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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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河回过神来,知道这东西虽然常见,却苦无贩卖之所,看来只好央了陈平安还是李大富妻子,嫂子们总会有办法。 「还有多久用上?」容大河双颊发烫,正寻思着买些东西上门请託。 「约莫三四日,容哥你别急,我回家去总能拿得到。」 云霜的脸颊嫣红,在洁白得发光的脸上格外醒目,一双水灵的眼眸正点缀这张小脸,这副模样映入容大河心湖,成了他心中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容大河盘算着上云霜家求亲,又想起年幼的云霜在大圻山玩耍才会误入陷阱,也许云霜家离他家不远? 「你家远吗?」 云霜笑答:「不远,改天带你去。」她一面说一面扳着手指:「我父母游山玩水找玉石,我大姐嫁得远些,二姐很少回家,三姐入宫,最有机会遇见我四姐。」 「我四姐脾气不好,你别太在意她的话,还有她喜欢捉弄人,小心别被她捉弄了!」云霜哪里知道容大河心想:你的海参跟肚兜也不遑多让啊! 他这辈子没想过让肚兜罩顶不得动弹,他家的餐桌出现像鞭汤的参汤,他被质疑不行,最后再诬赖他喜欢大奶子!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街尾,眼前匾额写着「老字号老东馒头」,再看斜对面,也有家「贺记馒头」。适时老闆吆喝着:「老面做的,保证好吃!」 另一家不甘示弱:「老字号的老滋味,吃过难忘!」 云霜跟容大河顿时成了两店家相互争夺的客人,云霜问:「容哥,那家馒头好?」 容大河理所当然答:「买老东吧!」 贺家馒头的老闆扯着嗓子:「买十送一,今天老娘生日大放送!」 云霜欲带容大河往那家买十送一的去,走了又反悔:「买十送一会不会都小颗?不然买另一家的好了!」 说来说去又往老东馒头去,贺家馒头继续吆喝:「买十送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于是云霜又拉着容大河往买十送二的贺家馒头去,走到一半对街的老东馒头开始喊:「买十送三,老闆不在伙计随便卖!」 准备改去老东馒头的云霜又问:「那家的馒头大颗?」 贺家馒头老闆大喊:「今日爷爷寿辰,买十送四!」 容大河啼笑皆非:「为了比价,看谁家便宜一文还是两文?」 云霜无视声嘶力竭的两家老闆:「我买馒头可不是拿来吃,是要拿来垫胸前的。既然要垫,当然要挑大颗的垫。」云霜水灵的大眼瞋了容大河。 容大河要被云霜气笑了,这是哪招?「你买馒头不是拿来吃?」 云霜拋了媚眼:「还不是你,说喜欢大奶子,既然脱了衣服不能满足你,至少穿衣服可以满足你。」 「??。」 那两家听不见容大河跟云霜的耳语,还在拼价:「我家的奶奶生日,买十送五!不买老闆要捶心肝!」 另一家喊着:「我家奶妈生日,卖十送六!隔壁家的儘管捶!」 路过的人嗤笑:「两家老闆又槓上了?他家奶奶跟爷爷一年是要过几次生日?看这两个无趣的大老粗,不如去看新摆摊卖身葬父的大奶子美人!」 路人身旁的人说道:「很是吶,我妹夫说那大奶美人一嗔,奶波晃得跟刚炸的猪皮冻一样,又细又白,还弹,人间极品!」 云霜在容大河耳边吹气:「容哥,你最喜欢的大奶美人,我们也去凑热闹?」 容大河眼皮直跳:「不去。」 