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收编各路越军

    回到河内城外的征越军司令部，李孟群向司令罗大纲、参谋长杨国瑞详细汇报入城始末。

    罗大纲和杨国瑞十分欣喜，认为镇西军军心瓦解，必会在最后通牒前投降。

    为了震慑镇西军，罗大纲调来征越军仅有的三门75mm榴弹炮，轰击河内东门。

    合金钢炮管、无烟火药、开花弹……在诸多黑科技加持下，75mm榴弹炮威力惊人。

    越军的铸炮技术师从法国人，对自己的大炮一向都很自负。哪知道，征越军的大炮更加厉害。

    河内城年久失修，又受去年的洪水浸泡。征越军只进行了二十分钟的炮击，就轰塌了一段十丈长的城墙。

    镇西军如临大敌，生怕征越军趁机攻城。没想到，征越军果然信守承诺，果然不在最后通牒截止日期前攻城。

    这种近乎玩笑般的行为，令镇西军备受屈辱。有个小将气愤不过，带着手下一百多名越军从城墙缺口处涌出来，试图凭匹夫之勇反击敌军。

    他们接连越过护城河、壕沟，并没遇到抵抗，以为敌军疏于防备。刚出城两百米，征越军步兵阵地上的火枪手开枪了。

    不出五分钟，一百多名敢死队员就被火枪毙伤三十余名。这是一种镇西军从未见过的火枪，射速快、射程远、威力大。只要被子弹击中，身体内部就会被戳出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有经验的镇西军知道，这是来复枪的特征，洋人常用这种来复枪。但洋人的来复枪，射速、威力都远不能与征越军相比。

    剩下七十余人见势不妙，返身向城墙缺口处跑去。

    征越军的火枪手不依不饶，继续向败兵射击。最后，一百多名敢死队员只逃回去了十几个人。他们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却连征越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之后，征越军兵向城内守军发射宣传弹。宣传弹里装的是传单，一发炮弹可以释放上百份传单。传单上，征越军重申最后通牒，要求镇西军尽快投降。

    次日，征越军变换阵地，再次轰击河内城墙，在河内城上再度打开一个缺口。他们轰破了河内城墙，又拥有绝对优势的武器，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攻入城内。

    但征越军好整以暇，并不急着攻城，反而变换阵地，增加城墙缺口。再加上雪片似的劝降宣传单，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城内军民感受到了极为沉重的心理压力。

