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回归

    跟着陌生的年轻督察走在街道上，阿诺德目光随意的四处打量，发现周围的环境与往日大有不同，很多建筑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破损，民众们的神表与以前也多了几分担忧。

    我晕迷其间发生了什么？

    这样想着，阿诺德开口向前面的年轻督察询问：“是有什么大事吗？怎么街道变成了这个样子？”

    年轻督察回过头来，奇怪地眼了阿诺德一眼，才回答:“两天前的晚上普泽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周围的这些建筑都是地震造成的。”

    末了，年轻督察担心自己的任务无法完成，怕请错了人被上级批评，便又礼貌问道:“您是最近从外地来的吗？”

    阿诺德年龄虽小，但经历的事件很多，几下就大抵明白了眼前的督察在担心什么。

    于是他笑了笑，在不扯动伤口的情况下，轻轻抬了抬绑着绷带的左手。

    “不是的，我之前突发意外晕迷了几天，所以对现在的情况不太了解。”

    “这样啊……”年轻督察似懂般地点点头，心里的顾虑也放了下来。然后他笑着说:“那您运气也不算太差啊，手受伤却躲过了一场大地震。”

    “是啊，确实挺不错的。”阿诺德神情惆怅地感叹了起来:“没想到昏迷了两天，普泽市居然发生了地震……”

    两人一路边说边走，渐渐向前移动，阿诺德心中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小队追查的命运职业者，听布莱恩说对方叫作奥利尔·斯威夫特。

    这位奥利尔目前显然是逃走了，与对方在酒吧时所说的结果一样，或者说是对方已经赢下了一条赌约。

    而赌约有两条，另一条是赌我能否活过1497年，也就是今年。

    那问题来了，对方提前说出自己能够逃走是巧合还是预言？

    如果是后者的话……

    “我们马上要到了，这条街道尽头右转再走几步便是，约瑟芬厅长就在哪里！”这时，年轻督察忽然开口，打断了阿诺德的思绪。

    阿诺德回过神来，重新观察起四周的一切，瞬间被吓了一跳。

    街道两边的房屋建筑被毁了个七七八八，十分统一地塌成了一片废墟，很难从中看出以前繁荣的样子。

    在废墟的边上，有着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相互帮助，一点一点清理着石块木板。

    这是地震造成的？

    阿诺德整个人都震惊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先前听说了地震，又看见建筑只是轻微的受损，便自然得以为地震影响不大，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

    边走边看，一种感觉涌上心头，阿诺德只觉得这里让他隐隐感觉到熟悉。

    疑惑时，他与年轻督察一前一后转过街角，周围的景象依旧惨烈，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为什么这里如此严重，隐约还有一点熟悉……”

    渐渐平抚好情绪，阿诺德看见前方一大群人围着，形成了一个直径大概有四五米长的圆形。

    走到人群边缘，年轻督察开口说道:“报告厅长，人我带过来了，不过不是布莱恩先生，是一位叫作……”

    说着说着，年轻督察才发现自己居然还不知道这位与他同行一路的人的名字，便一下停住了话头，怔在了原地。

    听见有人叫自己，穿着督察厅长制服的约瑟芬·赫特扭过头来，就看见了身后站着的督察。

    这位督察他认识，他记得是自己派去请布莱恩·莫里斯先生的。

    约瑟芬见对方说到一半不说了，自己交代的事情也没完成，不由地皱了皱眉，刚想要说教几句时，眼角余光却是看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阿诺德先生，你怎么来了？”约瑟芬显得很是惊讶，说完觉得这句话哪里好像不对，便又出言解释。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受伤了嘛，怎么不在家休息，这个时候还出来？”

    阿诺德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伤好很多了，布莱恩也需要休息，所以就我来了。”

    说完，他补充道:“这边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很着急的样子。”

    “你自己去忙吧！”约瑟芬先对年经督察摆摆手，随后面向阿诺德开口:“很奇怪，您来看看吧，我说不清楚。”

    年轻督察见厅长对自己请来的人好言好语的样子，心下就是一定，没有了之前那般忐忑。

    他轻轻点头，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去忙着其他事情。

    阿诺德则在约瑟芬让开位置后，向前走了几步，便在人群边上又一次看见了令他震惊的场面。

    人群围绕的中央是一片椭圆形的严重坍塌区，最上面的部分已经被人清理了出来，露出了一个直径四米左右的大洞。

    虽然洞口表面已经进行了清理，但大洞内部依旧有着很多石块填充，显得很是诡异。

    之所以这样说，便是地震根本不可能形成出这样的地方，而约瑟芬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去找处理超自然事件布莱恩·莫里斯。