此时又路过了别人:「这等美人很快就被大爷买走了,赶紧去凑个热闹!」 别人身旁的人又道:「你家婆娘不管,任由你去看大奶美人?」 那人说:「她敢?管到老子头上来,看老子怎么修理她。」 转眼间两家馒头店的老闆也不拼价了,云霜仔细瞧,原来两个老闆都不见了!她酸溜溜地说:「容哥,你瞧,大奶美人多少人喜欢!不看太可惜了!」 容大河无动于衷,云霜只好继续缠着他:「走嘛走嘛,去凑个热闹啊,没听人说,奶波跟猪皮冻似的,晃盪出波纹来,又白又嫩,卖身葬父吶。你看顺眼了买回家当小老婆?叫她给你洗脚,大奶还可以夹着香胰子,想想就心痒是不是?」 说得他看人只看胸脯,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看,要看自己去!」容大河正要往回走,云霜拉着他不放。 此时美人啜泣声幽幽传来:「各位大爷有所不知,我是为了葬我家那隻离家出走的坏狐狸,小娘子不卖身,为大爷们唱个曲还行。」 「且听小娘子细说缘由:小娘子家境小康,家养了一隻银白毛色的稀罕狐狸,在我家跟大爷一样,喊吃鸡,一整桌子的鸡肉任它挑三捡四,要洗澡,用最名贵的澡豆香露还要撒上花瓣。一般的香胰子这势利的狐狸眼还看不上,叫人家用这对大奶夹香胰子跪着给它洗澡~」惊叹声此起彼落。 「擦那小畜生的毛要用最精美的刺绣,它住在黄金窝里,从小穿金戴银,这辈子没吃过一丁点苦头。有一天居然异想天开跟情郎跑了,回来就剩这幅可怜的狐狸皮!小娘子没办法,家里都让这个坏狐狸吃穷了,只好来这里募款给这隻坏狐狸下葬,要是募不到也没关係,草蓆卷一卷找个山谷随便扔,免得见了就伤心。」 云霜听了那娓娓道来的温柔语调顿时全身发毛,后悔刚才没听容哥的话回家。而且她听见什么了?说大奶夹着香胰子跪着给她洗澡逗趣,要命,她跟容哥调笑的话让那女魔头听去。 云霜脸色发白:「容哥,快跑!」 容大河想起了云霜说她四姐喜欢捉弄人:「这位是你四姊?」 云霜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她!」她拼命给容大河使眼色,眨得一双美目快要抽筋。 直到那大奶美人走到云霜眼前:「客倌,您怎么见了小娘子就想跑?妾身是豺狼虎豹吗?呜呜呜?。」眼泪不知是真是假,奶波已经顶到云霜那目视平坦的胸前。 不知道她容哥最喜欢大奶子吗?拿这对大奶子是要逼死谁吗?准备跟她抢男人?云霜伸出手准备在那对大奶上各打一巴掌,还没动手就让那大奶美人的目光瞪得浑身发冷。 她只好收手乾笑:「有蚊子,我打蚊子,怎么可以让那些臭蚊子叮我貌美如花的姐姐!三姐,不,四姐,我是你的宝贝小霜儿。」 大奶美人掏着耳朵:「您说什么大声点,听不见!」大奶美人向前一步,奶波震得云霜退后一步险些摔倒,幸亏容大河眼明手快的接住她。 云霜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游说:「四姐,别闹了,咱们家缺那几个铜板吗?」 「谁是你四姐,几个铜板相碰还有声响,那小畜生花用的钱可比石沉大海,那可是一点声响也无!还想花小娘子的钱给那隻小畜生买蓆子?募不到钱小娘子不走了!」大奶美人假意擦泪,擦完泪胸一挺,差点又将云霜震晕! 容大河第二度接住可怜的云霜,他默默地拿出一张银票,大奶美人毫不留情的接过。云霜想拦截,美人冷笑了声,随手将银票塞进乳沟里,丝毫不漏一个角,云霜想要抽出还找不到办法。 「小娘子银两募够了,散了散了。」大奶美人收起募款葬狐的牌子,收摊了。 