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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扬了吧(重生) 第68节

    少年进屋之后?无剑在手?,浑身不自在,将手?叉在腰上,道:“我是来明都寻人的。”

    书生模样的人回答:“小人是江南人氏,阿娘要治病,缺银子。”

    李持月听出不寻常来,问那少年:“你要寻的什么人?”

    “你啊,她?说你说是我要找的人。”少年说着?,从怀中一块红布。

    一旁的侍女?接过,呈给了?公主看?,李持月就见皱旧的布巾上绣着?一首情诗,少年说道:“这是我从一个阵亡士兵身上扒下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她?说是你绣的。”

    所?以他才答应来看?看?。

    士兵的战袍?李持月想不通,秋祝倒是认得这料子,说道:“公主,这怕是宫人为边军将士制军衣时绣进去的。”

    宫规森严,那些年轻的女?子幽闭深宫,永别亲人,红颜弹指老,死后?更凄凉,渴望爱情,想要寻常的生活,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寄托情思,没想到真的有人顺着?这首情诗找过来了?。

    少年人的眼睛不知看?过多少明山秀水,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

    “可惜这不是本宫绣的,”李持月说罢,扭头看?向?安阳,“你就是这么把人哄来的?”

    安阳讪讪笑道:“这人不长得挺俊俏嘛。”

    李持月侍女?把红布还给少年:“我确实不是你要寻的人,那人怕是在宫里,那处可不能进去,你可以走了?。”

    “无妨,”少年把红布收回了?怀里,“你们缺护卫吗,我还不想离开明都,但没银子吃饭了?。”

    李持月倒是欣赏着?少年的豁达,不过她?确实不缺人手?,更不用来历不明的人,就对安阳说道:“你找来的人,如何处置是你自己的事了?。”说罢就不敢了?。

    安阳来连连点头,挥手?:“给他点银子,打发人下去吧。”

    少年还想争取一下,“公主且说要做什么,我没准能帮得上,飞檐走壁,蹿房越脊都不在话下。”

    可惜这份热情没得到半点回应,护卫就把他请下去了?。

    李持月道:“安阳,剩下这一个,要还是你坑蒙拐骗来的,我就把你这绣楼拆了?。”

    “不是不是,这个绝对不是。”安阳忙说,“秦殊意?,你自己说吧。”

    秦殊意?跪下,道:“公主给小人银子,小人伺候公主,都是心甘情愿的。”

    就这一个了?,李持月也?懒得挑拣,只问:“可知根知底?”

    安阳低声:“当然,这秦殊意?干干净净,你不放心就再查嘛。”

    “行,待会你就随本宫回府吧。”李持月道。

    第47章

    待秦殊意也走了, 李持月戳了戳安阳的脑门:“说好了两个,你不?给我挑拣的?机会也就罢了,还只剩一个了, 我那屏风只能拆一半给你。”

    安阳捂头不服:“这还不是你的错,只说要面首, 其余一句话没有,照你这个身份定是想要才貌双全的?, 男子愿做面首的?本来就少, 真当我是神仙啊,你要是喜欢不?干净的?,我去隔壁令贤坊给你找一堆来。”

    李持月这才收了手,眼睛一转,道:“你的?那些, 也招来让我开开眼啊, 干嘛——你当我要跟你抢啊?”

    李持月只是觉得自己抱着一腔期待来,本以为要跟逛集市一般挑花眼, 谁料这就结束了,难免扫兴, 不如多欣赏几个。

    “都是陪伴我许久的?人了, 我念旧,你想要也是不?给的?。”安阳说着扬手让人去带来。

    不?多时就听?见了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李持月朝门口看去, 一时间,各色美?男鱼贯而入,争奇斗艳,身形衣着各有风姿, 确实让李持月心底“哇偶——”了一声。

    但等他?们站定了,李持月再?一个个看过去, 味道就差了许多。

    这个不?够精致,那个气质不?够清雅出尘,不?过扎堆一块儿出现时确实惊艳,李持月还是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美?男子。

    安阳凑近她低声说:“都不?大满意是不?是?知道我为了迁就你,有多难挑了吧。”

    李持月纳罕:“你怎知我喜欢什么样的??”

    “你忘了,淮安王妃生日那天来寻你的?那个啊,我可是一直记得他?的?长相呢,当真是个万中无一的?好模样,我就是照着他?找的?。”

    一说到季青珣,李持月的?脸就沉了下来,“他?只是一个门客,可不?是什么面首。”

    “你难不?成是看腻了他?,才出来找新鲜的??”安阳公主可不?信什么门客之说,“不?过你要是不?喜欢了,不?如把他?给我。”

    “那个确实是门客,不?是说给就给的?面首,我还得留着他?出谋划策呢。”李持月没了看美?男的?兴致,低头喝茶。

    安阳见她心事颇深,将屋中人都驱了出去,撑脸看她,“莫不?是你看上?了那门客,他?却不?从你?这种事多简单啊,一剂药下去,把人睡得服服帖帖的?,不?就好了。”

    李持月狐疑看她,“难道你那些面首,都是这么弄到手的??”

