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地金手指 第12节
村长，对不起，你官大，这个锅你先背了。 彭姨的律师专业素养上来了：“承包山林不能建商品房，但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请建自建房，用于农业生产，你是不是没办手续？” 文林琳趁机把彭姨拉进屋坐下：“肯定是村长他们仗着我年轻不懂这些，欺负我，彭姨，你一定要帮我。” 彭姨点了点头：“确实有的地方政府嫌麻烦，干脆一刀切直接禁止，这种时候是需要多跑几个地方的手续。” 文林琳顺着杆子往上爬：“就是，我不懂这些，你一定要留下来先帮我把这事办好。” 彭姨看看安妮，安妮正亦步亦趋地跟着彭姨，温顺的注视着她，抬头是文林琳抓着她的手不放，紧张地盯着她，彭姨犹豫了一会后答应文林琳。 就这样，文林琳用小心机把彭姨留了下来，直接住在了她家客房里，安妮随着彭姨留下了。安妮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天，发现彭姨没有离开的打算后，也放轻松了，不在时时刻刻贴着彭姨，偶尔也跑出去和大黄小白玩一会。 其实此时文林琳并不知道自己这样胡闹的意义，只是直觉告诉她一定要这样做，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今天到底拯救了什么。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在一个带着薄雾的清晨，文林琳早起晨练，遇到彭姨抱着安妮在山顶等着看日出，可能是因为晨间的露水，可能是因为初升的太阳，彭姨突然对她吐露了心声。 彭姨打开存在手机私密文件夹的一则新闻截图，递给文林琳看。 【令人惋惜！16岁花季少女自杀身亡】 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彭姨用平淡语气说出心底最深的痛：“她7岁那年，我帮他父亲拿到了她的抚养权，看到她自杀的新闻后，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如果她跟着她母亲，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工作了，普通而健康的活着。” 那天早上，彭姨讲述了她自己的故事。 彭姨大名彭丽，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她的父亲家族几代经商，在特殊年代站队正确巧妙地避过了大劫，到她父亲这一代已是小有资产。 她的母亲只是巷子里一户普通人家，但她母亲很漂亮，有一种江南少女惹人怜爱的气质，他父亲看着她母亲撑着一把伞在蒙蒙细雨中走过，不可避免地动心了，一见钟情后他父亲对她母亲百般追求，不顾家庭阻扰娶了她母亲。 如果故事只到这里，那就是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可惜生活还在继续，而爱却是会消失的，现实生活中维系婚姻的更多的是责任，彭父恰恰是一个从小被家人宠坏了，没什么责任心的公子哥儿，婚姻让当初炙热的爱意消退，而彭父在雨巷遇到了下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于是，从彭丽有记忆起，家里就是无尽的争吵，母亲指责父亲在外面鬼混，父亲挑剔母亲变成了泼妇。 在彭丽8岁时，父亲执意要离婚，母亲抓着她的抚养权不放，想以此挽留婚姻，但她父亲根本不在乎，父母离婚后，她因为“没用”被母亲厌弃，丢到了外公外婆家。 不久后，母亲就再婚了，婚后母亲平和了很多，叔叔是一个胖胖的很和气的顾家的男人，对她很好，会给她买玩具，还带她去吃了肯德基。 但很快她有了弟弟，母亲说家里住不下了，彭丽又回到了外公外婆家。 彭父离婚后也很快再娶，阿姨很漂亮，但阿姨的漂亮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变成了父亲口中的“泼妇”，然后她就有了新阿姨。 彭丽每年暑假都会被送去父亲家，有的阿姨对她很好，有的阿姨当着父亲的面对她很好，不过她都不在乎，因为明年又是新的阿姨。 小时候的彭丽像候鸟一样在几个家庭辗转，始终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过往经历造就了今后的选择，在争吵分离中长大的小女孩毅然选择了解决纠纷的律师行业，钻研家事法探究婚姻家庭的根源，她本想用法律机制维护家庭关系，没想到却见证了更多不堪的婚姻家庭。 很多案件让她怀疑人性怎么能如此肮脏，有丈夫背着妻子欠下巨额债务和情人跑路的，有妻子偷情连续生下3个奸夫孩子的，有女儿因为父亲打伤和自己谈恋爱的小混混想让父亲坐牢的，还有很多根本说不清谁对谁错的家庭纠纷。 