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目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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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纱不为所动。 他摇头:“我今天没有唱戏,你也该醒了。” 车在小广场路边停下,睡梦中那股左摇右晃的眩晕感随之消失,明纱隐约听见季屿生在喊她,缓缓掀开眼皮,揉了揉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季屿生把钱转给司机,拎上包,拉开车门,提醒她,“到果格里大街了,走吧。” “噢。” 明纱轻拍脸颊,驱散困意,转身从另一边开门下车。 空旷的小广场,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的苍白。 他们站在海棠树下,明纱迷茫地望着来往不绝的车流。 “文具店在十字路口的另一边,你怎么让司机把车停在这了?” “不急,我先打个电话。” “给谁啊?” “卫恺。” “噢。” 等司机离开,季屿生拿出手机,拨通卫恺的号码。 听筒那边,卫恺的语气莫名有种幸灾乐祸:“哟,这个点找我,有困难啊?” 季屿生不想和他绕弯子,坦白道:“对,我们想借用一下卫老爷子和雪浪花报社的名头。” “可以。”卫恺回答得很干脆,也不问他借去干嘛,就说,“你把助理小姐的微信号给我,随便你怎么用。” 阿咻! 明纱打了个喷嚏,捏捏通红的鼻尖,问季屿生:“那厮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也不是。”季屿生握着手机,沉思片刻,突然语重心长道:“他二十好几的人了,一直没有对象,家里人都很着急,以为他……” “患有那方面的隐疾?”明纱接过他的话茬。 季屿生颔首:“对,但我和他相识十多年,他身心一直挺健康。” “哦,懂了,是误会啊。” “嗯,所以现在全家都在帮他向全世界征婚。” 季屿生开了免提,卫恺听得一字不落,怒道:“靠,老子还没死呢,你和妹子瞎说什么!” 季屿生没搭理卫恺,继续道:“他这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不良嗜好,钱颜兼具,偶尔会抽烟,但不上瘾,喜欢赛车,同时也惜命……” 卫恺听得头皮发麻,在另一边叫嚣:“喂……别这样夸老子,太怪了!” 明纱恍若未闻,跟季屿生一唱一和:“嗐,多大的事啊,先前,有好几个想谈恋爱的姐妹托我介绍帅哥,老板,你把他微信号给我,月老我当定了。” “好。”季屿生轻咳一声,对着手机正色道:“她同意加你微信了。” 卫恺:“……” 还不如不加! 卫恺感觉自己似乎做了笔赔钱的买卖。 季屿生和明纱那俩货荡着双桨把贼船划到他跟前,说给他留了vip席。 等他高高兴兴上船一看,嘿,他丫的全是套路。 但上船容易下船难,他懊恼地认命道:“成吧,别忘了把我微信号给助理小姐!” 挂了电话,季屿生如释负重。 明纱笑得脸都僵了:“我演技如何?” “可圈可点。” “你也不赖,等会儿还接着演吗?” “当然。” 他们走向十字路口,红灯倒计时结束,闪烁,转绿。 他们与人群一同穿过斑马路,来到对面。 45号文具店坐落在街角,店面不大,装修老旧,里头寥寥几排货架,摆着一些常见的实用文具,人站在门外往里看,一眼就能望到头。 此时,几位学生正凑在货架边挑选作业本,明纱的视线越过他们,转向收银台。 那里放着一张木制长桌,有位老头坐在桌后低头看报纸。 他身形精瘦,脸部皱纹又粗又密,双颊微微凹陷,头发斑白抹了油,一丝不苟,软塌塌地贴着头皮,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老花镜,嘴巴刻薄地抿着。 古稀之年满腹经纶的老头,属实难搞。 他们心照不宣地等学生们都结账离开,才踏进文具店。 老头听见脚步声,抖抖报纸,扫视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季屿生径直走向收银台,与他打招呼:“你好,陶常宁先生。” 坚定果断的语气,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对方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好似他真的认识对方一样。 老头诧异地放下报纸,食指抵住老花镜托往鼻梁上一推,犹疑地看着季屿生:“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陶先生是滨城大学的校友吧?我们是卫校长那边介绍过来的。” 陶常宁皱眉:“卫西?” 陶常宁在校期间,卫恺的爷爷卫西恰好任职于滨城大学,是他们那一届的校长。而卫恺的父亲卫芜则在滨城经营着一家叫“雪浪花”的地方报社,陶常宁方才手里拿的报纸,就是雪浪花报社印刷的。 季屿生暗中观察陶常宁的神情变化,说:“对,我们之前遇到了一点难题,向雪浪花报社求援,他们引荐了您,说您可以帮助我们,因此我们便不请自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在回答对方问题的同时抛出话引子,让谈话有来有回。 