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幸福的纵容犯罪
店主明白了赫德所谓“土豆粉”的含义。 尽管名词都是土豆粉，可含义并不同，一种是土豆加工成的类似于粗面粉的东西，价格一般般；另一种则是只取最高等土豆最精华的一成精加工的土豆粉并做成像是乌冬面一样的粗粉条进行打包销售，最高级的在加工过程中甚至用上了两三个零位阶魔法，属于贵族食品。 店主面带笑容道：“赫德先生，要是你想买铜币就能买的土豆粉，那我看在老主顾面子上，可以给你找新鲜的；但需要银币计价的那种，你看我这小店——” “我知道您这有，银币我也有。”赫德连忙掏出几枚银币。 店主拿起银币在手中颠颠，说：“还有么？” “啊？” “你知道，我可没有卖那种东西的许可证啊，要是——” “有……有。”赫德又拿出两枚银币，心想既然钱都付了，就顺便一问，“露可露葡萄和白水有吗？” “我说，你疯了？你家就这么馋啊？”店主都有点傻眼。 土豆粉就算了，露可露葡萄是妖精圣殿建立后才从托普大森林引入的最高等的酿酒材料——这么说并不准确，其实根本就不用酿，只需要把葡萄碾碎丢进大桶水里就能让一桶水彻底变成好酒。可是这种葡萄已经属于植物系魔物，每年葡萄成熟会以此为“炮弹”发射攻击靠近者令其酒精中毒昏迷直到原地死亡——就是如此程度的酒精，让过路动物在自身植株附近腐烂给自己吸收。它对土地养分需求量也比庄稼大得多，因此栽种成本和对种植者的实力要求都很高，目前只有少量退役的银级以上冒险者和少量米多莉种植。果实价格昂贵，也属于平民没资格购买的贵族食品。 白水并非字面意义“白色的水”，是克劳恩皮丝弄的那种致幻剂等级的调味料，因为等同用幻术暗示了味蕾，所以无论如何都能让食物的味道令人愉悦，用量不大就不会对精神造成危害。之所以称之为“白水”，是因为此水和目前难以彻底禁止的名为“黑粉”的非法成瘾药物相对。 贵族食品不是有钱就能获得，平民光是持有就能构成犯罪。 最初也没人在意，因为根本吃不起，可随着人均收入提升，有些抓住机遇稍微富起来的平民也在意起来了，因此出现了黑色产业链。 “我女儿找了个好小伙，正准备要——”赫德说道。 “哦，”店主领会，说，“葡萄金币三枚。” 说着，收了几枚“当啷”响的金币，回头翻找出了一盒施加了【保存[conservation]】魔法的黑色果子，拿出一颗。 “白水连同瓶子的话，金币…………” “不用不用，我有用过的。”赫德连忙拿出一个附魔的小瓶子和几枚金币放在桌上，毕竟是魔法药剂，白水必须用特殊的附魔容器装才能保持效果。 店主也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瓶子，把液体倒进去，唯恐洒出来一滴。这是浓缩的，只需要两只手指就能捏住的小瓶子，稀释后就能用很多次。 “祝你女儿将来幸福啊。” “感谢了。”赫德拿了土豆粉、葡萄和瓶子，正准备离开—— “咳哼～”梅莉菲丝在一边把手放到嘴前假咳了一下。 这一下顿时把店中两人弄得似乎魂飞魄散，看他们那表情似乎感觉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这一刻，室内似乎安静到针尖落地都能形成噪音。 事实上确实有噪音，因为赫德打抖带动的声音实在有些响亮。他想过逃走，可巫女姬先不说，就算是爱丽丝（克劳恩皮丝现在装扮成爱丽丝）的最弱序列，都能几步追上自己一巴掌拍倒抓走。 听说妖精圣殿那些人平时都是圣母，几秒到数分钟就能治好本该花几天甚至数月才能养好的伤病，治疗费用划算，但她们的规矩也不容侵犯，面对违反规矩的人能轻易化为比食人种族还可怕的存在。 意志再坚定的人也经不起她们的拷问，她们会把违逆者捣碎当做植物的肥料，总之她们会吃掉敢违抗“神”的一切，从身体到精神再到所有外物一丝不剩（克劳恩皮丝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能浪费任何资源）。 赫德心想难道这次轮到他了吗？ 妖精圣殿的随机走访其实不常有，暗中买过剩奢侈品的平民绝对不少，帝国人这么多，每年被抓的也没几个，可这次怎么这么倒霉啊？ 该庆幸自己买的也不算多，最多罚几倍的金币，在牢里坐几年就可以出来吗？ “开喜宴呢？”梅莉菲丝摆出“和善”笑容说着。 不顾那个发抖当机的家伙，店主搓着手赔笑道：“是的，是的，没想到这时候巫女大人大驾光临，让小店都蓬荜生辉，要来点什么？” “啊啊～”梅莉菲丝却没有回答店主，而是抚着自己的脑袋，叹着，“我父亲怎么就没对我这么好啊？” 说着，拿起那瓶白水，用自己的指甲蘸蘸，放在嘴里舔舔，笑了：“真货呢，可放进菜肴里不同，这样吃下果然令人愉悦，既然是这位先生买的，尝尝？” “不了，不了，谢谢，啊，呵——是给女儿留的。”赫德打抖结巴道，他心想这不会是“临终关怀”吧。 “啊，你女儿真幸福啊。我当年可是被父母卖了呢，可若不是发生了那常人说不定活不下来的事情，我也爬不到今天的实力和地位。”梅莉菲丝把瓶子往桌上一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抱住克劳恩皮丝的脸，捂住妖精的眼睛，“你走吧，我要哄哄她还是做得到的。” 平时的话，克劳恩皮丝早就开始吐槽了，现在却闻到了表演气氛，便默默把脸藏进梅莉菲丝怀中不做声。 赫德第一次觉得活着如此美好，连忙磕头道谢，收好东西几乎踉踉跄跄地走了，真怕这临时起意会随时消失。 梅莉菲丝看着外面，确认那人不会回来，便放开克劳恩皮丝，走到柜台前。 “生意可好啊？这位大人对你们的生意很感兴趣，介绍介绍。”梅莉菲丝摸了摸克劳恩皮丝的脑袋，对店主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