    当晚，河内城到处传播着一个说法：

    征越军已经胜券在握，他们不想破坏城内的民居，只等城内军民投降。若镇西军不在最后通牒前投降，征越军将强攻河内。届时，征越军将屠城，杀掉一切军民，毁掉一切民居。

    距离最后通牒还有4个小时，阮林、“小诸葛”召集部将，再度商议投降的事。原本态度强硬的军官，在征越军的军事威慑下，黯然不语。

    会议一致决定，镇西军向征越军投降。

    距离最后通牒还有1个小时，镇西军正式开门投降。按照征越军在最后通牒上的指示，镇西军出城，来到城外一处用木栅栏围好的战俘营。

    他们将在这里接受革命军的整编，不久后就要伴随革命军南下，攻略南圻。

    征越军在河内省收编镇西军，高伯适在山西省立马坐不住了，立即前往河内，求见征越主将罗大纲。

    越南阮朝领土面积不大，不到33万平方公里土地，人口一千万出头，官制基本模仿明清。但在行政区划上，越南阮朝共划分了30个省。再加上顺天府，共有31个省级单位。

    阮朝一省，其人口、面积还不如广西一个府。

    整个北圻共有13个省，是越南三圻中最富庶、人口最稠密，也是社会矛盾最突出的地区。河内是河内省的省会，也是北圻的中心。

    从河内省沿红河溯流而上，就是山西省。高伯适的蝗贼起义，便以山西为根据地，与河内相距甚近。所以，河内那边有什么动静，高伯适很快就能知道。

    高伯适与杨烜有旧。征越军此次征伐越南，起因便是蝗贼起义失利，高伯适到广州向杨烜求救。所以，于情于理，罗大纲都很接见高伯适。

    高伯适一介文人，考虑问题尚缺周全，说话做事都很想当然。一见到罗大纲，高伯适便嚷道：

    “罗大帅，听说您要收编镇西军？高某以为不可，这镇西军既已投降，就应痛加杀戮，为百姓除一大害，为你我除一大敌。

    “镇西军乃旧式军队，绝无收编为革命军之可能。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之无益。若大帅不忍杀降，可以将他们交给我军。或者，大帅可以扣压其军官，遣散、收编其部卒。”

    北圻民变四起，有高伯适的农民起义军、谢文奉的天主教起义、广西天地会山堂等。其中，又以高伯适起义声势最为浩大。

    高伯适起义，最先由黎氏后裔黎维柜为首。黎维柜才能一般，请高伯适担任国师，把军政大权都授予高伯适。

    高伯适曾做过阮朝官员，是越南民间有名的大诗人，也是越南历史上有名的汉诗家。

    有高伯适做国师，黎维柜又声称是黎皇后裔，很快就引起饥民响应。高伯适起义军不断发展壮大，一度占据北宁、兴化、山西三省。

    阮登阶做北圻经略大臣时，认为蝗贼势大，对阮朝威胁最大，便集中兵力围剿高伯适起义军。

    阮登阶死后，阮知方继任北圻经略大臣，率领镇西军赶到河内。为确保退路，阮知方亦分兵进攻山西省的高伯适起义军。

    高伯适的起义军损失惨重，地盘只剩下山西一省，幸得征越军出兵相助，才转危为安。因此，他对阮朝官军恨之入骨，巴不得征越军坑杀所有镇西军。

    哪知道，征越军竟要收编镇西军。这样一来，昔日的仇敌岂不成了同袍？镇西军实力强大，岂不要再次压过农民军？

    面对高伯适的诘问，罗大纲不慌不忙，说道：

    “高先生不必多言。统一战线是我军的一贯主张。镇西军愿意投顺我军，诚心投顺我军，我军自无不允之理。不日之后，我军就要南下，有镇西军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高伯适仿佛在赌气似的，说道：“大帅，我们起义军也诚心投顺贵军。届时，大军南下，我们也会踊跃参加，倾覆阮氏，尊奉黎主。”

    形势有了变化，高伯适的起义军已经变得无足轻重，革命军与高伯适的约定也将作废。只是，高伯适在越南民间一向很有声望，罗大纲还得顾忌他的声望，说道：

    “高先生，形势有变，我们也得做出相应的改变。我一直想知会你，但最近太忙，一时顾及不到。今天你既然来了，不妨向你坦白。

    “第一，阮氏将得到保留……”

    “什么？”高伯适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又有些气急败坏，直接打断了罗大纲的话。

    罗大纲不动声色地说道：“高先生，请你坐下，保持镇定，听我讲完。”

    他的话简短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使高伯适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罗大纲继续说道：“我们经过评估，认为你的主公黎维柜缺少号召力，不足以取代阮氏。还有海阳省的天主教徒首领谢文奉，改名黎文奉，自称为黎氏后裔。

    “黎维柜与谢文奉相似，其血统扑朔迷离，难以确证。山西省的百姓只想过上太平日子，对黎维柜、谢文奉的支持并不踊跃。

    “阮朝立国五十余年，颇有文治武功。我们将保留阮氏，并将顺天府一地作为阮朝朝廷的享地，接受革命军的监督，享有一定的独立性。

    “第二，高先生手下的农民军、谢文奉的教民、各地豪强武装、天地会山堂等各方力量，将与镇西军一样，接受革命军的改编。最终，你们将被改编为一个守备师，受革命军指挥。

    “第三，关于北圻、南圻的地位。我们将依照暨南军政府，在北圻、南圻成立军政府。军政府将吸收越南本土精英，实行文明开化，大力发展教育、工商，最终实现中越一体、共存共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