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红杏委屈,江郎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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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歆恹恹地出了醉仙居,找了间酒楼沐浴更衣后,回了玉家大宅。 时隔多日,他回来的时候,路过的奴仆都偷偷瞧他,眼里不乏嘲弄鄙夷,但他一走近,他们都急忙避开了,犹如躲避瘟疫。 玉歆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进了百花芳草园。 玉微瑕见到他,连忙上来迎:“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玉歆满脸晦气,摆手道:“回来途中遇见了两个刁蛮的世家小姐,扔香蕉皮害我摔了一跤。” 玉微瑕眉心微跳,识趣地没有追问。 他搀扶着玉歆进屋,玉歆坐下,他接过丫鬟奉来的茶水给玉歆,“父亲,我刚好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他面上隐隐有激动之色。 玉歆接过茶,喝了一口,诧异地瞅他一眼:“什么事?” 玉微瑕阴阴一笑,道:“我今日午间路过紫玉竹林,恰好遇见了玉无瑕。” 玉歆脸一黑,“别和我提他。” 玉微瑕道:“父亲,不止是玉无瑕,除了他,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江过雁的妻子,小红杏,他们两个人居然借着师生之名,行龌龊之事。” 玉歆惊讶,“他们居然在紫玉竹林行苟且之事?” 玉微瑕咳了一声,“倒不至于,不过,他们二人举止亲密,小红杏还喊玉无瑕做‘玉郎’,二人肯定有了首尾。” 玉歆鹰目微眯,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难怪看不上桃奴,原来是早与正主有纠葛了。” 想到江过雁戴绿帽子,玉歆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玉微瑕怂恿道:“父亲,我们不如设计玉无瑕一番,好叫他们二人的奸|情败露,届时,玉无瑕定会名声毁于一旦。” 玉歆不赞同,反驳:“还是算了,这件事损人不利己,做了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届时,玉凌寒若是因此记恨上我们,我们父子俩怕是连邺城都待不下去了。” 玉微瑕难得抓住玉无瑕一个把柄,急声道:“父亲,我们可以找个替罪羔羊,保证玉凌寒查不到你我头上。” 玉歆态度坚决:“够了,此事不要再议,你给我歇了这个心思,专心准备答辩会的事情。” 玉微瑕面上还有不忿之色,玉歆加重语气:“听到没有?” 玉微瑕心中暗恨,嘴上乖顺:“儿知晓了。” 既然玉歆不肯与他合谋,他就自己去办,自己这个父亲真是怂包一个,平日里惯爱巴结玉凌寒父子,就连他一出生,他还要给他起名“微瑕”,就是为了沾一点玉无瑕的边,害他自小被人嘲笑,永远活在玉无瑕的阴影下面。 玉歆摆手叫他下去,自己折道去了书房,他找了一圈,发现账本还好好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找了个火盆,将其烧掉。 看着橙黄的火焰,他眸中戾光忽明忽灭。 少顷,他叫丫鬟去喊丁香过来。 丁香不一会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云破与云矜。 玉歆对这两名东宫亲卫态度也是和蔼有加的,“劳烦二位在外头等候一会,本官有体己话要和丁香这位女儿说。” 云破与云矜对视一眼后,朝玉歆颔首,分别站立在门扉两侧,没有跟进去。 丁香朝玉歆行礼,“玉九老爷,不知你找丁香有何贵干?” 玉歆沉吟道:“丁香,听闻你不愿尽心伺候太子殿下,果真有此事?” 丁香一顿,道:“丁香早已是有夫之妇,自然不愿委身于太子殿下,玉九老爷若是想说服丁香,那便打住吧,丁香先回去了。” 玉歆恼怒,现在连丁香一个卑贱女伶也敢给他甩脸子了,他沉下眉,语气不悦:“丁香,你在我百花芳草园学艺,我好歹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到头来就这样报答我?” 丁香面色淡淡,“早在去年,玉九老爷就将我重金卖给了明郎做妻子,丁香以为,那一次,丁香早已物尽其用了,玉九老爷何必再谈报恩之事?” 