那个自杀女孩的父母离婚案是彭丽小有名气时接手的，那是一场没有明显过错方的离婚案，就是生活中的琐事，婆媳之间的纠纷，小舅子的不懂事，一点点小矛盾积累到了离婚的地步，闹到法庭上时双方已经撕破脸了，什么都要争，甚至连家里的一碗一筷都要拉账单，已经不是为了钱了，就是为了争赢那一口气。 当时她作为男方的代理律师，从男方的经济条件、家庭环境、居住环境各方面举证，帮男方拿到了女孩的抚养权。 彭丽看着那个女孩就想看到曾经的自己，在新闻上看到女孩自杀后，她偷偷的去调查了，女孩的母亲早已嫁人儿女双全，女孩的父亲再婚后有了儿子，女孩只是因为一次考砸了，打电话给父母反而被羞辱，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女孩的死就像微风吹过湖面，泛起了一点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了，唯一想不开的只有彭丽，她在那个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怀疑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进而开始质疑自己的职业。 律师，特别是诉讼律师，是需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彭丽以前一直做得很好，但却突然钻进了牛角尖，始终不能放下那个女孩的死，进而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然后一点点的，她的信仰崩塌了。 后来心理医生告诉她，是因为她的童年一直在影响她，有的人的童年治愈了一生，有的人则是用一生来治愈童年，而彭丽就是后者。 她虽然笑着，但从不代表快乐，她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消极的情绪在她心头越积越多，得不到宣泄，那个女孩自杀的新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实上从小到大彭丽的物质生活都是丰裕的，但她却始终感觉不安，学习的时候拼命地学习，工作的时候拼命工作，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不敢结婚，因为不相信自己能经营好婚姻；不敢怀孕，因为怕孩子成为下一个自己。 当她发现她的职业不能带给她任何价值，自己连安妮都无法照顾好时，她就准备放弃自己了。所以她很感谢那天文林琳用蹩脚的理由留下了她，让她觉得自己还有一点意义。 多年后彭姨看着旭日东升，微笑着对文林琳总结：“现在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当初怎么会那么傻。” 文林琳也开玩笑：“可能就是更年期吧。” “如果能时空穿梭，我想抱抱8岁时孤独无助的彭丽，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还想抱抱那个钻牛角尖的彭丽，告诉她生活没那么糟糕。”说这话时，阳光正好照在彭姨脸上，给她蒙上了一层光晕。 文林琳突然眼睛有点发涩，她抬了抬头，笑着说：“我想抱抱现在的彭丽，告诉她，她很重要，我和安妮都不能没有她，她是一个超级厉害超级棒的人。” 彭姨抱了抱文林琳，摸了摸她的头，突然有些调皮地说：“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我当初可是给安妮留了一套上海的大平层。” 多年后眼界早已不再局限于金钱的文林琳搞怪地说：“哇，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当小富婆的机会。” 第18章 第十八章南瓜7号 为了在自己承包的山头上修建居住管理用房，文林琳迫不及待地带着彭姨逛山头，要把山头的情况给彭姨详细介绍一遍，以便填写申请材料。 文林琳把手一挥，面前就是她经营的山头：“我这山头主要是种瓜果蔬菜，还养了鸡，我种地可厉害了，这一片瓜果蔬菜都是我种的，长得可好了，都是卖给一线城市的大餐厅的，然后我还在网上开了一家淘宝店，之前卖杨梅蜜饯，现在杨梅过季了，准备卖板栗。” 彭姨皱了皱眉头，这经营范围听着有点杂，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你这是种着玩的，还是为了赚钱，你今后的规划是什么？” 文林琳愣了一下：“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就觉得我种地挺厉害的，还能赚钱。” 