    约瑟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问道:“阿诺德先生，眼前的情况怎么办？是清理出来，还是先放着不管。”

    约瑟芬的意思很明确，眼前的情况显然是超出了正常范围，他想问问专业人士如何处理，才不会造成没有必要的伤亡。

    但在他的目光移动在阿诺德身上，想要等一个答案时，却看见对方一脸惊骇的表情，又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两天前的晚上，阿诺德与队长凯瑟琳·莫特利在一番配合下，一举抓住了目标人物——奥利尔·斯威夫特。

    但当老科尔赶到后，三人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们所站立的大地就无故发生了剧烈的抖动，破碎出了一个大洞，好似看不见底的深渊般，想要一口吞掉他们三人。

    这样的事情正常情况本算不上威胁，很容易就能依靠敏捷的身手，或各种超凡能力躲过。

    但奈何三人的灵感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某种影响，无缘无故翻涌，呈现出失控的迹象。

    这对于掌握着超凡力量的“职业者”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当时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只有队长凯瑟琳及时反应了过来，一把将阿诺德推了出去。

    被推出的阿诺德回过神，只模模糊糊看见了周围的建筑接连倒塌，把他们三人分两个地方埋了起来，然后他就因为灵感失控昏厥了过去。

    ……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渐渐清晰，阿诺德也在刹那间知道了此时此刻他站的地方，就是记忆里的地点。

    原来队长和老科尔还没有出来……

    阿诺德想通过后，快速说:“快！让人把这里清理出来，越快越好！”

    “好!”约瑟芬果断答应一声，立刻就转身叫人去了。

    被地震真正影响的范围很小，只有这一小片区域，大概两三个街道的样子，所以救援和清理废墟都进行的很快，已经是进入了尾声，所以在人员方面，有着充足的空闲。

    没过多久，十几个休息过一轮年轻人被约瑟芬带了过来。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普泽市的督察，其他的则是心地善良的自愿者。

    清理工作迅速展开，一直持续到当天下午，在大洞内腾出了一个三米高的空间，但还是没有到达大洞的底部。

    其间约瑟琳看剩余工作还有很多，便又重新组织，换了一批人手继续清理。

    慢慢的，天黑了下来，一轮绯红的月亮浮现在空中。

    负责处理大洞内石块的一位人员，站在洞内，站在一件挂在洞壁的马灯旁，麻木地搬起脚下的一块碎石，将其朝上递给了另一名人员，由此一一传递，把碎石运出去。

    “啊!”

    忽然，站在洞里的人发出了一声尖叫，把附近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在大洞附近或者边缘的人纷纷投来询问的视线，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但当他们把目光放在五六米深的洞底时，就自己知道了那人尖叫的原因。

    在洞底中间的位置，有着一片灰暗的血红，似乎是血迹，不过他们由于距离与光线的原因却看不太清楚。

    但唯一站在洞底的人不同，他距离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那是一坨混杂着片片碎骨的肉泥。

    显然是有什么动物，或是人被一块块大石压成了这个样子。

    那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又渐渐把其他洞底的石块搬了起来，递给了站在洞内梯子上的同伴。

    慢慢的，两具人形尸体露了出来，从外形能大概分辨出是一男一女。但无一例外，这两具尸体的大部分部位都被压扁了。

    这时，一阵风在洞内吹起，位于洞底的人闻着越发难闻的臭味，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吐了出来。

    洞边的人见状，个个都发出了怪异的声音，对些感到十分恶心与惊恐。

    在外围坐了一天的阿诺德从木凳上起身，眼睛看向了一个方向，一个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方向。

    那里站着一位老者和一位女士，正是老科尔，与队长凯瑟琳。

    前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根卷烟点上，后者则径直朝阿诺德走了过来。

    阿诺德露出一抹笑意:“我就知道你们没事。”

    “不过那边的场面会不会太过骇人了？”

    老科尔深吸一口卷烟，舒服地伸了伸腰，又歪头说:“被压在底下的时候，小莫特利确实是那样的。我这也是节约时间嘛，不然还要想一个合理的场景，那也太麻烦我一个老头了。”

    等老科尔说完，从出来后就一直在观察四周的凯瑟琳女士直接问:“外面怎么样？”

    她这话有两个意思，分别是奥利尔·斯威夫特抓到没有，再者就是“清理部”的近况。

    “都不乐观。”阿诺德自然听懂了，一一解释:“被推出来后我就直接昏倒了，那个人应该是逃了……等我醒来后，就看见布莱恩也倒在了床上，超凡力量似乎还被‘撕掉了’……”

    “总之很复杂，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回去，所有人把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捋一捋，再考虑别的。”