玉歆低下声音,威胁道:“你也不想余怀明出事吧?” 丁香面色一变,“你想对明郎做什么?” 玉歆冷哼笑道:“本官还能对一介囚犯做什么?要不就是刑罚伺候,要不就是直接砍头了事,丁香,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该怎么选,你清楚吧?” 丁香脸色难看。 玉歆面露得色,负手道:“只要你将太子殿下伺候舒坦了,本官绝不会为难余怀明。当然,你也莫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不然,余怀明的那条小命,本官可就保不住咯。” 丁香用力闭了闭眼,“丁香知晓了,谢玉九老爷提醒。” 玉歆满意了:“你知道就好。” 丁香不耐烦再与他周旋,行礼道:“丁香先告退了。” 说完,径直走了。 玉歆也懒得与她计较,又叫人去喊朱蓉蓉过来。 朱蓉蓉压住心中的畏惧与激动,装作平日的淡然模样去见玉歆,“歆郎,你归家了。” 玉歆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想必我这段时间不在百花芳草园,你很自在吧?” 朱蓉蓉低下头,“妾身没有。” “你连我一屋子的女伶都保不住,还分文不取地把卖身契尽数还给了她们,真是没用。” 说到这件事,他当真火大,狠狠扇了朱蓉蓉一个耳光。 朱蓉蓉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玉歆走到桌边,提笔写字。 不一会,他将一纸休书扔到朱蓉蓉脸上,“你犯了七出之一,妒忌,身为正妻,你气量狭小,连那些女伶都容不下,非要将她们赶走,今日,我就休了你这个贱人,你收拾东西,给我滚回朱家去,从今以后,休要再踏进百花芳草园一步。” 说完,他径直走了。 朱蓉蓉握住那纸休书,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字,半响,她弯了弯嘴角,心满意足地笑了。 * 玉歆带了礼物,去秋水芙蓉阁求见玉凌寒,玉凌寒直接叫奴仆回绝,并表示二人已经再无亲属关系,请他日后莫要再来叨扰他,并且,从今以后,他在外做的事情,都与玉氏没有任何干系,望他好自为之。 玉歆并不意外,玉凌寒本来就极好面子,这一次,他害他丢了这么大的脸面,玉凌寒不好对玉无瑕这个亲儿子发飙,只好将火气都撒到他身上。 玉歆赔笑脸求了许久,奴仆都不肯放他进去,半响,他只好满肚子火气地走了。 * 夜间,江府 祖千秋道:“自从青奴跟踪朱蓉蓉拿账本,与大人你交接后,他不曾再跟踪朱蓉蓉,而是每日待在公主府伺候荣安公主。” 江过雁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今后不必再跟踪青奴。” 他将今日玉歆给他的万两黄金折合成的银票交给祖千秋,“这是五万两黄金,你且拿去,暗中请人铸打兵器利刃以及铠甲头盔,给那些屯守在西安的展家军士兵,届时,你留在那边一段时间,暗中操练他们,免得他们平日里忙于耕田,连怎么打仗都忘记了。” 祖千秋接过盒子,颔首道:“是,属下定办妥此事。” 他面有踌躇之色,顿了顿,道:“那,夫人那边……?” 江过雁摇了摇扇子,道:“我这段时日会叫张嶙保护她,祖叔不必担忧。” 祖千秋点头,眉头还是皱着的,“可是,荣安公主似乎有些不对劲。” 江过雁讶异:“哪里不对劲?” 祖千秋斟酌字眼,“传闻道,荣安公主贪图享乐,最爱与男宠厮混,可据属下这段时间的观察,并非如此,荣安公主每日不是待在书房研读兵书,就是待在校场练习武艺。” “哦?果真如此?”江过雁倒有点出乎意料。 祖千秋道:“确实如此,属下一开始也有点疑惑,观察了几日,荣安公主每日都是如此过来的,不曾懈怠过。” 江过雁挑眉,哈哈笑了,“看来,这位荣安公主所图乃大啊,只不过,她一介女子,想要掌权,未免还是太坎坷了点,无需我们出手,世人的唾沫就会淹死她。” 他转而问:“对了,余怀明如何了?” 祖千秋道:“据卢侍郎来报,余怀明还算聪慧明理,知晓玉歆对他杀心不死,日夜派人在邺城秘密搜罗他的行踪,他也没有闹着要离开卢府,而是安分待在那里,还有闲心赏花品茗。” “是吗?”江过雁笑意更深,“他是个惜命的人,那倒是方便本官拿捏他。” * 小红杏下午与玉无瑕厮混许久,早已累极,回了江府后,吃了晚膳,沐浴过,径直躺床上睡觉了。 月色阑珊,江过雁回来了,见她居然已经睡下,还有点诧异,“杏儿,你今夜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小红杏睡得迷迷糊糊,他一出声,她意识混沌地醒转过来,糯糯道:“你回家啦?” 江过雁看她睡得两颊粉扑扑的,十分可爱,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她脸蛋,“我可是吵醒你了?” 