大奶美人将云霜跟容大河带到街中的一家书肆,吩咐掌柜看店,带着他们上楼。 「四姐~」云霜装乖黏向美人。 「谁是你四姐,别乱认亲,刚才谁说:『不是,我不认识她!』」 这位大奶美人叫做云深,她是云霜四姐,开了一间书肆。她成亲很早,十四成亲十五生子。可是云霜从没见过姪女,所以对这说法存疑,只当娘记错了,将大姐生孩子记成四姐也说不定? 她用手推开云霜:「走开,等你变成皮毛再来跟我相认也不迟!」 「姊~姊,姊姊姊姊姊姊,我就是最可爱的云小五啊~你的心肝小宝贝,你怎么忍心看我变皮毛?」云霜怎么肉麻怎么来:「姊姊,别说皮毛了,我看上一件雪青刺绣的衣服,给我钱我要买。」 云深冷笑一声:「叫你的情郎买啊,叫姊姊出钱算什么?」 「容哥很穷的,穷得每天只有萝卜吃,连肉都没有。你不是拿走容哥的钱吗?给我吧,我们九一拆帐,我九你一。」 「哎唷你真行,跟娘家人坑钱呢,你的情郎给聘金了没?我收点见面礼不过分吧?」 「我不是跟你九一拆帐了吗?见面礼那些就够了吧?」云霜伸手跟姊姊要钱。 「十两打发叫花子吗?」 「哪来的叫花子还能还价!」 云深受不了,深吸一口气,抽出银票还云霜,另给了碎银子:「隔壁茶楼出了一齣新戏,去那里叫盘瓜子听说书,听完一齣再回来。」 「姊姊,我带容哥去起码要叫壶酒吧,这些银子不够,再给点吧。」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容大河留下。」云霜这么被赶下楼。 容大河忽然让云霜四姐带上楼,两手空空,连那一百两都被云霜讨回。他正想着怎么开口好? 腆着顏说:「云小姐您好,我叫做容大河,祖业打猎,有几亩薄田,父母双亡,其他叔伯在我爹那代闹得不愉快,如今没有来往。我的生辰八字是??。」 「生辰八字有什么要紧,我们不看重这些虚礼。倒是容大河,我们狐仙向来是一妻多夫。我的丈夫长年在外奔波,留我一人独守空闺,妾身寂寞得很~」 云霜四姐竟开始解衣,玉指挑开碧水般的罗衫,显露不盈一握的纤腰,腰间系着深松绿的腰带,腰带上有一颗碧绿色的大宝石,下身是金丝撒花百褶裙,绣鞋绣着一对大珍珠。 容大河如今才看清楚她的打扮,想起街头那齣真是闹剧!无论是腰间的大宝石还是绣鞋那对大珍珠必定价值连城,他的一百两只是零头而已。 殊不知街上那齣是消遣云霜,还是消遣他来着? 「小霜儿还是个雏,那里懂得服侍人。不如由妾身代劳,好好服侍哥儿,我们姐妹共侍一夫不也是个佳话吗?」 云深摇摇摆摆而来,看似要脱衣,实际上没有脱衣,一双含笑的丹凤眼彷彿会说话,莲步轻移间一阵香气袭来。 容大河想起云霜做的傻事,云霜的脱衣是真的脱,肚兜都飞他头上那种。 他的馀光瞥见珍珠绣鞋停在他的身旁,那人疑似投怀送抱,他向左边跨了一大步,恰好闪掉云霜姐姐的依偎。冷淡的告诉她:「请自重,没事我要走了。」 「你对妾身没有半丝好感?」翠烟衫滑落的角度更大了,露出两个光滑细緻的肩头,隐隐有香气传来。 「这样的行径还问人有没有好感?」容大河嗤笑。 云深发怒拍桌:「你拐跑云霜,倒有脸摆脸色给我看。幸好你没动歪念头,不然我让人打断你的腿!现在、立刻、给我滚!」她将翠烟衫拉好,态度冷然,一点也不见刚才的热络。 容大河此时才知道是云霜四姐测试自己来了,倘若他没拒绝,才真的闹了笑话! *** 容大河离去之后,云深的住处走进了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他搂着云深,往云深身上披衣服。 