陶常宁果然好奇道:“什么难题让你们大费周折找上我这个陌生人?” “事情是这样的。”季屿生面不改色道:“我的外祖父几十年前为了筹钱,在滨城典当掉一条俄罗斯彩蛋吊坠,那是我外祖母的嫁妆,他本想等手头宽裕就赎回,谁知那家典当行没过几年就关门了,老板也不知去向。” “外祖母得知此事一直郁郁寡欢,外祖父心有所愧,让我们小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吊坠找回,了却外祖母的一桩心愿。于是,我们便跟雪浪花报社求助,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吊坠的消息。就在几天前,有滨大的校友向报社反馈,说曾经见您把这条吊坠送给了别人。” 真能编…… 明纱暗自腹诽,这就是长得好看又平易近人的优势吗? 要不是她事先知道实情,差点就相信他睁眼说的瞎话了呢。 明纱不由自主地偷瞄了季屿生一眼,想看看他有没有出现心虚的表情。 季屿生长身直立在收银台前,从容不迫地与陶常宁对视,诚恳道:“陶先生,这条吊坠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如果您能帮忙找回,我们一定重谢。” 厉害……完全不虚嘛。 明纱配合地从包里取出照片,放到收银台上。“陶先生,这就是老板……外祖父当年典当掉的俄罗斯彩蛋吊坠,您瞧瞧。” 陶常宁的视线落到照片上,犹豫了会儿,问季屿生:“向报社提供线索的是哪位校友,我认识吗?” 季屿生直言:“对方没有透露姓名,只说自己是滨大社会心理学专业的学生。” 陶常宁点点头,拿起照片,神色复杂地盯着里头的吊坠。 须臾,他放下照片,语气幽幽道:“我确实已经把它送人。” 听此,季屿生和明纱表情凝重。 其实他们方才当着陶常宁的面撒谎,就是想观察陶常宁的反应。 如果吊坠是陶家传家宝,或本就属于陶常宁,发现一个那么明显的谎言,他没有理由忍住不拆穿。 可倘若吊坠的主人另有其人,是陶常宁后来所得,而他又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在这种情况下,多半会顺应他们的谎言把话说下去。 一个常见的套话技巧,没想到还挺有用。 “陶先生花大价钱从典当行买下吊坠,想必是送给了极为重要的人。”明纱收回照片,沉吟道:“您还记得是送给谁了吗?” 第20章 长夜渡雪 想起往事, 陶常宁心有不悦, 臭着一张老态龙钟的脸:“记得,一个擅妒的女人。” 如此评价前女友,意见很大啊。 他们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陶常宁煞有介事地开始倒苦水:“吊坠其实不是买来的,是我意外捡到的, 后来实在没人认领, 我就把它送给了那个女人。” “送?”季屿生紧盯着陶常宁询问道。 这哪是送?分明是借花献佛。 “哦,就是送给她暂时保管而已。”陶常宁脸皮厚, 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继续说:“我和那个女人交往不到一个月, 就分手了。她嫉妒我和别人好,分手后, 不仅私吞吊坠,还从中作梗,破坏我跟心上人的感情。” 他话里话外都是bug, 逻辑混乱,完全不能自圆其说。 看来人一旦上了年纪,还是很难维持住全盛时期的精明。 明纱捏着下巴,略一思考,故作惋惜道:“您当初既然舍得将如此贵重的吊坠送给那位女士,说明您一定也是喜欢她的, 为什么才交往不到一个月就分手呢?” 陶常宁嫌弃地哼了声:“我总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笑我娶了个丑媳妇。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仅人丑心也丑!” 他指责对方时,表情有种咬牙切齿的扭曲感, 就像老树枯皮,在慢慢地裂开, 如此丑陋。 明纱心梗得慌,真想啐他一口,又怕玷污自己的唾沫。 她一个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王文音。 最后,还是季屿生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耐着性子将话题进行下去。“聊了那么久,您还没告诉我们那位女士的姓名。” 陶常宁将思绪从回忆里抽离,似乎觉得让他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是在侮辱他一样,不情不愿地提了一嘴:“她叫王文音,老家在楚庭,吊坠应该还在她手里,你们可以去问问看,至于她肯不肯还给你们,难说喽……” 果然是连王文音死讯都不知道的垃圾,明纱面无表情地将桌上的照片收起来,一点都不想和糟老头子多说一句话。 已经如愿得到有用的信息,季屿生也没心思再与陶常宁周旋:“多谢您提供的帮助,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陶常宁摆摆手,继续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