小红杏赖进他怀中,脑袋拱了拱他胸膛,“没有,我恰好睡到口渴。” 江过雁一听,连忙将她扶坐在床头,起身去为她倒了杯水,回来喂她喝下。 小红杏喝了水,意识逐渐清醒。 江过雁笑意清朗,神秘兮兮地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小红杏好奇,“什么礼物?” 江过雁将方才随手放在桌边的盒子拿过来,打开给小红杏看。 一盒子的折纸,有栩栩如生的蝴蝶、蜻蜓,还有娇艳盛放的杏花。 小红杏拿起一只蜻蜓看,“你怎么忽然有兴致给我折这些小玩意?” 江过雁卖乖道:“你拆开看看,有惊喜哦。” 小红杏于是拆开,蜻蜓没了,可折纸居然是白花花的银票,小红杏瞪大眼睛,惊喜:“钱?” “对啊,就是钱。”他今日在醉仙居,闲来无事,索性给小红杏折了一盒子,就为了哄她高兴。 “喜欢吗?”他笑着问。 “你还有满满一盒子,等你需要花钱了,就从盒子里拿一朵杏花,或者一只蝴蝶出来,你就有钱花了,开不开心?” 小红杏抱着盒子,看着一大堆用钱折成的蜻蜓蝴蝶,高兴坏了,欢呼一声,双手捧起那些折纸,将其洒到半空中,蝴蝶翩跹着翅膀,四散着落在了榻上。 小红杏扑上去抱住江过雁,么么亲了他两口,以示奖励,“江郎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爱你!” 江过雁笑声爽朗,抱紧小红杏,颠了颠她身躯,问:“那为夫能不能跟杏儿讨个奖赏?” 小红杏问:“什么奖赏?” 江过雁倾身压倒她,“当然是得美人春宵一夜~” 他凑近去吻她嘴唇,小红杏被他堵住嘴唇,吻了片刻,她才扭转开脑袋,“等等!今夜不行!” 江过雁不解:“怎么?你来月事了吗?” 当然不是,主要是玉无瑕傍晚的时候嘱咐过她,不能与江过雁交欢,再说了,她现在身上还有玉无瑕留下的痕迹,当然不能与江过雁坦诚相见。 江过雁没听到小红杏的答复,索性伸手往下,想要去解开她下裳。 小红杏急忙握住他手,“我没有来月事。” 江过雁更加奇怪:“那为何不肯与我欢好?” 小红杏支支吾吾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我还有正事要与你商量。” 江过雁一边吃她耳朵,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正事?” 小红杏耳朵痒痒的,一边推拒他俊脸,一边恳求道:“我听说下月初七就是陛下举办答辩会的日子,江郎,我也想去参加筵席,你能不能带我去?” 江过雁停住动作,将小红杏拉坐起来,正色道:“杏儿,我不希望你去。” 小红杏失望噘嘴:“为什么不肯让我去?你难道嫌弃我给你丢脸吗?还是我曾经做过女妓的事情,叫你在外面抬不起头了?” 江过雁揉了揉她耳朵,哄道:“傻瓜,我怎么会舍得嫌弃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暴露在人前罢了,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小红杏疑惑,“自从我嫁给你,你总是对我过分紧张,其实,哪里有人要害我?你何必草木皆兵?” 江过雁嘴唇嗫嚅,面露难色,“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杏儿,不要让我难做,好吗?” 何况,祖千秋要去西安,接下来负责保护小红杏的人就变成了张嶙,他心中担忧更甚,除了祖千秋,其他人,他总是不太放心的。 他姿态如此温柔,可就是不肯顺她心意,小红杏心中委屈,气哼哼地躺下,“这全都是借口,你压根就是嫌弃我。” 江过雁去搂她肩膀,小红杏侧身避开了,他只好凑过去,絮语哄道:“杏儿,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你出事,你听话,好不好?” 小红杏眼眶酸涩,语带哭腔,“你总是要我听话,哪里管我心里在想什么?” 江过雁急了,跟着躺下去,从背后搂住她,伸手过去抹掉她脸上泪水:“你别哭,你哭了,我心中亦难过。” 他这般柔声蜜语,小红杏哭得更甚,江过雁将她转过来,抱在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一直轻声哄她。 可是,小红杏哭了足足半宿,他都不肯松口答应带她去筵席。 小红杏又气又恼,哭累了,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讲了,任凭江过雁怎么哄她都没用,后来闹到累了,两人都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