    “当然不?是,我是公主,升斗小民得我垂怜那是求之不?得,何?须这些手段,”她骄傲地挥了挥自己的?拂尘,但很快又委顿下来,

    “不?过我最近看上?了一个明都本地的?学子,还是学钧书?院的?,可惜他?说自己已?经娶妻了,我都打听?过了,他?那妻子都没过门就死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去戳破他?,他?还不?乐意……”

    学钧书?院的?,未过门的?妻子死了?李持月听?着怎么有一丝耳熟,“你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安阳道:“陈汲,难不?成你也认识?”

    陈汲不?就是闵知柔的?未婚夫婿,差点成了闵徊的?妹夫?

    不?知他?才学如何?,今年?会否下场。

    “听?说过,七县洪灾的?时候,这么个痴情种子,你就莫去招惹了吧。”

    “不?去招惹陈汲的?话,你府上?那门客既然不?是面首,那我招惹他?去,你不?会介意吧?”安阳又说回了季青珣,明显神色蠢蠢欲动?。

    李持月只能胡乱搪塞她:“这可不?巧,他?不?肯当我的?门客了,反而要死要活地去考科举,被我赶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来日你试试看能不?能榜下捉婿吧。”

    “当真?”

    “当真。”

    “可我仔细一想,那天见着这门客,他?眼睛可一直都在你身上?没挪开过,而且啊,我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在勾引你,李持月,你真的?能忍住没把人往床上?带?”

    “没有。”

    “那不?会是他?想爬床,你才把人给咔嚓——”安阳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了吧?”

    李持月听?得头痛,连忙打住:“总之人不?在公主府,想找你就去找吧,你要的?屏风稍晚些送过来,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切,一点都不?坦荡。”安阳兴致缺缺,仰躺在胡床上?,也不?去送她。

    —

    李持月出了道观,扶着知情的?手登上?了舆车,秦殊意就跟着马车旁走,她道:“你到后面的?马车上?坐吧。”

    “是。”比之那少年?剑客,秦殊意礼数极好,更未见要做面首的?局促。

    知情和秋祝守着李持月,舆车之中无人说话,公主正闭目养神。

    自公主点了秦殊意,知情就不?太开心,虽然他?不?大说话,但李持月从他?的?鼻息就知道。

    她睁开眼看他?,“怎么了?”

    “无事,属下打扰到公主了,还是出去吧。”说完,他?想要到舆车外守着。

    “等等,过来。”

    “公主……”

    “过来。”

    知情跪到了李持月面前,她不?满,将人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知情哪里敢坐,还有一条腿坚持跪在地上?。

    “公主——”下一个字就噎住了。

    纤柔带香的?公主靠了过来,还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知情错愕了一下,继而心跳从未有过地急促起来,就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杀人的?时候,他?的?血液都没有这般沸腾……

    手抬起又放下,始终不?敢贴近公主的?背,知情十足地不?知所措,在此之外,还有感情炙热而蠢动?地鼓噪在胸膛。

    一低头,就能嗅到公主的?气息,那气息轻而易举地染红了他?的?耳朵。

    李持月发觉知情几?乎僵住了,脑袋在他?肩上?动?了动?,仰首去看他?。

    知情不?会像解意春信他?们那样在跟前说笑?讨宠,但他?永远守在自己身边,缄默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除了前世受了重伤,宫变那日知情没能陪她踏进皇宫,其余的?时候,只要一回头,一喊他?的?名字,知情就会在。

    李持月对他?的?习惯,就像对空气的?习以为常一样,让她时刻感觉到安全,踏实。

    但知情不?是真的?空气,李持月知他?有喜怒哀乐,也需要人关心。

    可平日里他?把一切情绪都隐藏得极好,李持月想和他?说点什么,又觉得太突兀,找不?到机会,他?像今日这样难得显出点好恶,实在不?容易。

    李持月喃喃问道:“我总是抱他?们,和他?们亲近,却没有抱过你,关心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公平?”

    “不?会的?,公主……”知情压抑住心跳,低低地唤她,

    “属下是个粗人,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只要公主安全无虞,属下就再?安好不?过了。”

    “可我当你是家人。”

    一句话让勉强镇定下来的?知情心神又止不?住震动?。

    公主当他?是家人?

    他?一个护卫罢了,何?德何?能。

    她的?话没停,“你、解意、秋祝还有春信,我们虽然是主仆,但也相依为命,再?多的?人来去,我都是舍不?下你们的?,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公主,知情只要活着,一直都会在的?。”

    “那往后若有不?开心的?,可以同我说吗?”

    “知情是公主的?家人,有这一句话,就不?会再?有不?开心了。”他?抬起手臂,终于将公主慢慢拥紧,让她安靠在怀,再?不?想去计较什么。

    知情守着公主,公主就不?会害怕了。

    这是多好的?事啊。

    舆车在热闹的?街市中穿行,朝着公主府而回。

    隔着一条街就是横穿过整个明都的?崇天河,河上?千帆漂过。

    季青珣此刻正坐在崇天河的?画舫之中,对面坐着一位髭须刚短,天庭饱满的?男子,正是京畿道去年?乡试的?监考官。

    季青珣见他?,并不?是想作弊或如何?,只是要提前了解考场的?格局,还有旁的?一些杂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