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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姜早感到自己的呼吸异常沉重,以为是自家猫咪趴在胸口,迷迷糊糊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冰冷坚硬的手感却让姜早瞬间惊醒。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

    有轻微夜盲症的姜早眯着眼睛辨别着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木制的椭圆形封闭空间中,无法直起身来,特别像一口...棺材?

    这个想法从姜早的脑海里冒出来,表情逐渐僵硬,她吞了吞口中的唾液,发现自己双手交叉放置在一块亚麻布内,胸前似乎有一些金光闪闪的饰物。

    不过是睡前看了一部古埃及纪录片,竟然开始做这种荒诞的梦,姜早试着起身,剧烈砰的一声,她的额头和木板来了次亲密接触。

    眼前的黑暗突然散去,昏黄的光线进入她的眼睛,她快速坐起来,看到几个发型奇特的男人打着火把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这群男人穿着她在纪录片里面看到的白色袍子或者缠腰布,而被这群人掀开的人形棺材板扔在地上...

    人形棺材...墙上绘着古埃及样式的壁画..低矮的屋顶,无一显示着这里不是姜早那个家……

    她怎么会到一座这里?还躺在棺材里?

    等等?

    这几个人像是那部古埃及纪录片里面的盗墓贼?

    不会自己真的穿越到古埃及了?

    这种惊悚的想法在脑海中油然而生,她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几人脸上闪过惊愕,还未来得及探究,在听到这群盗墓贼要烧死自己时,快速地从棺材里站起来往外跑去,但这群盗墓贼动作更快....

    烈焰瞬间点燃干燥的土地,被火舌逼到角落的姜早看着盗墓贼们将地上的黄金拾起,随后扬长而去。

    自己已经倒霉到这个程度吗?继上厕所没有纸,还被自家猫砸进医院后,穿越到古埃及还要被盗墓贼烧死?

    绝望从脚底升起,试着几次突破火焰包围圈的姜早已经认命坐在地上,突然间外间传来尖叫声,让姜早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一切是那么的安静,若隐若现的血腥气传来,火光照耀的墙壁上出现两道人影,一把锋利的短剑刺穿其中一道人影。

    拿着短剑的黑影还在前行,姜早看到墙壁上的黑影越来越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僵硬地抬起头,瞧见那黑影的模样时,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墓室,并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双手合十祈祷:“求求地藏王菩萨保佑我.……”

    头戴着一顶蓝色王冠,面庞上眼睛空洞而冷漠,黑色干枯的皮肉紧紧贴着骨骼,浑身缠满白色亚麻布,手中的短剑还在滴着鲜红的血液...

    陷入恐慌的姜早没有注意到熊熊烈焰在这具木乃伊踏入后,瞬间熄灭掉,木乃伊将手放到姜早的肩上,激的姜早大力拍掉那只手,大喊:“滚开,你这怪物。”

    然后又大哭起来:“我造了什么孽啊,别人穿越开局都是光明的未来,我开局就要嗝屁。”

    听到这话的卡摩斯不解,明明自己来救这个女人,现在反而被误解自己要来杀她?

    拉神在上,身为芦苇原管理者之一的自己不过是听到动静前来惩罚亵渎之人,多年来阳间动荡不安,盗墓行为也越加的猖獗,导致魂灵无法在芦苇原上进行正常的生活。

    哭泣声戛然而止,卡摩斯低头,姜早已经彻底吓晕过去,他轻轻推了推地上的人:“喂...”,话还没说完,姜早不省人事倒在地上,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

    卡摩斯无奈,但透过墓室重重墙壁,看到一群麦德查士兵正过来,冥界有规定亡灵不能出现在活人面前,自己必须得回去。而在卡摩斯身影消失在壁画上后,一位头戴牛角日轮王冠、身穿红色长套裙的女性从壁画上走了下来。

    她那洁白的手轻轻扶起姜早,在麦德查士兵到来前,两人瞬间消失在墓室中。

    待姜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床脚处黄金铸成的牛头拉得老长的黑色眼线,天花板上用蓝白色颜料绘制着星空,空气中漂浮着甜甜的味道。

    她赤脚下床,站在坚硬的地面上,寒意从脚底升起,之前那些恐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

    被烈焰包围的自己...还有杀人的木乃伊,现在自己又身处未知地域...

    一种不知名的惊恐带着好奇深深地攥住姜早的心,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大脑不停思考重启然后又宕机。

    “你醒了?”

    面前大门应声而开,来者身穿红色吊带紧身裙,戴着一顶蓝色假发,杏仁般的圆眼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挺翘的鼻子下是一张性感的红唇,右手持着代表庇佑亡灵的瓦斯权杖,左手提着一个散发着冰凉露珠的陶罐,看着十分诱人。

    姜早注意到她的耳朵尖尖的,像是牛的耳朵,女子将手中的陶罐交给姜早:“喝吧。”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姜早疑惑接过女子手中的陶罐,没有喝下,抬眼望向外面天空,漆黑一片却不时闪烁着繁星点点,一片高高的芦苇丛遮挡住姜早向外探视的目光。

    “冥界,我是女神哈托尔。”

    女子简洁回答着姜早的问题,姜早挠了挠头,此刻的大脑还是处于宕机之中。

    冥界?难道自己死了吗?

