛,若有查实,一应处置!” “臣,谨遵圣意。” 徐瑾瑜拱了拱手,成帝看着徐瑾瑜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下心中一定,不由道: “不知徐爱卿欲如何为之?” 徐瑾瑜闻言笑了笑: “圣上且容臣卖个关子吧,若能尘埃落定,臣才好向您邀功,否则若是马失前蹄,那也怪羞人的。” “啧,徐爱卿净说促狭话,难不成朕还会泄露了天机不成?” 徐瑾瑜笑而不语,对上成帝的打趣只是言笑晏晏的附和,可就是不吐口,成帝吹胡子瞪眼一番无果后,只得无奈道: “罢罢罢,此事朕便托付给徐爱卿了!” “臣订不负圣上所托。” 徐瑾瑜随后郑重一礼,又与成帝说笑两句,随后退下。 等徐瑾瑜走后,成帝这才不由哼笑道: “朕说徐瑾瑜这小子那日怎么好端端的引着朕去注意昌遥盐课,只怕是他早就有什么发现了,这会儿放长线钓大鱼呢!” “徐大人向来机敏,谋定而后动,定然是有什么发现,这才出手的,如此倒是不必圣上担忧了。” 冯卓身上的汗意散去,这会儿倒是凑趣的和成帝说了两句,成帝闻言也是赞同的表示: “不错,徐爱卿办差事,倒是从不曾让朕担忧过,如此能臣良将,朕何其有幸得之?” 随后,成帝心情极好的赋诗一首,来赞美他的徐爱卿。 这时成帝继徐瑾瑜回来后,不必鸿雁传书来安抚自己这位臣子后,又开发出的一项新活动。 “待匣中填诗充盈,或可做徐爱卿及冠之礼。” 而一旁作为同谋的冯卓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随后道: “徐大人他日若是得知圣上这般用心,只怕要动容不已了。” …… 徐瑾瑜并不知道圣上背着他不写那些肉麻不已的书信后,又开始赋诗了。 这会儿,他回到户部衙门,刚一进门门口便没有安静过,来来往往,这个郎中,那个给事中,再来一个员外郎,那叫一个络绎不绝,热闹的便是在东边的周世耀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这几日,周世耀也已经都习惯了自己值房的安静,这会儿静静的靠座在椅子上,只是看向窗外的眼睛里一抹狠辣与可惜一闪而过。 文侍郎提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低声道: “方才早膳时,见大人进的都是咸口的吃食,便给您提了壶茶水,您清清口也好。” “呈明有心了。” 周世耀不由的夸了一句,看着文侍郎站在一旁的身影,淡淡道: “徐尚书那边倒是热闹,呈明可去瞧了?” 文侍郎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便道: “不曾瞧过,不过徐尚书运气好,能来上值应当无碍。” 可实则是文侍郎看到徐瑾瑜无碍,这才顺手去茶水房提了一壶茶水过来打探消息。 旁的也就罢了,可昨日那惊马案加上这两日周世耀的冷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二者之间有些关系。 他上一次被徐瑾瑜一通发问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发现实在差得远。 但,他胜过所有人的一件事,便是了解周世耀。 这会儿,文侍郎垂首静立,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让周世耀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会儿,周世耀点了点桌面,示意文侍郎倒茶,这才轻轻叹息道: “是啊,徐尚书一向运气好。” 文侍郎倒好茶水,站在一旁: “运气虚无缥缈,算不得什么的,大人。” 周世耀这才正眼看向文侍郎,认真道: “呈明啊,这些日子,也就只有你会说些让我宽心的话了,你且放心,等他日让那徐瑾瑜离开户部,到时候……” “大人谬赞了,不过大人,徐大人如今正得圣上信任,咱们还是韬光养晦比较好。 下官得您提携,才有今日,不敢忘本,也愿意陪着您。只不过,咱们还是不要和徐大人作对才是。” 文侍郎早就知道周世耀对于厌恶非常,故而他这话一出,周世耀直接抬起头,倨傲道: “你也说了,他的运气只是暂时的。你要知道,本官手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昌遥盐场这么多年,便是本官都不敢说能轻易撼动,他人在京城,便想要掌握全局,莫不是说什么梦话?” 更何况,昌遥那边他已经下了死令,所有京城派去的官员一律屠尽! 除非徐瑾瑜自己离京前去,只要他一走,户部依旧是自己的天下! 只不过,文侍郎说的对,那徐瑾瑜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更何况…… “更何况,徐瑾瑜一路扶摇直上,碍得可不止本官一人的眼,想要他死的人,也不止本官一人。” 周世耀慢悠悠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文侍郎下意识绷紧的身影。 徐瑾瑜对于这诸多算计心中十分明晰,但即使如此,等到文侍郎借公事之机将周世耀的话告诉他时,他还是不由皱眉。 “看来,这次惊马案的主使者似乎与周大人有些牵扯。” 只不过,若是结合他与思武兄所分析之事,这里面可离不开青衣人的影子。 周世耀与青衣人之间,只怕关系匪浅。 如此一来,之前许多事也可以开始对上了。 比如,京城送去宁州的军粮,是如何被劫且藏在锦州大山的。 假如,青衣人在朝中便有内应呢? 他们知道军粮的出发时间、路线、护送人数等,届时他们只需要做好埋伏的准备便可。 徐瑾瑜仔细思索着,而一旁的文侍郎则有些担忧道: “可徐大人,下官听周世耀的意思,只怕近来还要有人对您出手!” “好,此事本官记下了。” 徐瑾瑜对于文侍郎的好意便是赞赏,文侍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冲着徐瑾瑜笑了笑: “能为徐大人做一点儿事儿,下官这心里也能轻松点儿。” 和周世耀约相处,越知道此人是如何心狠手辣之人,徐大人答应自己要清查当年平州旱灾之事,只怕并不此番昌遥盐场之事轻松! 偏自己无用,这么多年在周世耀身边,竟是一无所得! “文大人莫要妄自菲薄,若无文大人此番试探,本官亦不知近日危机。 不过,接下来文大人不必再如此,否则只怕要打草惊蛇。等到必要之时,说不得还要借文大人之手,送周大人一程。” 徐瑾瑜不紧不慢的说着,文侍郎闻言却不由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