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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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吕府内宅的小楼内,两个小娘子光着脚躲在门外偷听,两人不断捂嘴偷笑,听得乐不可支。 房间里,徐夫人正在向吕绣传授房中之术,明天吕绣就要出嫁了,按照传统,必须由母亲在出嫁前一晚给女儿详细讲述房中之术。 吕绣的母亲早已病故,这个责任就落在了徐夫人肩头。 其实吕绣还有一个亲姑母,丈夫是越州州学博士,距离临安很近,但丈夫正好感恙,她稍微晚点出门,婚礼当天才能赶到,第二天又要赶回去照顾丈夫。 宋朝没有抗生素,稍微感恙若不及时治疗,都会造成病故等严重后果,所以家人但凡生点重病,全家人都会如临大敌。 徐夫人是政和五年成为吕晋的小妾,她原本是汴梁矾楼的一名茶姬,矾楼大部分年轻美貌的茶姬、歌姬和舞姬都卖艺不卖身,她们的结局几乎都是嫁入豪门或者官宦人家做小妾。 徐夫人就是吕晋最喜欢的茶姬,每次来喝茶都是由她点茶,时间久了,他便替徐夫人脱了贱籍,纳她为小妾,第二年,徐夫人便生下一个女儿吕纹。 宣和六年,吕晋的正妻裴氏病故,当时吕颐浩还想再给儿子娶一房出身名门的寡妇为续弦,但不久便是靖康之难爆发,吕家也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流亡生活。 一直到建炎三年,全家人逃到临安,徐夫人的不弃不离和对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终于得到了父亲吕颐浩的认可,便由吕颐浩做主,吕晋正式把徐夫人扶正。 “刚开始是有一点点疼痛,会有点血,但你不要害怕.......” 徐夫人已经说到关键处,不光吕绣听得满红耳赤,外面的两个小娘子也听得满脸通红,余莲脸皮薄一点,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便转身跑了,余樱却瞪大眼睛,听得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 直到徐夫人讲得太露骨,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借口倒水喝回避尴尬,余樱这才像做贼一般的溜掉了。 回到床上,余莲却不干了,非要余樱把自己没有听到的部分说给她听,余樱添油加醋,说得眉飞色舞,两人伏枕吃吃直笑。 这一夜,不光吕绣睡不着,就连余莲和余樱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四更时分,大家才过于困倦而入睡了。 次日天刚亮,余莲和余樱便起床,她们今天的事情很多,从现在开始,她们将一直着陪伴吕绣。 本来吕绣自己就有一个贴身使女春桃,前天已经跟父母回家了。 这里面有个缘故,宋朝不是汉唐,宋朝的使女都不是卖身为奴,只是签一份雇佣合同,来大户人家当使女,做到她们出嫁年龄就结束了,然后回家嫁人。 使女每月拿工钱,价格还不便宜,粗使丫鬟每天三十文,普通使女每天五十文,如果长得清秀,皮肤白皙,在大都市内,每天就要百文钱了,主家还要管食宿衣服,比普通酒保伙计还挣得多。 春桃如果跟随吕绣一起出嫁,那就叫陪嫁丫鬟,陪嫁丫鬟大多数都是做通房使女,也就是住在主人卧室外间,主人房事往往难以回避,所以大部分通房使女最后都会成为小妾。 但并不是所有使女的父母都愿意女儿做别人的小妾,事实上,大部分宋朝的父母都不愿意,妾是终身奴,也只有贱籍女子为了摆脱低下身份才愿意嫁人为妾,清白人家更希望女儿能堂堂正正嫁人为主妇。 正是有这个潜规则存在,春桃父母才不愿意女儿陪嫁,把女儿带走了,重新找一户主家当使女。 余莲和余樱是因为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而外面垂涎她们的虎狼太多,她们才躲在陈庆的羽翼之下。 