彭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文林琳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这种心虚的感觉，像是晚自习偷偷看小说被班主任逮个正着，被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赶紧把写作业把班主任糊弄过去。 对了，文林琳想起自己的重要成果，赶紧带着彭姨去自己的南瓜培养试验地。 当初文林琳包山就是为了更好地利用金手指，这件事她一直没拉下，山上有一块地就是她专门用来做品种培育的，之所以现在种满了各种实验性南瓜，是因为当初她还在自家菜园子种菜时就发现了，南瓜作为一种形态多样性的蔬菜作物，在果实形状方面拥有广泛的变异，最适合用来诱导变异，培育优良品种。 如今她的南瓜选育试验已初见成效，第一批大南瓜都已经卖出去了，玉兰餐厅对她的南瓜反馈不错，每天的南瓜粥熬个不停。 文林琳指着一片插着小旗杆标志的1号地：“彭姨，你看着，这是南瓜品种1号，这片南瓜的矮化特征特别明显，易于栽培和管理，但产量一般般，还不如那边的5号。” “5号品种的产量是上来了，但口感一般，经过单株多代自交筛选后，其实我最满意的还是7号品种，你看它，植株生长势强，茎粗壮，瓜皮颜色也很好看。”文林琳拍着她培育出来的南瓜7号自豪地说，“而且它是早熟品种，丰产性好，单果平均增产42%，总产量增加了32.5%，对病毒病及□□病的抵抗能力明显强于其他品种。” 彭姨第一次看到这片试验地，听了文林琳的话，震惊地看着她：“琳琳，你这是自己在搞育种啊！” 文林琳昂首挺胸，骄傲地说：“我就说我种地很厉害的。” 彭姨抓住文林琳的肩膀，想把她脑袋里的水给摇出来：“你这不仅仅是种地厉害了，你已经是在进行科研项目做出成绩了，可以进行成果转化了，你申请专利了吗？你打算自己成立种业公司吗？你有没有推广计划？” 文林琳被问得傻眼了：“我就是想把南瓜种得大点，种得好吃的，好卖得出价钱。” “你！算了！你就好好种地吧！我对种子法不熟悉，我马上回去查资料，这个可能要和大公司合作才行。”彭姨说完就准备下山去了解相关情况和法律政策。 “哎，彭姨，这山上你还没逛完呢，我那房子怎么建啊？”文林琳此刻都还没忘记上山的目的。 彭姨头也没回，摆摆手，没好气的说：“别管你那破房子了，把南瓜新品种这事搞定了，你就是想把全村的宅基地买下来建房子都没问题。” 文林琳看着彭姨就一阵风似的下了山，抱着南瓜发呆，彭姨这是气糊涂了吧？宅基地不能买卖的。 不过她还是没想明白，小说里面的主角有了金手指/灵泉/空间，都是种好吃的，卖出去，赚大钱，然后再种再卖，她正执行得好好的，怎么好像走向突然变了，突然要拐弯了？这个南瓜那么厉害？ 算了，既然她想不明白，等彭姨研究清楚了告诉她吧，先去看看今天的板栗吧，文林琳背起竹篓就去收板栗了。 文林琳继续开开心心地种地，彭姨则一头扎进了一堆农业种植法律条文资料中，也不见刚来时的颓废了，果然，一个人忙起来就没时间悲春伤秋了。 彭姨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马上就联系到了几家种业公司，把南瓜的基本表现、增产值等情况报过去，对方都觉得不可思议。专业研究院校或者种业公司研发几年都不一定有这个成果，文林琳自己一个人搞的品种选育，能达到这个效果，实在太惊人了，都让人怀疑真实性。 马上就有种子公司前来实地考察了。来的一共是三人，为首的是一位皮肤黝黑，长得高高壮壮的男子，五十岁左右，跟着他的两位研究员看着年纪都不大，三十岁左右，文林琳发现这三人都长得挺黑的。 为首之人一上来就递了名片，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华林种业集团蔬菜项目部的，听说你培育出了新品种的丰产南瓜，我们特地前来看看。” 文林琳听出了他语气中还带了一点质疑，文林琳实在太年轻了，还没有专业背景，被人质疑也不奇怪，当下文林琳也不多解释，打算直接带他们去南瓜试验地查看：“走，我们先去试验地看南瓜。” 一到试验地，两个年轻人看着南瓜就扑上去了，趴在地上认真研究，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兴奋。 “胡博，我掂量了一下，这南瓜单果约重20公斤，比市面上最重金钱南瓜还重。”公司研发部门的项目负责人一般都不喜欢别人叫他经理、老总，更多称呼为某博。科研院校恰恰相反，学生私底下都喜欢把自己的导师称呼为老板。 另一个研究员也激动地说：“胡博，这藤蔓的整齐度高,节成性好,第一雌花出现在第4-5节, 瓜码密，按照这个长势，确实能增产30%以上。” 