他不悦地说:「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 云深哼了声,不以为意,她在男人的抚摸下恢復了真容,大胸脯丹凤眼均是偽装。原先偽装的容貌在美人的行列一定排的上号,如今在男人怀抱里的云深,娇小玲瓏,青发雪肤,浑身精緻的肉眼难见瑕疵,这才是这是云深真正的模样! 「那臭小子看了哪里?」男子忿忿不平。 「你当我傻吗?顶多露肩而已。」 这时云深才发窘,她倒忘了如今的样貌与三姐云瑕没什么两样,她拿三姐借她的壳子色诱小五未来夫君,若被三姐知道又要叨叨絮絮唸个没完,她一想就头痛。 云深索性绕开话题:「小袖月跟灵蛇还好不?」 「不太好,我到时他们正让龙太子的巨石阵包围,差点有去没回。」 「你救了他们?」云深想着小袖月任性,偶尔叫她吃吃苦头不是坏事。 「不然叫小袖月被龙太子打死,还是叫灵蛇敞开胸口再让龙太子补一刀?」 「小袖月什么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行,要是她像小霜儿这般省心就好。」云深幽幽地吐了这句话。 「看来你对小霜儿未来的夫君评价不低。」男人温柔一哂,拿下了银质面具,落了吻在云深鲜艷的红唇上。 「小霜儿未来的夫君是她前世师兄,据闻他们师兄妹感情甚篤,师兄为了她捨了神位下凡。」 「我的殿下,你可真是不缺耳报神,什么都知道。」 男人俊逸的面容泛了笑意,他将面具放在茶几上,将若有所思的云深搂在怀里,动作行云流水彷彿做了千千万万遍。 云深脸色难看:「白蛇,你可知小霜儿前世为袖月灵蛇连累,被闯南天门的时茜所杀。」 云深那时失去小袖月,抱着娘亲刚生下的小五忽觉亲切。她深知世上没有毫无来由的亲切,这小娃儿肯定与她有渊源! 她翻了那时刚得不久的天书,才知晓小五前世被时茜所杀,而时茜杀小五的前世只为了带走袖月的灵骨跟灵蛇的魂灯。 从此失去女儿的云深娇宠着云霜长大,十八年过去,云霜回到了心上人身边。 白蛇真君自前世便与云深相恋,云深话没说完他却能知晓她没说完的部分。 白蛇真君叹道:「原来如此。」 云深挑眉:「你懂什么?」 「你待云霜好是因为内心愧疚。」 云深凝视白蛇真君良久,点了点头:「嗯,你向来懂我。」 她让白蛇真君抱入内室,放在雕花大床上,她那身飘逸的罗衫也叫白蛇真君褪下,一身莹润的肌肤此时毫无遮掩。 白蛇真君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的女儿都及笄了,眼前还有一堆事。」 云深蹙着眉回道:「当初的艰难都走过了,你我都不是怕事的个性!」 她那身美丽绝伦的肌肤居然逸出花香,白蛇向下抚摸亲吻,他吻着云深纤细的腰肢,一路吻至她的肚皮,这里曾经为他孕育女儿。 他们藏在人间三十馀载,自殿下十四岁嫁他至今已过了十九年,这些年殿下逐渐能自己下地走路,总算比前几年好。 他藉由阴阳调和将自己的灵力转移到殿下身上,又吻了她,这个吻是则为了将他得到的信仰餵给殿下。 云深眉头皱得更深,问他:「你又炼尸了吗?你老是不听我的话,是我的神力日渐消退,让你不屑认主吗?」 「殿下勿恼,待人间的事告一段落,我便永生不碰。」白蛇温柔的为她拭泪。 云深气得哭了,她默默落泪不出一声,让白蛇无心情事,草草结束。 白蛇真君拿了件中衣披在云深身上,紧抱着她。 这次小袖月跟灵蛇真君掉入龙太子的陷阱,他不得不驱使尸侍者营救。龙太子果真难缠,此行尸侍者毁了大半,他不得不重操炼尸。 只是这些话他又要如何告诉殿下?最终白蛇真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