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盛苑的战斗力
有好事者摇着扇子凑上来逗盛苑:“小家伙儿,这是你自己编的,还是跟人家学的?” 盛苑闻言,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登时睁得更圆,惊奇的反问:“这怎么学的来呢?都说歌以咏志,诗以抒情;我这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现想现唱,属妙手得之!” 嘿!还妙手得之! 这小孩儿怪有意思的! 众人见她小小一个人儿,刚刚还一副淘气顽童的做派,转眼竟一本正经的跟他们引经据典起来,不禁又是一阵轻笑。 大概人们对看上去可爱漂亮的幼崽都更偏爱一些,尤其是像盛苑这样能说会道又稚气天然的孩子。 这有了对比,看起来人多势众的秦家女郎那边儿,就显得欺负人了。 大概是看见周围人远远地朝她们指指点点,秦家排行靠前的几个女郎君竟都站不稳了,瞧着有些摇摇欲坠。 倒是最小的秦柳还有战斗力,仗着自己不算太大,走出来扬声说:“秦盛两家本是亲戚,远房表姐妹之间斗个嘴开个玩笑,跟诸君何干?这般喁喁喏喏,可不是贵女郎君该有的做派!” 她这样说着,秦三娘子也反应过来,表情一调,竟真像是在跟自家妹妹嗔闹一般,朝着盛蒽盛苑赔笑说:“盛二妹妹,咱们姊妹间话儿赶话儿说僵了,是咱们姊妹的不是,可是自家人何须两家话?表姊妹之间还记仇啊?” “是呢,这里人多不好叙话,咱们到前面的冷香亭坐坐去?”秦五娘子说着便要牵盛苑的手。 “叙旧就算了!”盛蒽也不着急,就等着她们姊妹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完了,这才领着妹妹侧走一步,躲开了秦五娘。 她轻笑着环视四周:“事无不可对人言,有话在这儿说也是一样!虽说盛秦两家曾是姻亲,但是彼此早已不再往来,其间是非对错自有公论,作为小辈儿不予置评; 但咱也敢当着诸君面前说,刚才若非你们无故欺笑我家小九儿,我怎会上前找你等理论? 若非你们借着这位远道而来的世家嫡孙之势胡言乱语,我家小妹又怎会反击? 现诸君面前,你等仍能坦然无视之前所为,此般能耐,我和小妹着实不及。故而,咱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至于刚刚的闹剧……” 她杏眸瞥向早已默默和秦家女郎扯开距离的林溪。 “林某这厢有礼。”林溪情绪调整的倒是挺快,又恢复了之前淡然君子的模样,见盛蒽看他,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语举止很是谦和。 盛苑见之警惕,登时从她姐姐身侧蹿出,挡在他们之间。 盛蒽差点儿笑出来。 林澈余光见着,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看在秦家二娘子眼里,让她心里一跳。 秦家和林家往来渐密,她虽未及笄却也晓得,两个家族极有可能缔结姻亲巩固联盟。林澈作为嫡长孙,自然是最有价值的联姻对象。 之前她笑言盛蒽和林澈表妹容貌相似并非虚言,若非当下联姻讲究姑家女不回嫁,那林澈表妹家族又不是没名没姓,说不得这十一二岁的表兄妹早就定了亲。 看着盛蒽侧脸,秦二娘心里嘀咕起来,这林家结盟对象可并非秦家不可,若是盛家有意,恐林家连夜就将秦家踢开。 所以,不能让这盛二娘入了林澈眼! 赘言百千,这些思绪不过刹那而已。 秦二娘拿定了主意,距离林澈行礼不过几個呼吸的工夫,恰好可以赶在盛蒽开口前抢先笑言: “盛家表妹,有话咱们另说,莫要牵扯无关之人。” 盛蒽闻言,轻嗤一声,摇摇头,不肯给她半点目光,只管对着林澈直言: “前情如何,想来林家郎君心知肚明,我也不再多言。只说之前吵闹,无论因由如何,终究不过小事。 但若他日京中遍传小妹之姿又或谁谁容貌近似之语,那……就是大事,届时自有一番计较,想来林家郎君也不想风波不绝。” 秦二娘被无视,心里不快,登时樱唇一抿,就想再度上前。却不料忽感眼前一晃,似有块儿石头滚了过来。 当即止步,定睛一瞧,却是盛蒽家那个小不点儿挡在面前。 这小家伙儿凶巴巴的看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瞪过来,非但不吓人反倒有些可爱,不过这小家伙儿自己未必清楚。 秦二娘刚想没好气儿的叫她让开,就见这小家伙儿朝着她呲了呲奶牙,登时想起来了:这小东西不大,可是牙尖嘴利跟她姐姐很有一拼,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再喊出一首打油诗编排秦家,那秦家女郎们可就真成了笑话! 如此想着,秦二娘犹豫着向后退了退,心说,莫说是两姓尚未联姻,便是成了一家人,也没有让女子打头出气的道理! 这林小郎君瞧着像是人中翘楚,可若是连这点儿小事儿都不能摆平,就是空有其表! 这般一番心理建设,秦二娘心安理得的往侧边一站,将战场腾了出来。 她这番犹豫也只是一念之间,对外界没影响。 此刻林澈的注意力都在盛蒽那里,听她那般说过,眸光一闪,朱唇泛笑,眉眼之间倒添出几分活泛: “盛家娘子宽心,林某虽不才,却也不会和稚儿小童计较,幼儿言之无心,所言所讲如风吹过,风过无痕……自然无有风波。” 他这番保证,让成功阻拦了秦二娘的盛苑听着有些别扭,可她又听不出问题在哪儿,只好仰着脖子瞅她姐怎样反应。 果然,她姐闻言,温笑立变冷笑:“林家郎君若如此说,那我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按说我与令表妹素昧平生,也不晓得她容貌如何,本该毫无牵扯,拿她说事儿非我所愿,奈何你们连累佳人下场。” “盛二女郎……你、你这是何意?”林澈直觉不好,似乎眼前女子不会按理出牌!若是让其继续言说,恐之后局势非他所能把握! 可盛蒽话已过半,又岂是他想拦就能拦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