被称为胡博的领头人听到这些结论，眼睛都亮了起来，也不再慢悠悠的和文林琳寒暄了，快走两步过去蹲在地上，细细地观察南瓜瓜苗情况：“茎粗，矮化种，叶厚，瓜橘红色，圆形，确实比市面的南瓜好。” 胡博越看越惊喜，这南瓜的表现出乎他意料的好。 此时胡博对文林琳已是刮目相看，客客气气地对文林琳说：“真是不可思议，果然高手在民间啊，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华农集团，我们集团是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省高新技术企业，专业从事各类农作物种子和农产品加工的大型上市公司，您这个南瓜新品种我们非常感兴趣，我相信我们会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文林琳知道这个时候就需要她把姿态端起来了：“我只是技术人员，只负责种地的，怎么合作，这种商业上的事情，你和我的律师谈。” “那是当然，那些商业上的琐事让他们谈，您稍等，我先打个电话给公司的商业部门。”现在急的是种业公司的人，拿下这个项目，公司股票都能涨一波，年终奖每个人都能翻一番。 当下胡博就打电话去了，第二天负责谈合作的人就赶来了，文林琳把合作的事交给彭姨，倒是和最先赶来的三个研究员聊得不错。 文林琳靠着金手指对植物的生长情况了如指掌，但她毕竟缺乏专业系统的学习，在和种业公司的专业人员交流的时候，她就像海绵一样吸取各种知识。 文林琳不知道的是，那几个研究员私下谈论她都是连连惊叹，甚至连羡慕嫉妒的情绪都提不起来，文林琳的天赋强得近乎玄学，看到一棵农作物，就知道它适合长在什么土壤里，要怎么浇水施肥，怎么能诱导植物变异，这是什么天赋，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猪还大。 合作还在商谈，倒是胡博真心地向文林琳提出了一个建议：“你这个南瓜选育天马行空又灵气四溢，如果你不想浪费自己的天赋，真的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我建议你系统的学习一下育种与遗传研究。” “目前，分子生物学迅猛发展，但南瓜属作物遗传转化技术的研究普遍存在诸多问题，以前的探索的方向基本都是南瓜离体再生、花粉管通道等转化方法上的，你所运用的农杆菌介导转化方法及复合杂交技术还有进一步探索空间，你有兴趣可以深钻下去。” 搞农学的人还是实在啊，胡博给文林琳推荐了好几本著作综述，《植物学》、《中国农业百科全书·农作物卷》和《中国南瓜品种改良及系谱分析》等，还邀请文林琳去他们公司的研发基地看看。 对于这个提议文林琳才是真的心动了，她想见识一下最新的农业技术，去看看专业的种子精选和质量检测设备，了解最前沿的数量遗传学和计算机在中国作物育种中的应用研究。 至于想不想当一名著名的育种专家，文林琳的回答是，想！ 第19章 第十九章防晒 彭姨知道文林琳想当一名育种专家后后，把脸一板继续去找种业公司的人谈条件，这次谈判的侧重点就变了，不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建生态培育试验基地，要有试验站，要给资金技术支持。 而文林琳立下了一个远大的目标后，发现自己要做的事还和以前一样，好好种地。唯一多出来的任务就是把胡博推荐给她的书单认真研读一遍，把自己野兽派的直觉育种形成严谨的科学理论。 不过胡博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很是挣扎，还不断念叨着科学与玄学会在山顶相遇，说不定文林琳这样培育方式更适合她，让她自己好好琢磨。 理想远在天边，烦恼却近在眼前。 文林琳对着镜子反复观察，自己是不是晒黑了？ 今天看到华农集团三人同款的黝黑肤色，文林琳心里就有些发怵，这肤色不会是搞农业的共同形状吧？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晒成这样？ 文林琳回身把一张脸怼到肖立面前，搂着他的脖子问道：“阿立，你看我是不是晒黑了？” 肖立搂着文林琳的腰，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咱们琳琳白着呢。” “你是不是在哄我玩？”文林琳不相信，她天天在山上干活，贪图凉快还经常不穿长袖，手臂都比大腿黑了一个色号。 “琳琳这样最好看，现在手上还有一点点肌肉，比之前健康……”肖立捏了捏文林琳的胳膊，说着说着就亲上来了，剩下的话语吞没在了唇齿间。 事后文林琳觉得自己被肖立的男色给糊弄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还是闺蜜可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