吕绣也起来了,两人替她简单地梳洗一下,今天会有几个专业的喜娘来给她梳妆打扮。 余樱困倦不堪地打个哈欠道:“姑娘,我听说迎亲要到下午了,还早得很,不如再眯一会儿吧!” “你们两个,是不是昨晚一夜未睡,就听见你们在叽叽咕咕说什么,那么兴奋!” 余莲和余樱吓一跳,“姑娘,你在隔壁都能听见?” “这个木板墙又不隔音,晚上又那么安静,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但具体听不清楚,还笑得那么暧昧。” 其实吕绣就是在怀疑徐夫人在给自己传授房中术之时,这个两个小丫头在外面偷听,她有一种直觉,当时两人太安静了,不符合常理,只是她没有证据,这种事又不好明说。 “我们昨晚是在笑春桃,她明明想跟姑娘一起出嫁,但她父母不同意,她只好哭哭啼啼走了,我们在庆幸自己没父母了,能自己给自己做主。” 这倒是她们昨晚谈话的内容,但绝不是主要内容,那些羞人的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就在这时,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李梅走上楼了。 “我估计你这里需要帮忙,就过来看看!” 李梅手上也带着一支名贵的白玉手镯,当然也是吕绣送的,李梅是她最好的朋友,又是她二嫂,吕绣当然要给二嫂一个结婚礼物。 吕绣却不知道,她这个慷慨之举却无意中帮了父亲的大忙,李梅告诉娘家,这只价值千贯的名贵手镯也是吕家的财礼,也算保住了吕家的颜面。 吕绣拉李梅坐下,“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她给两个小娘子使个眼色,两人立刻跑去煎茶倒水。 “我看见楼下有一堆箱子,是你的嫁妆?”李梅笑问道。 “不是嫁妆,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主要是书和衣物,光书就有几千册呢!” 李梅叹口气,“我真羡慕你,我的嫁妆太微薄了,家里东拼西凑,才给了我五百贯,原指望能把财礼给我当嫁妆,结果我爹爹拿去填二叔家的黑坑了。” 李梅二叔的儿子在明州做生意,租了一间仓库,结果他的货物起火,把仓库烧成白地,连同别人的货物也烧光了,最后打官司,吕颐浩说了情,仓库就不要赔了,但别人的贵重货物必须赔,折合下来要赔三千贯钱。 整个李家都在赔这笔钱,以至于李梅的财礼也被他父亲用来填这个窟窿了,自然就严重影响到了李梅的嫁妆。 还好两家人是数十年的世交,又是亲戚关系,吕家也就不太在意李梅的嫁妆偏少了。 “说起来你爹爹当官也有二十年了,家里不应该这么窘迫呀!” 李梅摇摇头,“你出生时家境已经很好了,体会不到那种窘迫,我给你说,我爹爹做了十年的东宫宣赞舍人,那时就是我们家最穷的时候。” “为什么?” “那时候在汴梁租房住,租了一座小院子,一个月租金三贯钱,这还是最便宜的地段,然后我们请了一个做粗活的仆妇和一个使女,两个人一个月的工钱也要三贯钱。 而我爹爹一个月的俸禄只有十贯钱,又是清水衙门,没有油水,老家也没有土地,就靠爹爹的俸禄过日子,去掉房租和仆妇的工钱,只剩下四贯钱,一大家子一个月的吃喝用度都是从四贯钱里开销,那日子过得真的窘迫。” “这样算起来是不够用!” “当然不够用,我娘只好把使女辞退了,才紧巴巴过了十年,后来爹爹去地方为官,日子才好过一点,至少房租省了,幕僚补贴可以用来请仆妇,但也没有几年,你说怎么可能攒得下几千贯钱?我连婚服都没有,下午我还要和你二哥去店里租一件。” 吕绣握着她的手笑道:“下午哪里都不准去,回头我把这身衣服送给你,让你也风风光光出嫁。” 正说着话,徐夫人在楼下喊道:“绣儿,化妆喜娘来了,可以上来吗?” “请上来吧!” 不多时,上楼声响起,走上来三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她们就是专业给新娘子化妆的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