    什么女神哈托尔?

    姜早疑惑地掐着手的虎口处,疼痛感让她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死没死。

    哈托尔见她满腹疑惑,拉着她的手到凳子上坐下,为她柔声解释:“你没有死,我将你带来这里,完成一项任务,任务完成你就能回去了”

    完成一项任务?这又是什么意思?

    等等?是这位姐妹将自己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她的思维开始清明,急切抓住眼前女人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把我送回去?”

    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充满鬼神怪力的地方!

    哈托尔不着声色地抽出手,脸侧过一方,姜早看不清她的表情,听到她的话后,期待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愤怒。

    “你现在还不能回去,完成和卡摩斯的婚礼你才能回去。”

    ——“你骗人!”,姜早对眼前女神说法不信半分,把自己带过来?不能把自己送回去?还要成为陌生人的妻子?

    简直荒谬!

    难不成古埃及也流行盲婚哑嫁?

    想到至此,姜早半分也待不下去了,她起身,“好好好,你不让我走,我自己走。”

    说完,快速跑到大门处,而身后的哈托尔女神坐着没动,静静地就这样看着她出去,嘴角上扬,叹道:“可真是个麻烦。”

    一阵风掀开姜早脑门上的刘海,扑鼻而来的是作物成熟的清香味,姜早站在石阶上,眼下全都是大片大片的麦田,船只诡异的在天空中滑行,脚下是没有一点路可供人行走。

    陷入恐慌无助的姜早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疯狂向前跑去,扒开比人还高的麦子,不知跑了多久,耳边出现潺潺的水流声,她来到一处开阔的水流边,气喘吁吁地撑住膝盖不停缓着呼吸。

    突然,天空中一只飞鸟像是被什么击中,不受控制般坠入茂盛的麦田地,姜早感到后背一阵猩热,转过头去,一头浑圆的狮子正用那双犀利的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

    姜早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天空,正欲往前逃跑躲避,在身后的狮子猛然跃起,用锋利无比的前爪将其扑倒在地,张开大口发出响彻麦田的吼叫,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手持各种弓箭利刃的人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黑色的眼睛露出的冷冽几乎快要将姜早冻僵,面对这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威胁,姜早缩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动弹半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的小命难保。

    “陛下,您的狮子发现有人私闯狩猎地,已经将其擒获。”

    有人弯腰向姜早的东面汇报道,姜早低着头看不清来人,只感到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分开,露出的白光又被黑影遮住。

    镶有名贵宝石的黄金剑鞘放在姜早下颚,强迫她抬起头。眼前的人在看她的面容一刹那,姜早能感到下颚处的剑鞘松了些许力度,迟疑混合着惊讶的问话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乌妮丝洁?”

    姜早一愣,明显不明白眼前这位穿金戴银的男人在说什么,但随即又想到这男人不会把自己认错了?

    于是姜早出口反驳:“我不是乌妮丝洁,你认错人了。”

    男人眼中的欣喜在这句话后渐渐碎裂掉,他收起剑鞘,蹲下身,想用手触碰姜早的脸颊,却被姜早扭过头躲过,骨骼分明的手堪堪在空中凝结成拳收回身侧。

    “怎么可能不是?乌妮丝洁,你是不是在骗我?”,男人站在那里喃喃自语,眼前的人分明和乌妮丝洁一个模样,怎么她会说自己不是?

    乌妮丝洁还是记忆中那副模样,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皮肤温润如玉,柔顺的长发及肩。

    他捏住姜早的肩膀,再次确认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乌妮丝洁。”

    而姜早拼命摇了摇头,语气激烈而又尖锐:“大哥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我不叫乌妮丝洁,我叫....”

    那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就在嘴边,却始终不能说出口,“我..我叫...”

    男人皱起眉头,以为姜早在闹自己,温柔地摸了摸姜早的头,“乌妮丝洁,他们都说你永远不会回来,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闭嘴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科看看?”

    姜早毫不客气地呛声道,在场的人虽然都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少女脸上的怒意拉满,让两人的对话生硬地停留在这个瞬间,犹如看似平静的海面上却蕴藏着无比凶猛的暗流。男人的眼神已变为不带一丝的情感的冰冷。

    ——“我们走。”

    他似乎放弃掉自己的坚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这让姜早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发现这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哈喽?有人吗?”

    她大声呼喊着,但没人回答,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脚背爬过一个冰凉的物体,她低头一看,将那个物体踹得老远。

    是带有剧毒的蝎子。

    姜早抚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后,先是遇到复活的木乃伊杀人,然后遇到自称是女神的人,再然后有人把自己错认成别人,一口一个乌妮丝洁...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邪门事件啊?

    不知去处的姜早四顾茫然,泄气的就地坐了下来,不出一刻,全身开始战栗,平静的脸色变得苍白,唰的一声站起来身来,撒开双腿就是跑。

    不知何时,一群蝎子从远处朝姜早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